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好像啥也沒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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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心慌的,這些錢又不全都是我一個人的……”李雲睿笑了笑說道,“這錢裏麵有兵部的、有勳貴的、有宗親的,我隻是幫他們打理而已!”
要說李雲睿心裏不慌,那是假的,上輩子他兜裏那點錢,也就是付個首付,現在自己名下的各種產業,都是用千萬來計算……
好在不是人民幣,李雲睿到現在還對大明寶鈔的幣值沒什麽概念。
李雲睿心慌是因為錢的增長是他通過大明銀行,利用信用擴張來實現的,這個方式建立起來的貨幣體係,有個最大的漏洞,那就是擠兌。一旦發生擠兌,李雲睿就要掏出大量現鈔來。
好在現在大部分錢都是向李雲睿旗下的商號流入,隻要李雲睿不主動兌付,大明銀行就穩如磐石。
問題是馬上年底了,李雲睿要拿出一大堆錢來分紅,這筆錢的數量至少一千多萬貫。
但李雲睿手頭真正的現金,也就四千萬貫,這一次分紅,就要去掉四分之一,沒有足夠的現鈔,李雲睿的很多計劃就要受阻。
雖然李雲睿可以利用大明銀行來進行信用擴張,但有些錢他還是要實實在在花出去的,比如給民壯的薪俸,現在李雲睿旗下將近兩萬人,一個月的薪俸支出就要百萬貫寶鈔,一年就要一千多萬貫。要命的是明年李雲睿還要大批量招人,而且招的人比今年還要多,也就是說,明年沒有三、五千萬貫現鈔,李雲睿就會陷入沒錢可用的窘境。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他再想用大明銀行來進行信用擴張,也成了無米之炊。
李雲睿之所以心慌,就是這個原因。
當然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心慌,在梅瑾瑜眼前表現出來。
聽了李雲睿的話,梅瑾瑜沒有再說什麽。
“瑾瑜,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跟孫掌櫃學習記賬學得怎麽樣了?”李雲睿見梅瑾瑜不說話,扭頭看了看她,問道,“現在玻璃廠、煤化工廠、蒔花閣、大明銀行四家的帳本放在你麵前,你能不能匯總成一個賬本?”
李雲睿去太原城時,把梅瑾瑜托付給了大明銀行的孫掌櫃,讓孫掌櫃教梅瑾瑜做賬,李雲睿可不想讓梅瑾瑜以後當花瓶,供在家裏,思來想去就想讓梅瑾瑜管賬,好歹梅瑾瑜也是正妻,以後要對家裏的財務狀況有所了解。
“孫掌櫃把他能教我的都教了,我也能做一些簡單的賬目了,但你讓我匯總賬本……”梅瑾瑜說道這裏,咬了咬嘴唇,表情有些為難。
李雲睿看梅瑾瑜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後世那些做財務的人,都是積累幾年、十幾年的工作經驗,才能做總賬,梅瑾瑜才學了兩個月不到,讓她幹這事,確實有些為難她了。想了想,說道,“你先嚐試著做做,有什麽問題,不懂的話來問我,反正做總賬要等到十二月份,時間還有很多……”
“嗯,我先試試吧!”梅瑾瑜點了點頭。
李雲睿聽了之後,就閉上眼睛,開始假寐,梅瑾瑜則拿著幾個賬本,細細看了起來。
日暮時分,李雲睿帶著梅瑾瑜去了鶴鳴樓。
走進一個包間,徐景昌已經等在房中了。
“雲睿來了……”徐景昌一看李雲睿進來,趕緊起身打招呼。
“這有些日子沒見,怎麽覺得你小子臉色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又禍害你房裏的丫頭了?”李雲睿看著徐景昌,開始打趣道。
“瞎說什麽呢?我這是天天去國子監上課累得!”徐景昌麵露尷尬之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瑾瑜表妹也來了,趕快坐,坐下來聊……”
徐景昌現在雖然是定國公了,但他沒有年滿十六歲,還不能正式上朝理事,隻能按照規矩到國子監上課,當然不是跟普通的舉子一起上課。勳貴有單獨的師傅,給他們講各種知識,不限於經史子集,更多是的如何帶兵打仗。
梅瑾瑜聽了徐景昌的話,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明朝男女之防比較嚴重,一般來說,女人講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李雲睿才不會理這些規矩呢,他可是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
李雲睿拉著梅瑾瑜坐了下來,徐景昌趕緊給兩人斟茶遞水。
“今天你突然約我,是有什麽事吧?直接說吧!”李雲睿也沒跟兩人繞圈子,直接開口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事,這不很長時間沒見你了,有些想念……”徐景昌撓了撓後腦勺,一臉諂媚的說道。
“既然沒事,那今天就隻談風月,喝酒吃肉……”李雲睿看徐景昌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憋好屁,於是順著徐景昌的說,說了起來。
徐景昌一聽李雲睿這話,頓時急了,趕緊說道,“呃,雲睿,也不是真沒事,是有點小事……”
“你嘴裏就沒大事……”李雲睿冷笑一聲,說道,“趕緊說,我聽聽先,否則這頓時我怕吃不起!”
李雲睿跟徐景昌打過多次交道,知道徐景昌本人比較單純一些,畢竟隻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而已,他要辦的事,肯定是徐輝祖在背後攛掇的。
“那啥,當初收紅顏會會員的會費,你不是借去辦大明銀行了嗎……”徐景昌說道。
“對呀,怎麽了?”李雲睿聽了之後,皺了皺眉頭。
“我伯父讓我來問一下,那些錢能不能算作入股大明銀行?”徐景昌咬了咬嘴唇,麵帶難色的說道。
平爐煉鋼法,江心島賣給了十二個作坊主,每套設備五百萬貫,但李雲睿都讓他們做了貸款,首付一百萬貫,剩下的款項每月五萬貫,連續還十年,這樣算下來就是一套七百萬貫。
這事早就在南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了,徐輝祖自然也知道,他在家裏閑著沒事,就琢磨這件事,為什麽那些作坊主會那麽傻?放著五百萬貫的設備不買,卻要多花兩百萬貫……
想了好多天,徐輝祖都沒想明白。
兩百萬貫,不是個小數目,七八萬兩銀子呢!南京城中,能拿出這麽多錢的人家,也是屈指可數。
百思不得其解的徐輝祖,讓人找了個作坊主,進行了一番深入的溝通。
作坊主把柳福又是描繪前景和錢途、又是出言恐嚇的事情,細細講了一遍。然後聲淚俱下地跟徐輝祖說,如果他們不接受李雲睿的這套工藝,就會被李雲睿擠兌死。
當徐輝祖問起作坊主,為何接受高價購買這套工藝時。
作坊主告訴徐輝祖,使用貸款他們的資金就不會緊張,隻要能把生產的鋼賣掉,還五萬貫的貸款輕而易舉,根本沒多大壓力。然後把柳福給他們算的賬,又說了一遍。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徐輝祖聽了之後,有些明白了他們的想法,看似總金額多了兩百萬貫,但這兩百多萬貫是用十年時間還,每個月也不過一萬多貫,就是千把兩銀子而已。
集腋成裘、聚沙成塔,徐輝祖腦中蹦出了兩個詞。
後來,徐輝祖又把這個過程捋了捋,發現了一件神奇的事情,大明銀行好像啥也沒幹,白賺了兩千多萬貫。
當然,這一點是徐輝祖認知的誤區,大明銀行看上去確實是啥也沒做,隻是憑空在煤化工廠的賬號上填上一筆錢。但相應的在大明銀行內部的賬本上,銀行的資本金賬目上,也多出一筆同金額的負債。
錢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多出來這筆負債是要李雲睿賺出來,然後填補上,才能做平賬的。這些道理,徐輝祖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