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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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這麽長時間了,梅駙馬都杳無音信,你說,他會不會遭遇不測……”徐景昌看了看李雲睿,說道。
    “不好說啊,我的人打聽到消息,說事發當日,有人在長江之上看到我老丈人,據說還活著!”李雲睿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如果活著的話,那他上了岸,為什麽不跟家人聯係?”丘晟在一旁,聽了李雲睿的話之後,略帶疑惑的問道。
    “這就沒法說了……”李雲睿看了看丘晟,聳了聳肩膀,說道,“有可能被人救起來之後,臥床不起;也有可能沒被人救上來,不幸罹難了。我這也是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再說!”
    “對了,雲睿,你說這事真是……幕後操縱嗎?”丘晟說著,用手指著皇城的方向,小聲說道。
    “你想啥呢?稍微動動腦子想一下,陛下如果想動手對付我嶽父,用得著在金水橋前下手?這事明顯就是趙曦和譚深兩人挾私報複!”李雲睿是肯定不會說自己懷疑朱棣的,趕緊說道,“凡事要多動腦想想,不要聽風就是雨。而且我派人打聽了,趙曦和譚深兩人並沒有說過,是陛下指示他們幹的,市井那些傳言不可信……”
    丘晟問這句話,指不定背後是不是丘福攛掇呢?丘福可是朱棣的鐵杆支持者。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說的也是!”丘晟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這麽大海撈針一般的找人,找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徐景昌在一旁搖了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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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相信光!”李雲睿看了看徐景昌,說道。
    “什麽意思?”徐景昌看了看李雲睿,問道。
    “光能帶來溫暖,帶來希望,人生如果沒有希望,活著有什麽意思?”李雲睿笑了笑,說道。
    “切~~~”徐景昌翻了翻白眼,鄙視道。
    幾人一直吃到夕陽西下,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少爺,剛才有個小孩送了封信給我,指名道姓地說是給你的……”走在回府的路上,李桑海從手袖中掏出一份信。
    “信?還找個小孩送?”李雲睿聽了之後,笑了笑,這情節聽上去像是地下黨傳遞消息,原來這年代也有了。
    接過信,打開來一看,皺了皺眉頭,隨即將信紙折好,放進了手袖中,急匆匆地跑回了曹國公府。
    來到書房,李景隆正在伏案疾書,聽到李雲睿進門的腳步,抬頭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麽,隻是繼續寫著自己的東西。
    李雲睿坐到李景隆對麵,將信放到了李景隆麵前,說道,“老豆,剛才有人送了封信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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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隆放下手中的筆,把信封打開,拿出信紙來,看了看,然後皺著眉頭說道,“沒想到,居然還真被你小子猜中了,果然有人想渾水摸魚,遺禍江東……”
    李雲睿點了點頭,說道,“現在他們派人跟蹤我的人,估計還是想對我老丈人下手!”
    “駙馬如今在哪裏?”李景隆看了看李雲睿,問道。
    “我哪裏知道?”李雲睿聳了聳肩膀說道,“我本來以為是皇帝準備下手對付我老丈人,誰能想到有第三方勢力跟我老丈人有仇……”
    聽了李雲睿的話,李景隆撇了撇嘴,沒說什麽。
    梅殷回來前,李雲睿假裝受傷時,跟李景隆說過,皇帝準備對付梅殷,他準備借機打一下皇帝的臉。
    誰承想梅殷回來第二天,就被人推進水裏,著實讓李景隆有些接受不了,他問了幾次李雲睿,梅殷是生是死,李雲睿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不過,看著李雲睿光銀子就花了十萬兩的份上,李景隆還真相信了李雲睿不知道梅殷是死是活。
    “老豆,你說南京城裏,除了皇帝之外,還有誰跟我老丈人有深仇大恨?”李雲睿看到李景隆不說話,就主動問道。
    “南京城中恨你老丈人的人,不比恨皇帝的人少,但能讓一個二品大員、一個三品大員當替死鬼的人,根本不存在!”李景隆往椅子上一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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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存在?”李雲睿聽了之後,皺了皺眉頭,指著信說道,“那這信裏說的事,豈不是假的?”
    “沒有這樣的人,不代表沒有這樣的勢力!”李景隆看了看李雲睿,說道,“你整天開口談格局,閉口說眼界,輪到動真格的了,啥也不是……”
    被李景隆這麽一說,李雲睿還沒脾氣,吐了吐舌頭,辯解道,“我又沒在朝堂混過,哪裏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聽兒子裝混蛋,李景隆胸悶地不行,用手指著李雲睿,氣得直哆嗦,說道,“你也是成了親的人了,這個家早晚是你的,為父讓你去五軍都督府曆練,你就找借口,我們家是武勳,帶兵打仗是我們的宿命……”
    李雲睿已經年滿十六,按照慣例,是可以進五軍都督府曆練的,以便為以後繼爵統兵做準備,這是勳貴的特權。雖然李景隆現在退出朝堂了,但不代表李雲睿不能進五軍都督府,朱棣也不能明著阻止這件事。
    但李雲睿自己不想去五軍都督府,原因很簡單,他怕自己進去之後,看不慣五軍都督府的那些人,對五軍都督府的事務指手畫腳,到時候得罪人。以李雲睿的見識和知識儲備,肯定看不上大明軍隊的管理方式,到時候自己開啟噴子模式,裏麵的官員都是要臉麵的人,人家會有什麽感受?
    做人要低調,千萬別炫耀,謙卑含容才是為人之道。
    所以李景隆提了好幾次讓李雲睿進五軍都督府,李雲睿都不搭理他。
    現在李景隆舊事重提,李雲睿趕緊說道,“老豆,這事容我考慮考慮,眼麽前的事,是找出誰是謀害我老丈人的黑手……”
    再次聽李雲睿拒絕了這事,李景隆恨得牙根癢癢,拚命壓抑了心中的怒火後,緩緩開口說道,“你可知道,南京城中有多少種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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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李景隆的提問,李雲睿閉著眼睛想了想,說道,“這要看用什麽標準來分,以朝堂為標準來分的話,除了皇帝以外,應該有淮西武勳、靖難武勳、文官三大勢力。”
    李景隆聽了李雲睿的答案,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隻是表麵而已……”
    朱棣打下南京之後,血洗了朝廷中以黃子澄、齊泰等人為首的“奸黨”,剩下的文官和武勳都是被朱棣的屠刀嚇麻了爪,隻能匍匐在朱棣的腳下稱臣,因此,朝堂之上勢力首先分為兩大派,那就是建文舊臣、靖難新貴。
    而建文舊臣原本就是建文帝朱允炆繼承朱元璋的政治遺產,很多朝臣都是洪武舊臣,朱允炆上台後,提拔了一些人,有很多都被朱棣殺了,隻留下很少一部分。因此建文舊臣中也分了好幾撥,淮西武勳、洪武文臣、建文臣子。
    至於靖難新貴,人數很少,尤其是文官,類似金忠這種從北京一直跟著朱棣的鐵杆,可以說寥寥無幾;大都是半途加入的人,比如紀綱。
    為了平衡朝局並安撫建文舊臣,朱棣就提拔了一批在建文朝中不得誌的文官,相當於施恩給這些官員。這樣即體現了自己大度,又能製衡靖難武勳,防止靖難武勳一家獨大。
    於是乎,建文舊臣就被分化成了兩派。
    因此,這些勢力中,除了靖難新貴的勢力相對純潔外,其他勢力都是彼此勾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難分辨出某個人具體屬於哪個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