第 1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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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8 章
    回春堂門口擠著不少人, 都在議論紛紛。
    “你們說,沈郎中會怎麽看事?咱們就知道沈郎中醫術了得, 還不知她真會看事……”
    “嗐, 那是你不知曉,雖然這事兒瞞得緊,當初德陽侯府蒲家的千金蒲珠珠不是中了情蠱?這事兒你總聽聞過吧?其實就是沈郎中看出端倪, 然後幫著蒲珠珠解了情蠱……”
    “我那不是以為情蠱就跟生病一樣, 還以為是沈郎中治好的……”
    “玄學跟醫術可是不分家的,這麽說也沒錯, 但不懂玄門術法, 肯定沒法解情蠱的。”
    “行了行了, 咱們都別說了, 看看沈郎中是怎麽看事的。”
    “能怎麽看, 要麽是問米, 要麽是走陰,要不就是看香。”
    這也是民間神婆們常見的幾種通神通的法子。
    問米既是召靈類,放一碗百米在身旁, 需跟亡故的親友配合, 將已經身故的親人從陰間帶回, 附身在神婆身上, 親人有什麽就能問什麽了。
    走陰則是神婆親自前往陰間一趟, 親自去問已故亡魂。
    而看香,則是點燃一支香, 請自己供的神靈或者大仙附身。
    關於這些看事的神通, 有些是真本事, 但更是隻是騙人錢財罷了。
    這種神婆,幾百個裏麵都不定有個真的。
    男人和女人坐在沈糯麵前, 神情緊張。
    沈糯問他們,“老太太臨死前那句遺言是囑咐給誰的?”
    女人連忙說,“我跟我們當家的都在。”
    沈糯點點頭,表示明了。
    她閉眸伸出食指點在女人印堂上。
    一間隨意搭建的木棚裏,裏麵隨便用門板搭了個床鋪,床鋪上鋪著層破舊的被褥,一個瘦的幾乎隻剩皮包骨的老太太躺在破舊惡臭的棉絮裏麵。
    這木棚雖看著跟個小木屋差不多。
    但屋頂連茅草都沒,下雨都還會漏雨,冬天冷夏天熱。
    正是最炎熱的季節,老太太身上臭的不行,還有蠅蟲到處叮咬。
    一個女人端著碗黏糊糊的東西進木屋,捂著鼻子說,“老家夥,趕緊吃,真是倒黴透了,要病怎麽不直接病死,非要這樣病在床上讓人照料,你給的那十來兩銀子哪裏夠花的,你身上到底還有沒有銀子?不是說以前在貴人家裏當做丫鬟?”
    老太太本渾濁的雙眼突然清明起來。
    她說,“老大媳婦,你把老大喊來,我有些事要交代你們。”
    見太太這幅模樣,像是回光返照,女人麵露喜色,急忙把自己男人喊了進屋,還把一雙兒女也都喊了進屋。
    一雙兒女都已有十七八歲的模樣,見到老太太也是一副很冷淡的模樣。
    老太太看著兒子兒媳和孫子孫女,又開始咳嗽起來,似要把內髒都給咳出來。
    女人不耐的捂住鼻子,“不是有事要說嗎?還不趕緊說,我還一堆事兒要做,以為都像你躺在床上享福。”
    老太太終於不咳嗽了,看向兒子,說道:“老大,你是我年輕時候撿來的孩子,我並不是你的生母,你生母生父不詳,我撿到你時,你連一件繈褓都沒有,肚子還連著臍帶,恐怕是一出生就被人扔掉,圍觀的人很多,我把你撿了回來,撿的時候,我還告知過周圍人群我姓甚名甚,家住何處,若是想繼續要你,自可找我來尋你。”
    老太太說到這裏時,一家四口全都瞪大了眼睛,男子有些無措,他不知自己竟不是母親的親生子。
    老太太繼續說道:“我養著你,一生未嫁,幼時你也很依賴我,我將你拉扯到大,為你娶妻,哪怕我現在生病,每月也有按時交銀錢給你媳婦,讓你媳婦照顧我……”
    說到這裏,老太太喘息的厲害。
    “我一直將你當做親生子,在我心中,你也就是我親生的孩子,我自問待你不錯的,老大,我現在不行了,老大,我還有兩句話要交代給你,我,我在一個地方藏了一包金……”
    老太太後麵半句話沒說完,直接歪著頭過去了,弄傻了一家子的人。
    女人急忙,上前去扯老太太,“娘,你話說完啊,你把那包金子藏在何處?”
    這會兒倒是知道喊娘了。
    老太太遺憾裏並沒有說完金子這兩字,但她說,‘我在一個地方藏了一包金……’一家四口自動把金想成了金子。
    不管女人怎麽問,老太太已無動靜。
    男人上前探了探老太太鼻息,蔫蔫道:“娘過去了。”
    女人氣惱道:“你娘是不是有毛病?前麵說上那麽一大堆話作甚?為何不早點說把金子藏在什麽地方了。”
    男人忍不住道:“娘話還沒說完,誰知道是不是金子?”
    女人道:“除了金子還能是什麽?你娘以前還在貴人家裏當過丫鬟,肯定不止那麽點銀子,就是藏了金子,真是老不死的,有金子也不早點拿出來,早點拿出去,我不是能夠更加盡心盡力的伺候她嘛。”
    男人不說話,一雙兒女也不說話。
    女人急匆匆說:“我先把屋子裏搜一遍,你們給她換上衣服,準備辦喪禮了。”
    可她把屋子翻了一遍,還是什麽都沒找到,女人不死心,連著來太太身上,裏裏外外都翻了一邊,還親自給老太太擦拭身子,看著老太太骨瘦如柴的身子,她卻沒半分悔意。
    老太太身上並無藏有東西,一家四口沒法子,隻得先把喪禮辦了。
    給老太太的棺木也極薄,老太太生前就是個孤兒,沒有親朋好友,一家人早早喊了凶肆的人把老太太抬去山上埋了。
    之後女人和男人還是忘不掉老太太說的金子,每天都在屋裏翻找。
    就這樣找了一年,卻是什麽都沒找到。
    期間還尋了別的神婆問過米,走過陰,全都沒聯係上老太太。
    沈糯看完這些,又看到老太太生前的某一日還能動彈時,趁著家人不在,帶著包東西巍顫顫出門去了善堂,把一包金子捐給善堂,又買了一包鍍金的鐵疙瘩回家,來到院中,老太太坐在院裏的那顆白楊樹下,把這包鍍金的鐵疙瘩埋在了白楊樹的樹根下,又把那片泥土拍的看不出痕跡來。
    沈糯這才睜開眼睛。
    老太太對自己撿來的孩子的確是一心一意,可他們卻寒了她的心。
    老太太怎會不怨,這才在臨走時擺了兒子兒媳一道。
    她也沒說謊,她的確藏了一包金,金什麽?金漆刷成的鐵疙瘩,隻是話沒說完而已。
    就算兒子兒媳尋到這包東西,發現是假的,肯定會更加生氣。
    見沈糯睜開眼,女人急忙問道:“沈郎中,可,可是過陰了?”
    畢竟沈郎中麵前沒擺米,也沒燒香供神,隻剩下過陰了。
    沈糯點點頭。
    她總不好告訴這些人,她是開了天眼。
    既大家都以為她是過陰,那就當做過陰就是。
    女人急忙問,“沈郎中,可找到我家老太太了?”
    沈糯道:“找到了。”
    女人又急忙問,“那,那我家老太太有沒有告訴你她把那包金子藏在哪裏了?”
    沈糯看了女人一眼,淡聲說,“你家老太太已告訴我她把東西藏在哪裏,先把銀子給我,我自會告訴你。”她隻說是老太太藏了東西,可沒說是金子。
    銀子雖被女人從家裏拿了過來,放在桌上,但一直放在女人那邊。
    女人嘀咕道:“這都不知沈郎中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你收了銀子,那地方根本沒藏東西,你這豈不是騙銀錢。”
    “若樹下尋不到老太太藏的東西,你盡管來找我拿回這二十兩銀子。”
    沈糯的聲音還是淡淡的,她這次依舊說的是老太太藏的東西,沒說金子。
    女人咬咬牙,知道銀子不給,沈郎中不會告訴他們老太太把金子藏在哪裏,她隻得把一包銀子推到沈糯那邊。
    沈糯收了銀子,說道:“老太太把東西藏在你們家那顆白楊樹的樹下,南方位,你們回去挖,很快能把東西挖到。”
    女人和男人歡喜不已,連連跟沈糯道謝。
    沈糯收了銀子,並沒多言,女人跟男人起身告辭,匆忙回家去挖金子。
    而在回春堂門口湊熱鬧的人,不少都是集市上的客人,還有些小商販跟商鋪的掌櫃東家們,這些掌櫃和東家們肯定不能離開,但是集市的客人則都好奇沈糯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見到了死去的老太太,得了剩下半句遺言,所以都跟著夫妻二人,準備繼續過去湊熱鬧。
    回春堂門口瞬間空了一大半的人,隻餘下幾人,都是沈糯認識的,周圍鋪子的掌櫃和東家們。
    養生堂對麵的玉竹客棧的夏掌櫃忍不住問,“沈郎中,他們真能挖到金子嗎?”
    夏掌櫃自打連自家主子,鎮國公府的大夫人對這位沈郎中都是畢恭畢敬後,他也知曉沈郎中肯定是有大神通,平日裏都是很敬著沈郎中的。
    沈糯勾唇一笑,“金子?我何時說過是金子了?隻說能挖到老太太留給他們的東西而已。”
    夏掌櫃心裏突然就明了起來,恐怕那對夫妻不孝,老太太臨死前擺了他們一道。
    且說那對夫妻興匆匆的回到家。
    他們住在北街,距離包家也不遠。
    包家的傻兒子突然開竅不傻了後,這段日子包石頭學了不少東西,基本的人情世故都已懂得,還開始認字念書了。
    包家夫妻自打沈糯幫兒子找回生魂後,一直都很感激沈糯,經常往沈家送吃的。
    而且兒子不傻了,包家夫妻心緒解開,每日都是充滿幹勁的去做工,就希望以後能多給兒子留點遺產。
    這天包老頭一家三口正坐在院中吃午飯,自從院中的棗樹被雷劈後,包老頭把雷劈的棗樹送給了沈東家,前幾日又買了顆小棗樹栽種在原先棗樹的位置上,希望有朝一日,這顆小棗樹也能長成參天大棗樹。
    三人正吃著飯,聽見外麵鬧騰騰的,三人都端著碗筷走到門口,見斜對麵住著的那對夫妻匆匆跑回家,推開院門跑進院子裏。
    夫妻二人身後還跟著不少人,都跑到院子門口去圍觀起來。
    周圍鄰居也有不少出來湊熱鬧,見這情況,都過去瞧了瞧。
    看見那對夫妻正拿著鏟子在院中的樹下挖著什麽,就都忍不住問了句,“這是挖什麽呢?”
    跟著夫妻二人從回春堂過來的人就小聲把回春堂的事兒說了遍。
    周圍鄰居小聲說,“不是吧?老太太真給這兩人留有東西?我怎麽不信呐,你們是不知這夫妻二人黑了心肝的,她家老太太生病有些時日,也不給去看病,就讓老太太整日躺在那小木屋裏,有時候路過門口都能聞見小木屋裏麵的惡臭,老太太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也不給好好清理,別提多過分了,就這樣老太太還能給他們留東西?”
    “咋沒留呢,聽說還是金子呢。 ”
    鄰居思忖下道:“金子倒也有可能,聽聞老太太年輕時候在貴人家裏做丫鬟,那貴人待她還挺好的,而且老太太年輕時候還會刺繡,經常賣繡品補貼家用,手上應該攢著不少金銀,哎,這夫妻也真是,要是好好照顧老太太,老太太何苦還把東西藏起來讓他們找。”
    “是這個理兒。”
    大家興衝衝看著夫妻二人在樹下挖著。
    很快,夫妻二人挖著挖著感覺碰到個硬硬的東西。
    二人歡喜,丟開鋤頭蹲在地上把泥土扒開,露出個荷包來。
    男人高興說,“這是我娘的荷包。”
    女人亦麵露喜色,這麽大個荷包,裏麵要全是金子的話,那得值多少銀子啊,都夠他們買個大宅子住著了。
    兩人捧著荷包歡喜的對周圍的人群說,“我娘真給我們留了金子。”
    門口的眾人有羨慕有不屑,也有嫉妒的。
    男子打開荷包,露出裏麵一坨坨的金色。
    女人搶過金色疙瘩,歡喜道:“金子,真的是金子!”她說著話,把金疙瘩湊到嘴巴,狠狠的咬了下去。
    金子是軟的,會留下牙印,可當女人一口咬下去時,牙齒卻咯噔一下,崩掉她半個牙齒,金疙瘩上麵一丁點牙印都沒留下。
    “我的牙……”女人捂著牙,酸痛的她連眼淚都出來了。
    男人愣了下,拿起另外一坨金疙瘩咬了下去,同樣的,金疙瘩上麵一點牙印都沒。
    男人慌了神,把所有的金疙瘩都給咬了一遍,無一例外,全都咬不動。
    女人也開始慌了,“當家的,這是怎麽回事啊?這金子怎麽咬不動。”
    男子拿著金疙瘩仔細瞅著,很快就發現端倪,他把金疙瘩擱衣衫上使勁擦拭兩下,露出裏麵鐵的顏色。
    這哪裏是什麽金疙瘩,分明就是塗著金漆的鐵疙瘩。
    鐵雖然也貴,但跟金子哪能比,這些鐵坨子大約也就值個半錢銀子。
    “這,這不是鐵疙瘩嗎?”
    女人傻眼了。
    外麵圍觀人群一聽是鐵疙瘩,全都發出嗤笑聲。
    “鬧了半天,原來老太太給他們二人留的遺產就是這鐵疙瘩啊。”
    “笑死人了,鐵疙瘩,哈哈哈哈。”
    “鐵疙瘩才對,你們不知他們夫妻二人那是該遭天打雷劈的!老太太生病這些日子,一開始還能動彈,後來不能動時,他們也不給老太太找郎中,任由老太太病在床上,還讓老太太睡那個現在關著豬的小木屋,老太太走的時候就剩把皮包骨了,真真是可憐,我們鄰居也說了幾句,他們夫妻二人根本不聽。”
    “這遭天譴的,如此不孝,就該拖去官衙打一頓!”
    有人憤憤不平。
    大涼重孝道,若有父母狀告兒女不孝,一經查實,都要挨板子的。
    男人被周圍鄰裏的話語臊的麵紅耳赤。
    女人盯著手中的鐵疙瘩,恨聲道:“我去找那個沈郎中,果然是個騙子,這挖出來的哪裏是什麽金子,分明就是一堆刷著金漆的鐵疙瘩!”
    知曉事情始末的圍觀者突然喊道:“之前在回春堂,人家沈郎中可是說了,老太太隻是告訴她把東西藏在哪裏,至始至終說的可都不是把金子藏在哪兒。”
    夫妻二人仔細回想,臉色灰敗下來。
    有人道:“沈郎中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太太是戲耍他們的?”
    “肯定是知道的,沈郎中過陰時候肯定見著老太太,老太太就是戲耍他們的,畢竟沈郎中至始至終都沒說老太太藏得是金子,隻說藏的東西,可見沈郎中真的什麽都知道。”
    “嘖嘖,真真是惡有惡報,這種人也敢去尋沈郎中看事,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
    他們都相信沈郎中方才是過陰,也是真的見著老太太了。
    老太太肯定把什麽都告訴給沈郎中的。
    包老頭一聽沈郎中,就知是幫著兒子找回生魂的沈東家,忍不住搖頭說,“沈郎中最是疾惡如仇,他們黑了心肝還敢去找沈郎中。”
    周圍有人點頭,包老頭繼續說,“沈郎中是有真本事的,但要懷著不可告人的想法去求沈郎中幫忙那可是大錯特錯,沈郎中什麽都能看穿。”
    眾人唏噓不已,有些有小心思的人也徹底熄了心中那點子想法。
    女人聽聞周圍的嘲諷聲,心中越來越恨,她覺得都是沈糯的錯,是沈糯跟老東西合夥起來騙她銀錢,她哪裏吃的下這樣的虧,立刻抱著這堆鐵疙瘩要去尋沈糯。
    男人卻拉住她,白著臉說,“算了,本來錯的就是我們,娘戲弄我們也是我們活該。”
    女人不聽,喘著粗氣說,“明明就是姓沈的騙我們銀錢,我要去找她的麻煩。”
    女人使勁掙脫男人的手掌,抱著鐵疙瘩跑去回春堂。
    於是不少湊熱鬧的,也跟著又回了回春堂。
    ……
    沈糯這會兒剛在回春堂吃過午飯,小玉在後院做的飯。
    吃過飯,沈糯忙著整理藥櫃,前兩日剛買了一批藥材回來,都得重新曬過整理好入藥櫃。
    女人尋過來的時候,沈糯並不意外,她知道女人會找到什麽東西出來,也知按女人性子肯定還會回來找她。
    看著女人劈頭蓋臉對著自己一頓罵,沈糯也很平靜,她說,“你們家老太太雖不是你丈夫親生母親,但對你們也算仁至義盡,房子是她老人家的,娶妻生子也都是她老人家幫著操辦的,你們卻如此狼心狗肺,在老太太生病後就如此虐待她,她如此做不是正常?何況老太太臨死前說的是,‘我在一個地方藏了一包金’,可從未說藏的是金子,金子隻是你們自己腦補出來的。”
    女人臉色白了兩分。
    她一開始真以為沈糯是騙子,根本就沒過陰,挖到什麽也隻是她運氣好猜到的。
    可現在聽沈糯的話,她真跟過世的老太太見過?不然怎會知曉老太太臨死前說的這番話,甚至連最後半句遺言都一模一樣。
    可女人想到那二十兩銀子,咬牙道:“我不管,沒挖到金子,你自己也說了沒挖到金子就……”
    不等她說話,沈糯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我說的至始至終都是挖到老太太留給你們的東西,可從未說挖到老太太留給你們的金子,這二十兩銀子,你就別想了,你也莫要再胡攪蠻纏,當然,看在這二十兩銀子的份上,我在為你批個命,若不行善積德,隻會老無所依。”
    這個女人怎麽對待自己的婆母,她的兒女早在這些年她的一言一行中,有樣學樣了。
    女人哆嗦著嘴皮子,想要罵人,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來,她驚恐的看著沈糯,使勁張大嘴巴,卻丁點聲音都發不出。
    沈糯道:“放心吧,三日後你就能言了,到時要是再來騷擾我,就不是三日不能說話,是一輩子都別想再開口了。”
    女人驚恐極了,抱著那堆鐵疙瘩轉身就跑。
    周圍群眾也都有些驚恐。
    讓人禁言。
    這是何等本事。
    沈郎中不僅會走陰,還會些小術法。
    但是女人無禮在先,沈郎中也不算做錯。
    周圍人群都慢慢散開。
    經此一事,沈糯的名聲也算徹底傳開,有不少人找她看事。
    有些是找沈糯看事,有些是找她幫忙看風水。
    隻要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沈糯都會幫著看看的。
    當然,經過金鐵疙瘩一時,真是壞心眼的人,也不敢來找她,就怕被拆穿了。
    又過了幾日,姚氏沒等到秋後問斬,在十月中旬死在了大理寺的牢房裏。
    大理寺跟宮裏通傳了聲。
    裴敘北也知曉了這事兒,晚上去沈家找阿糯時,把此事同她說了說。
    “姚氏死在大牢裏,的的確確是死透了,她家人已經為她收了屍,崔父帶著她的屍身回了邊城,崔家在京城的宅子還有養生堂的鋪子也都賤賣掉了,崔家三個子女都沒提前回邊城,都是今日隨著崔父一起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