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強者就可以肆意妄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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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誰?”

    街道盡頭,庫博等一眾騎兵的背影轉進一個拐道,徹底消失,李觀棋也收回目光,好奇地看向布瑪。

    “我……我的未婚夫。”

    布瑪低著頭,聲音微顫。

    “還有?”李觀棋又問。

    布瑪沉默。

    “李先生,就這樣吧。”

    烏莫笑著說道“我們還有我們的事情要去做,&bsp&bsp日後有緣,再相見。”

    說罷,這位綠牙傭兵團的團長便帶著布瑪等人離去。

    李觀棋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神微凝。

    怎麽做?

    那個騎兵隊長庫博是布瑪的未婚夫。

    可很顯然,布瑪並不喜歡這個男人……而且表現似乎有點畏懼。

    但是。

    在這個戰火四起的年代,婚姻幸福微不足道,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一個一元級異血武士做丈夫,&bsp&bsp而且還是軍隊有官職的人物,至少安全絕對有保障,&bsp&bsp而且也不用再跟著烏莫等人在刀尖上舔血混飯吃。

    而且,出手了,事情就能變好嗎?

    庫博,區區一元級的異血武士。

    他翻掌可殺。

    可殺了之後呢?

    他心念一起,動手殺人,看似為布瑪解決了一個覬覦她的未婚夫,可然後呢?

    他殺完人拍拍屁股走了,那布瑪等人呢?

    茂葉城的城主找不到他,還找不到布瑪嗎?

    到時候牽連下來,布瑪等人也得死——從一段不幸福的婚姻,變成所有人一起死去,這似乎並不是好的轉變。

    ……李觀棋不知道該怎麽做。

    出手殺人,很簡單。

    可殺完人之後的事情,才是人生真正的無奈之處,才是那些“人生不得意,&bsp&bsp十有”。

    “還是走吧。”

    李觀棋轉身離去,&bsp&bsp準備去靈咒樓找外務老師提交獵殺憑證。

    ……

    ……

    “老師,獵殺憑證我拿回來了,一元級白耳魔狼的。”

    “哦,是買的還是親手殺的啊?”

    “額……”

    “嗬嗬,無所謂的,過幾天再回來我這兒,我給你發學院憑證,到時候你再去分配到的分校報道。”

    “是,老師,那我先走了。”

    ……

    ……

    李觀棋沒有在茂葉城逗留,而是選擇了出城,回到曾經魏墨的隱居木屋,準備在這個老地方度過幾天時間。

    畢竟他可沒錢在茂葉城住旅館。

    至於再度進城的關稅?

    拜托。

    一元級的咒術師想進個城,還非得走大門?

    “師父……”

    李觀棋來到了一座墳頭前,看著這上麵豎立的石質墓碑,一時間有些心神恍惚。

    魏墨到底算他什麽人?

    他不是很清楚。

    魏墨想殺他,而他則是反殺了魏墨。

    師非好師,徒非好徒。

    可魏墨臨終前的那番話,讓李觀棋並不排斥再叫他一聲師父,甚至魏墨的人生經曆,以及他最後的釋懷覺悟,都讓李觀棋受益良多。

    特別是在雨城的“血色校園”事件之後。

    他對變強這件事,有了更深的感觸。

    “我會去追逐永生之路的,師父。”

    李觀棋蹲在墳前,將墳頭雜草一一拔除。

    “我會成為強者。”

    “最強的強者。”

    ……

    ……

    時間一晃,便是八天過去。

    這是一個陰沉沉的雨天。

    大部分人都不喜歡在雨天出行。

    可是對從小在雨城長大的李觀棋來說,他很喜歡雨天,再加上也過了八天時間,可以去茂葉城找那個外務老師了。

    於是。

    在這個陰沉沉的雨天。

    李觀棋撐著一把從木屋裏翻出來的油紙傘,離開了木屋居所,再度踏上林間小路,沿著來時的路,奔跑如飛。

    他很快就在地平線上,看見了茂葉城那模糊的輪廓。

    然而。

    在臨近茂葉城門的時候,李觀棋卻是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啪。”

    油紙傘自手中脫落,掉在草地的水泊上,濺起一陣泥濘。

    “嘩啦啦——”

    大雨傾盆,李觀棋整個人一下子就被雨水打濕,可他卻好似渾然不覺,隻是愣愣地望著城門口,瞳孔不斷收縮、再收縮,身軀顫抖。

    斑駁的城門之上,四道染血身影被鐵鏈掛在上麵,冰冷清澈的雨水不斷灑下,從他們四人腳尖滴下的,卻是渾濁而猩紅的血水。

    城門下,已是血紅一片。

    “烏莫……”

    李觀棋的長發被雨水打濕,垂下的發絲遮住了額頭和眼睛,看不清神色,一步步走到城門前。

    “呼——”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然後再仰起頭來,麵無表情地望著上方那四道遍體鱗傷的身影。

    烏莫、大石、二石,諾雅,這四人的身上滿是猩紅鞭痕,新舊皆有,結痂的、還在流血的,被雨水一衝刷,鮮血淋漓。

    還活著。

    四個人都氣若遊絲,幾近垂死,但終究還活著。

    李觀棋來晚了。

    但幸好,不是太晚。

    “喂!”

    這時,躲在城門洞下避雨的幾個士兵朝他吼了一聲,“進城交關稅啊!一百金幣!”

    “……他們,怎麽回事?”

    李觀棋依舊仰著頭,聲音淡漠。

    “他們?”

    一個士兵愣了愣,然後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烏莫四人,頓時輕蔑一笑,“還能怎麽回事?庫博隊長發現這幾個綠牙傭兵團的家夥私通大洛軍隊,這可是叛國罪!

    雖然在牢房裏嚴刑拷打了幾天,也沒說出點什麽來……不過無所謂,這四個私通大洛的叛國賊子,繼續在這掛個一兩天,等雨停了就要押去城中央問斬了。”

    “私通大洛?叛國?嗬嗬。”

    李觀棋忽然笑了。

    “哈。”

    “哈哈哈哈哈!!!”

    他站在大雨之中,仰天大笑!

    師父!

    魏墨!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如你當初所說,我真的還是太年輕,真的還有太多東西都不懂,看不懂這個世界的醜惡,看不懂人心的變化。

    看不懂……何為詭異世界。

    他早該明白的,早該明白的……他不是已經在上一個副本裏明白了麽?

    ——人,才是最大的詭異。

    “對他們的鞭打……”

    李觀棋看向城門洞下的幾個南疆士兵,眼神淡漠無比,淡漠到就像在看一群死人,“你們,都有份麽?”

    “啊?”

    幾個南疆士兵頓時一愣,然後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

    “這傻大個在想什麽啊?!哈哈哈哈!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前幾天這傻大個和烏莫他們是一起的。”

    “他媽的,這傻子搞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老子可是南修大人手下的兵!你……”

    “砰!”“砰!”“砰!”“砰!”“砰!”

    李觀棋麵無表情,右手掐訣,這五名士兵便爆成了一灘灘血霧,鮮血與碎肉跟地上的雨水混雜在一起。

    猩紅之色,染紅了大地。

    李觀棋表情沒有絲毫起伏,隻是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庫博一句話,他們就成了私通敵國的亂臣賊子。”

    “強者就可以肆意妄為嗎?”

    “如果是這樣……”

    “那我也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