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不世出的人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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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笑就笑唄!”李雲睿斜著眼睛,瞄了一下徐景昌。
徐景昌聽李雲睿說這話,便放開了自己,大笑起來。
要說徐景昌不激動,那肯定是假話。從侯爵升到公爵,是很多侯爵一輩子無法逾越的鴻溝,沒有滔天的大功,是不可能的。
其實,朱棣晉升徐景昌爵位的本意,是為了平衡朝局。
按照朱棣的布局,砍倒李景隆之後,大明開國的六個國公,就已經全部被清除了,原有建文朝和洪武朝的所有勢力,就會群龍無首。那麽朝廷中就會出現一個現象,靖難勳貴一家獨大!
作為皇帝,最怕的是什麽?就是一家獨大。
一個高明的皇帝,最好的手段就是居中平衡,多建立幾個派係,讓他們相互攻擊,皇帝就站在中間做裁判,誰強了就殺誰。
漢朝時,兩大派係是皇室宗親和外戚,二者相互製衡;唐朝時,兩大派係是世家和寒門;宋朝時,雖然是皇帝與士大夫公天下,但為了防止文人做大,宋朝通過設置複雜的二府三司製,讓官員相互監督,相互製衡;到了明朝,建國初期武勳勢力過大,就培養浙東派,土木堡之後,武勳徹底喪失權力,皇帝就派出了宦官跟文官打對台;到了清朝,則是滿漢兩派的製衡。
《控衛在此》
史書上,朝廷爭鬥看似波譎雲詭,說穿了就是這麽點事。
朱棣是有為之君,自然不可能讓靖難派做大,哪怕靖難派為他登基出過力,流過血。
因此,扶持一個可以代表建文、洪武朝的人物,成了首要的問題
徐家是淮西勳貴的一杆旗,徐輝祖被朱棣圈禁了,但影響力還在,徐景昌可以借這個影響;徐景昌的父親徐增壽為了幫朱棣上位,被朱允炆殺了,也是靖難的功臣。
基於這兩點,徐景昌成了唯一的人選。所以朱棣打定主意加封徐增壽,並在徐皇後麵前把牛都吹出去了。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李雲睿這裏出問題了——天機子橫空出現。一開始朱棣對天機子抱有一絲懷疑,總覺得李雲睿有吹牛叉的嫌疑。但官山上的爆炸實驗,給了朱棣最沉重的一擊,讓他不敢對李家下死手,隻能順水推舟,準了李景隆辭官的請求,眼不見,心不煩。
牛已經了吹了,加封徐景昌成了定局。
當然這些李雲睿和徐景昌都不知道而已。
想到江心島來打工,以求增進與李雲睿的感情的徐景昌,帶著自己即將被晉爵的消息回了南京城,第一時間跑到徐輝祖麵前,把消息告訴了徐輝祖。
徐輝祖聽完之後,先是喜不自勝,狂喜之後卻是一陣落寞。
喜自然是因為徐景昌即將被晉爵;悲則是因為自己死期將近……
如果徐景昌真的晉爵,那就說明李雲睿確實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當時李雲睿給徐家下的是“一門兩國公”的讖語,前提是徐輝祖必須死在皇後之前。
徐景昌是小孩心性,哪裏還記得這些,看到徐輝祖鬱鬱寡歡,有些不明白,便開口詢問,被徐輝祖以思念徐增壽搪塞了過去。
想回自己家給母親報喜的徐景昌,被徐輝祖留在了魏國公府,堅決不允許徐景昌走,理由很簡單,徐景昌的嘴太碎!
這種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如果這個消息被徐景昌散播出去,被朱棣知道了,後果是什麽?朱棣肯定要追查消息是怎麽泄露的,那麽徐皇後肯定會成為倒黴蛋——有個詞叫窺探君父,皇後敢私自將朝廷消息,送出宮去,這要是跟宮外的人勾結,後果不堪設想……
好在,徐景昌沒都留兩天,就被朱棣宣召入宮,下旨贈徐增壽欽承父業推誠守正武臣,特進榮祿大夫、右柱國,進爵為定國公,歲祿二千五百石,子孫世襲,賜誥券,命徐增壽之子武陽侯徐景昌襲爵。
丘晟、朱勇、張忠等人,聽說這個消息之後,都驚掉了下巴。
當時徐景昌攢局把他們召集起來,李雲睿就曾斷言徐景昌有國公之相,說徐景昌十四歲之前,他必然封公。彼時,丘晟對李雲睿的話,半信半疑,現在李雲睿的話居然成真了,徐景昌真的成為國公了。
那麽問題來了,當時李雲睿斷言丘晟、張忠沒有國公之相,朱勇即將襲爵,這些話言猶在耳,振聾發聵。
這事跟家裏大人說,行嗎?問題是大人能信嗎?
三人碰一合計,坐船去了江心島,想找李雲睿確認一下。
此時的李雲睿,正在調試設備。
墨家和兵部的工匠合力造出了第一套完整的微型版煤化工設備,跟後世那些石油化工企業沒法比。
但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墨栩,把溫度控製好……”
“墨槐,煤氣出來了沒有?”
“柳老丈,氨水濃度怎麽樣?”
……
李雲睿手裏拿著一張表格,一個接一個的命令下達,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確認,忙得不可開交。知畫和墨影站在李雲睿身後,跟著李雲睿學習。
“你們家小公爺懂得可真多……”墨影看著李雲睿井井有條的下達命令,有些羨慕地對知畫說道。
“少爺乃是不世出的人傑,這天下的事,似乎就沒有難倒他的……”知畫聽墨影這樣說,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等七月大明工學院成立,墨影妹妹就知道少爺說的‘天下才共一石,少爺得九鬥九,自古及今共用一升’,所言非虛!”
知畫天天幫李雲睿準備教材,雖然十之八--九她都看不懂,但李雲睿會大致解釋給知畫聽,知畫是越聽越心驚,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從哪裏學來這些高深的學問?
知畫乃是名門之後,哪怕家道中落,心裏的傲氣還是有的,想讓她委身做妾,除非她心甘情願。知畫能夠主動上李雲睿的床,這就充分說明了,知畫被李雲睿的學識征服了。
墨影聽知畫這樣說,看了看知畫臉上含春帶雨的俏麗模樣,就知道知畫對李雲睿情根深種了。笑了笑之後,開口問道,“知畫姐姐不準備去大明工學院,跟著你家小公爺多學些本事?”
“工學院乃是研究技術和設備的場所,少爺對我的定位是管理人員,兩者有很大的區別。我更多的是與人打交道,工學院的人大都與設備打交道。”知畫扭頭看了看墨影,說道,“少爺說,管理要和人、財、物、市場打交道,等工學院走上正軌後,他準備再開一所商學院,專門研究如何打理生意!”
“你家小公爺的心思真大……”墨影聽完,怔了半晌之後,說道。
丘晟三人一直站在樹蔭下,被李雲睿晾了半天,直到煤化工設備調試完成。
“你們三個怎麽跑這裏來了?不是說了十八開業嗎!”剛忙完調試的李雲睿,滿臉煤灰都沒來及洗,就跑到三人麵前,問了起來,“莫不是你們的俱樂部出了問題?”
“俱樂部很好,沒什麽問題!李大哥。”朱勇開口說道。
“那你們來這找我幹嗎?”李雲睿看了看三人,有些不明白。
“雲睿,上次你給我們算命的事,到底準不準?”丘晟把來意直接說了出來。
李雲睿一聽丘晟的話,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笑吟吟地看著丘晟,說道,“徐景昌晉爵了?”
丘晟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啥爵位?”李雲睿又開口問道。
“欽承父業推誠守正武臣,特進榮祿大夫、右柱國,進爵為定國公!”張忠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