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廣寒瓊漿、飛仙神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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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科三日一次,宮夢弼若是在狐狸坡,都隨時歡迎狐子前來求學,為他們解惑。
若是不在,狐子的疑問就要自己攢著,等宮夢弼回來。
如今有了髑髏神和羅刹鬼母幫著,也能為宮夢弼分擔一些壓力。
髑髏神便如同宮夢弼所說,開始扮演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髑髏神很快就找到了快樂。因為假裝好人也是騙人,尤其他為狐子解惑,狐子把他當做一個有道之人,就尤其能滿足他的欲念,紓解他騙人的渴望。
狐狸多機靈,還不是以為他髑髏神是個好人?
髑髏神一時間邏輯自洽,反而自得其樂起來。
羅刹鬼母確實對道法感悟不深,但佛法對於養神煉心也確實有一套……隻要不鑽進牛角尖。
就如同狐狸結緣,故而多情劫。和尚參禪,往往多心障。
羅刹鬼母如今閑著也是閑著,不給她找一些事情做,宮夢弼就怕她無聊起來生事端。
真如和尚用幾百年驗證了鎖著羅刹鬼母並不能解決問題,宮夢弼也不認為把她困在深穀幽蘭圖當中是長久之計。
整日悶在一處,憋也把人憋壞了,給她找些事情做,也有利於紓解情誌。
又過了幾日,終於迎來了宮夢弼等候已久的大日子。
正是夜晚,宮夢弼如同往常一般給廣寒飛仙酒曬月亮,便忽然發現搬動玉甕之時其中傳來的聲響已經不似水聲。
月光照在玉甕之上,就見玉甕當中緩緩發著毫光,透過玉甕來看,便見著盈盈光彩。
月光傾瀉入玉甕之中,玉甕當中的就漸漸散發出宜人的醇香,封緊了玉甕也無法阻隔。
宮夢弼早有準備,將小金爐擺在玉甕旁邊,吸納著玉甕當中的桂香,以免生出來不必要的麻煩。漸漸這玉甕好似喝飽了月光,月光凝結在酒中,看起來更像是凝固的膏、發光的玉。
宮夢弼輕輕揭開了玉甕,打了一碗酒出來,對著月色來看,玉碗當中的酒倒更像是一輪圓月了。
嗅一嗅酒香,不是酒的辛辣,而是一種甘甜。
宮夢弼小口飲酒,玉液瓊漿在口中打著旋兒,劃過喉頭,落入腹中,立刻返上來難以言喻的清冷與寒涼。
宮夢弼一時恍惚,腳下好似踩在冰涼的玉石上,就見一位牛首方麵的月神站在他的麵前,她極為高大,不知道在透過月亮上的霧靄看向何方。
似乎察覺到宮夢弼在看她,這位月神轉過身來看向宮夢弼,一時間有些稀奇,道:“你這人間修行的狐狸,怎麽跑到月宮中來了?”
宮夢弼一個恍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居然聽到了辜月在同他說話。
辜月輕輕嗅一嗅,道:“原來是廣寒飛仙酒,你不去五夫人那裏討機緣,卻落在我這裏,真是稀客。”
宮夢弼這才定過神來,道:“見過辜月神。”
辜月神朝宮夢弼走了過來,她走得越近,月華便越如同海浪一樣湧動著,太陰元胎自行運轉奔月法,在宮夢弼腦後現出十二輪月相。
辜月看著他腦後的月相,一時間露出幾分感慨的神色,“原來是此法。”
她收了神相,便化作一個身披月光的神女,麵目籠罩在月色之中,宮夢弼看不清楚。
宮夢弼有些迷茫,不知道辜月所言何意。
辜月所化神女走到他麵前,這次,太陰元胎便沒有反應,腦後月相也收攏起來消失不見。
辜月笑了一聲:“小狐狸,你難得來一次,不能叫你白來。”
她伸出手指在宮夢弼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宮夢弼就好似被人從水下頂出水麵,從水中浮出來。
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了。
“就這一口酒,我醉了一整夜?”
宮夢弼呼出一口氣,“好大的酒勁。”
但緩過神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
他的閉上眼睛,隻覺得靈台豐盈,靈神壯大,讓他有一種可以破體而出,直衝雲霄的錯覺。
他將玉甕收好,進了受月樓,將窗戶封好,在泰山娘娘的神牌前嚐試了一下。
靈神從體內躍出,化作一道煙氣,在泰山娘娘的神牌前緩緩聚攏,仍舊是宮夢弼的模樣。
這是與以往魂魄離體不一樣的感覺,以往身披七品天衣,故而能往來天狐院自由自在。
但如今即便收起天衣,也依舊能感受到無拘無束,不再畏懼風吹雨打。
宮夢弼站在窗戶邊,看向窗外,隻覺得外麵如同火爐一般,令人心中生畏。
“不會吧……”宮夢弼喃喃自語,“我記得六品是修煉靈神,靈神能避開日光出竅,如常人一般行動,便算是六品了。”
“七品變人,然後煉神,煉神有成,得成六品。”
宮夢弼思索著,“廣寒飛仙酒確實有煉神之功,但也不至於這樣強吧,是辜月神?”
宮夢弼心中生疑,但辜月的印記還留在靈台之中,懸掛在祈願樹上,如同一枚玉盤,上麵落著一顆金星。
看來這個問題,還是要去請教一下黃博士。
修成六品這樣容易,讓宮夢弼都隱隱有些擔憂。修行之事並不一味圖快,走得快固然重要,但若是不夠穩當,爬得越高,就越容易被風吹倒。
宮夢弼把廣寒飛仙酒小心收起來,終於明白為什麽這酒的名字稱作“廣寒飛仙”。因為哪怕並非修行太陰之道,飲了此酒也能進入月宮。
不論是月之精華,還是月中之神,都是機緣。哪怕什麽機緣也沒有撞到,也能借著這個機會感悟神遊的奧妙。
黃博士對這酒讚不絕口,義兄康胖子為了釀成此酒請了灶神現身,生生把灶神灌醉了才釀成。
月中之瓊華,灶神之仙方,共同造就了這一味仙釀。
宮夢弼定了定神,運轉奔月法,便發覺辜月所贈的印記讓他對月亮的感應又變強了。
至少在冬月,他的法力、他能從月中借來的法力,要遠遠超過他以往的極限。
“感謝辜月神。”
把肉身留在受月樓,點亮了受月樓的狐文,以免被人闖進來把肉身盜走。
宮夢弼捧著小金爐,將金爐當中的煙氣化為霞衣擋住頭頂的太陽,便化作一縷清風,到了狐狸坡。
從受月樓到狐狸坡,不過須臾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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