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這些，固然很吸引人，但關外之地，不適合人居住，是個致命的問題。”
    “陛下，這都不是問題！”李雲睿笑了笑，說道，“蒙古人隻所以逐水草而居，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草料喂牛羊而已，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誰願意居無定所、整日漂泊在外？”
    “計將安出？”朱棣看了看一副淡定表情的李雲睿，問道。
    “去年我們家後院裏種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永樂薯之外，還有一種糧食，似乎也可以吃，我把它叫做玉米，產量不是很高，大概也就畝產五六百斤的樣子。”秦睿說道，“這種玉米，可以做主糧，也可以喂牲口，最關鍵的是玉米杆，可以用來喂牲口，如果大麵積種植的話，就能解決牛羊草料的問題……”
    聽了李雲睿的話，朱棣一臉黑線，問道，“你們家的那個後院，還有什麽好東西？統統給朕說出來……”
    “沒了，真沒了，我們家後院的東西都轉移到暖棚種植中心了……”李雲睿看到朱棣黑著臉，趕緊說道，“有很多東西，我也不認識啊，隻能一種一種的研究。”
    “你師父就沒教你？”朱棣聽了之後，有些胸悶，這都叫什麽事啊！
    “教是教了，但他教的東西太多了，當時我還小，很多東西我沒記住……”李雲睿假裝鬱悶地說道。
    我尼瑪，朱棣想把命人把李雲睿掛到午門的城樓上，晾他個三五天。
    深吸了一口氣，朱棣繼續在武英殿中跺起了方步，說道，“你說的那個玉米，產量真的那麽大？”
    “差不多吧！去年種的時候大概隻種了一畝多，因為沒有用氨水，收了500斤，今年種了一百多畝，種的時候，用了氨水，想必收成會好一些。按照這個比例，三年時間，大明就能有百萬畝。”李雲睿想了想說道，“一般來說，一頭牛一年需要兩畝地的青貯飼料，百萬畝就能養五十萬頭牛，再加上玉米。蒙古草原那麽大，搞個幾百萬畝土地，應該問題不大……”
    朱棣聽了李雲睿的話，點了點頭。
    “陛下，現在大明工學院發明了水泥，煤化工廠有煤氣燒磚技術，暖氣片技術也成熟了，蓋房子易如反掌。難道那些蒙古人不希望冬天的時候，住在溫暖如春的房子裏？難道他們就不希望居有定所？”李雲睿繼續說道，“百姓都是向往更好、更舒適的生活，但凡他們有這樣的日子，他們就不會跟著那些蒙古貴族來打家劫舍。”
    現在很多條件都具備了，李雲睿才敢在朱棣麵前提出經略關外的事，否則，李雲睿今天肯定不會說，他隻會苟著。
    蒙古是大明的心腹大患，但不是李雲睿的心腹大患，在李雲睿眼裏，蒙古就是塊肥肉，地下無數的寶藏，等著李雲睿去發掘，哪怕今天技術不夠，先占下來再說。
    至於蒙古人，什麽逐水草而居？什麽馬背上的民族？都是扯淡……
    蒙元之所以朱元璋趕出中原，不就是因為蒙古人在中原呆久了，喜歡上了這個花花世界，慢慢的不習騎射，戰鬥力減弱了嗎？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蒙古人也想過安定、安逸的生活……
    但凡他們有機會能夠過上這種日子，蒙古人才不會傻到天天流浪呢！
    “此時，你回去寫個條陳遞上來！”朱棣想了想之後，說道。
    “是！”李雲睿趕緊回道。
    “你在東勝衛殺敵的功勞，堪稱巨大，但因為京觀一事，朝中大臣群情洶湧，因此……”朱棣走到武英殿的門口，站了下來，看著外麵，說道。
    “陛下，能以功抵過嗎？”李雲睿看著朱棣的背影，微微笑著說道，“本來我去東勝衛，就隻是做生意而已，與蒙古人起衝突，是因為他們臨時變卦，不想出錢，我才痛下殺手，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你去做生意？買了什麽給他們？”朱棣沒有回頭，問道。
    “十萬口鍋和一千套騎兵裝備。”李雲睿趕緊說道。
    從太原府到大同府，幾百裏的距離，一路之上，到處是朝廷的眼線，李雲睿才不相信朱棣不知道自己賣了什麽。
    “大膽！鐵器和兵器都是朝廷禁止出售給韃靼和瓦剌的物資，你為何不經朕允許，私自將這些物資賣給他們？”朱棣聽了李雲睿的話，轉身怒視，看著李雲睿。
    表情和動作能不能再假點？李雲睿心裏開始吐槽朱棣的演技，著實不咋地……
    雖然心裏鄙視朱棣，但表麵上李雲睿還是裝作一臉驚恐的樣子，說動，“陛下不是給了我手諭，讓我賣兵器嗎？”
    “朕是給了你手諭，但並沒有讓你賣給韃靼和瓦剌人！”朱棣怒聲道。
    “請陛下恕罪，請陛下恕罪……”李雲睿趕緊跪倒在地說道，“我以為都可以賣呢！”
    “賣了多少錢？”朱棣開口問道。
    “鍋是五錢銀子一口，兵器是一百兩銀子一套，總共賣十五萬兩銀子……”李雲睿抬頭看了看朱棣說道。
    “一百兩一套？”朱棣聽了之後，吃了一驚。
    這利潤……
    再把兵器賣給李雲睿之前，兵部尚書金忠和朱棣商量過價格，狠了狠心，把成本翻了一倍，報給李雲睿，本來以為李雲睿會講個價，留了點餘地，結果沒想到李雲睿看了價格之後，大筆一揮，簽了契約。
    十六兩一套的騎兵裝備，三十二兩賣給李雲睿，李雲睿倒手一百兩賣出去，這中間商差價賺得有點多啊……
    就這，李雲睿還少報了五十兩呢？
    如果李雲睿說出一百五十兩，朱棣肯定會後悔死。
    “是的，陛下！”李雲睿點了點頭，說道，“如果陛下不滿意，下次我再給他們漲漲價……”
    “跟朕講一下，你是怎麽把這裝備的價格，賣的這麽高的？”朱棣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李雲睿趕緊把韃靼的局勢分析了一邊，然後又把自己定價的依據說了出來。“陛下，武器買賣和其他商品不同，不能以成本來計價，必須綜合考慮對方國家的政治、經濟、軍事等眾多因素，再做出不同的定價；有些藩國，我們可以賣高價；有些藩國我們可以賣平價；也有藩國，我們賠本、乃至免費送也要送出去……”
    “高價或者平價，朕尚可以理解。這低價和免費，應當何解？”朱棣聽了之後，說道。
    “以日本為例，現在德川幕府一家獨大，如果我們想扶持一個傀儡幕府，就可以免費給他武器，讓他去搶錢、搶糧、搶地盤、乃至搶女人，跟德川幕府對著幹。等他勢力做大之後，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他就需要更多的武器，那麽這個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價格就任由我們開了，原因很簡單，如果沒有我們的武器，他就會被德川幕府搞死！”李雲睿解釋說道，“再比如安南和占城，安南時常襲擾我大明邊疆，如果我們送一批兵器給占城，強大占城的軍力，安南就必然需要調集重兵，防禦兩國之間的邊疆，到時候他們就沒有精力侵擾大明了，看似我們送武器虧了本，但在其他方麵，我們找補了回來！”
    我屮，賣個武器，還這麽多門道在裏麵？朱棣聽完李雲睿的話後，有些亞麻呆了。思忖了半晌，開口說道，“韃靼和瓦剌，都和大明接壤，你賣武器給他們，我們大明豈不是也要調集重兵防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