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這事說出去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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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景昌和徐欽兩人,看著清單有一種狗拿刺蝟,無從下手的感覺。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兩人拿著清單,坐在徐輝祖麵前,討論了起來。

    討論來、討論去,隻能從最簡單的東西入手,采購和招人。

    采購倒是好說,列個清單,提出要求,安排府裏的管事到市麵上去買就行了。

    招人,難題就來了,合同製是什麽東西?從來沒聽說過!

    “景昌,你剛剛開府雇過人,你是怎麽招的人?”徐欽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

    在古代,尤其是明清,為了體現封建等級製度,對社會各個層麵進行了嚴格的規定,房屋建築也是如此。皇帝、太子住的地方稱之為宮;王爺、爵爺住的地方稱之為府;三品以上官員住宅成為邸;六品官員以上成為宅;富豪、鄉紳住的稱為院;庶民住的地方稱為家。

    徐景昌的老爹徐增壽死前是右軍都督府左都督,正一品,按製,徐增壽家隻能稱之為邸或者第。徐增壽死後,朱棣封他為武寧候,讓徐景昌襲爵。侯爺是超品,可以升級為侯府。

    所以徐欽口中的開府,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開府建牙的意思,而是建立自己府邸。

    “大哥,這些事都是府上的管事在辦,哪輪得到我操心……”徐景昌小聲嘀咕著,突然間徐景昌腦海中劃過一道閃光,我屮,傻叉了,李雲睿都告訴自己該怎麽辦了,自己居然給忘記了。

    其實,李雲睿真得告訴了徐景昌事情該怎麽辦,徐景昌沒往心裏去而已。李雲睿之所以強調讓徐輝祖教,就是想讓徐輝祖給徐景昌把把關。

    居中調度,是作為領導的一個基本能力,事必躬親的領導會累死,比如諸葛亮。聰明的領導要學會放權,把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讓下屬各司其職、各盡其責,形成合力,這樣才能多快好省的推進工作。

    李雲睿說過,善弈者謀勢,不善意者謀子!

    想通了這一點,徐景昌想掀桌子。

    很快,魏國公府的總管徐彬,被招到了徐景昌兩人麵前。

    “徐伯,府上招人通常是怎麽做的?”徐景昌對徐彬很尊敬,這是府上的老人,打從他爺爺徐達時,徐彬就在府上了。

    “侯爺,府上招人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到牙行,請牙人出麵幫忙出麵,尋找身家清白、品性端正的人,雙方簽訂契約,牙行作保;一種是從府裏的佃農家中,選一些做事利落、為人乖巧的孩子,從小開始培養。”徐彬雙手交叉在小腹前,態度很是恭敬。

    “哦,原來如此!”徐景昌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轉臉看了看徐欽,用手指了指清單上的“合同製”三個字,說道,“契約!”

    徐欽瞬間明白了徐景昌的意思,開口說道,“徐伯,這契約有什麽講究嗎?”

    “少爺,這契約分活契和死契,所謂活契就是有期限,期滿之後或續或走,由雙方再度商定;至於死契,則簡單的多,就相當於賣身契,一旦簽訂,就要在府內幹活幹到老。”徐彬耐心的解釋道。

    徐輝祖端坐在一旁,也不搭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兩個孩子處理事情。

    “徐伯,丫鬟們的禮儀都是誰教的?”

    “徐伯,培訓禮儀需要多長時間?”

    “徐伯……”

    ……

    徐景昌和徐欽很好地做到了聖人要求的“敏而好學,不恥下問”。

    “大人,重大消息!”北鎮撫司,錦衣衛指揮使公廨中,紀綱的親信陳成跑了進來,邊跑邊喊道。

    “陳成,跟你說了多少次,要學會養氣,凡事莫要急躁!”紀綱看著陳成,氣不打一處來。

    “是是是,大人,隻是這消息有些太令人捉摸不透,我一時情急!”陳成摸了摸後腦勺,有些赧然。

    手裏的情報太讓人吃驚了,曹國公世子為了睡一個丫鬟,拿出十萬貫來,給丫鬟做生意,還是用搶來的蒔花閣。

    紀綱拿起陳成遞上來的情報,兩隻眼珠子都快掉出來,這叫什麽事?李雲睿為了睡秋香,以死相逼,曹國公和夫人迫於無奈出了十萬貫,給一個丫鬟去做生意。

    這事說出去誰信?擱在別得勳貴家裏,這丫鬟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這是奴才欺主。且不說秋香隻是李雲睿的一個貼身丫鬟,兩人身份一個在天、一個在爛泥潭,紀綱也沒聽說過秋香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

    李雲睿犯了什麽病?為了一個丫鬟下這麽大血本。

    “陳成,認為這事可信嗎?”紀綱胳膊肘拄在書桌上,食指在鼻子上來回揉動。

    “大人,這事說出去誰都不信,現在整個應天府都在議論這件事。但曹國公府中的暗線送來的消息,這事是千真萬確的發生了!”陳成兩手相互搓著,斟字酌句的說道,“金旺昨晚親耳聽到李雲睿在曹國公書房中撒潑打滾,還有李雲睿親口說要睡秋香的話。而且,曹國公府其他的眼線也匯報了,有兩個工匠從賬房支取了十萬貫寶鈔。”

    “你說,這金旺說的話可靠嗎?”紀綱皺了皺眉,還是有些不相信。

    錦衣衛重開也不過一年多時間,發展眼線、埋釘子、培養耳目,都是倉促為之,這些人的水平也是良莠不齊,紀綱有這種疑慮也是正常。

    “大人,我們在曹國公府有三個眼線,他們之間彼此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送回來的消息也是大同小異,除非曹國公府同時發現了我們的人,並把他們都收買了……”陳成抬頭看了看紀綱,說出了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話。

    錦衣衛培養耳目,有一套成熟的體係,有些是用錢買信息,有些是利用各種把柄脅迫一些人,還有些是給予各種許諾。

    紀綱聽了這話,閉目沉思了一下,陳成說得這種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別說李景隆,就是錦衣衛中知道李景隆家有多少耳目的人,都屈指可數,不超過五個人。

    “大人,昨天李雲睿在蒔花閣,將客人都扔了出去,還放言以後蒔花閣不接待男人,要讓女人逛青樓,這兩件事中,會不會有關聯?”看到紀綱沉默,陳成在旁邊提醒道。

    “荒唐,這等荒唐之言,你怎麽能信?讓女人逛妓院,這等傷風敗俗之事,李雲睿要是真幹得出來,不用我們出手,禮部和禦史就能把李景隆參倒。”紀綱撇了撇嘴,他對這種傳言,根本不信。

    要是李雲睿在場,一定罵紀綱是個雙標狗,憑什麽男人進青樓就是風月雅事,女人進青樓就是傷風敗俗了?隻許男人找小姐,就不準女人找少爺嗎?

    一時間,公事房中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