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指揮中心的平台前，餘賢者看著眼前的斯卡若港局勢圖，剛剛劃過近地軌道的衛星拍下的是一座繁華的海港。
    ·誰又能知道，幾天之後這份繁華都會消失在所有人的眼中，隻餘下記憶。
    賽琳女士雙手抱著胸感歎道。
    “你也開始用人類的口氣說話了，賽琳。”餘賢者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後者歎了一聲：“但我依然是一具義體，一個迷路的機器罷了。”
    “但你終究見到了你的老主人提到的這個世界，雖然我們都得承認，這不是她所說的所認知的世界。”餘賢者打量著四周，現在是半夜，工作早已被智械們代替，現在正是無話不說的好時節。
    “是啊，老主人總時說，在這蠻荒星域的旋記臂角落裏有一個弱小而可愛的文明……她沒說錯，弱小而可愛，但她沒有告訴我，這個文明露出獠牙時有多麽令人驚心動魄。”說到這裏，賽琳夫人突然笑了起來：“我和你談這些又有什麽用，我已經是一個被汙染的坐標，如果不是那位牆下微笑的好心先生可憐我收留了我，如果讓我回歸我原本在的時間，隻怕那些可怕的怪物也會跟著進入我的時間吧……”
    “用人類的話來說，這叫犧牲。”
    餘賢者說到這裏，賽琳夫人剛剛想反駁，兩具智械軀殼中的人同時注意到電子屏幕上的一個舊訊號上線的提醒。
    同時，中央控製係統ai也報出了這個舊訊號的名字。
    舊劍使成員，掌燈人已重新上線，坐標斯卡若港。
    “還有誰……記得我曾經也是一個掌燈人呢。”
    來自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空曠的指揮中心響起。
    賽琳女士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歎了一口氣。
    餘賢者在沉默中伸手，將智械遞過來的掌燈人身份銘牌拿到手上……最終，他將它放到了馬爾斯的名下。
    “退出劍使多年，還能有這樣可以被稱之為崇高的覺悟，自當物盡其用！”
    ………………
    馬爾斯站在街道之上，這座港口的繁華令馬爾斯有些小意外，畢竟以前見過的南岩港可沒有這樣的風景。
    一個隻有他可以看到的全息屏幕跳入了他的視網膜，在那上麵，有一個特殊的劍使銘牌突然出現。
    掌燈人，他是誰。
    馬爾斯看了一眼這個劍使的坐標……吳夫子禮堂。
    又看了一眼鬆果名下的三個小隊，她們正在通信，看起來並沒有異常。
    轉身走向不遠向的旅館，馬爾斯進入大堂：“我需要一個可以看到廣場的高層房間。”
    “小先生，在我將鑰匙給您之前，您能不能給我看一看您的身份證明。”坐在櫃台裏的高蹄大堂領班站了起來。
    馬爾斯伸手，孟陬從他的小包裏掏出了一把槍放到了馬爾斯手裏。
    致命的沉默的大堂中橫衝直撞，保安們不知所措，馬爾斯歎了一口氣：“錢呢。”
    孟陬尷尬地哈哈一笑，然後把槍換成了一疊泰南標準貨幣。
    沉默不見了，歡笑聲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馬爾斯將錢放到了櫃台前：“現在問題來到了你這邊，最好房間的鑰匙呢。”
    這個高蹄族轉身從牆上拿下一張id卡：“蘭蒂！我的可愛女兒，帶我們的小客人去頂層豪華套房！”
    一個藍皮膚的海族跑了過來，她穿的很少，除了抹胸與及膝的褲子之外，就隻有她脖子上的一串項鏈了。
    她說了一聲好，然後示意馬爾斯跟上：“小先生，事先說好，我可不是能夠被你們吃掉的。”
    “難道還有人覺得你們能吃？”馬爾斯看著這位‘姑娘’有些疑惑——拜托，那怕她長的再不像人，也肯定不能吃的啊。
    藍皮膚，天知道有沒有毒，指不定一個眼珠子裏的含毒量就能夠藥死一百隻馬爾斯。
    “是啊，菲林族看我的眼神很不對，你也是貓對吧。”這隻魚人姑娘站到了電梯前，她看起來與這座裝修豪華的酒店有些格格不入。
    “如果豹子也能算貓的話，應該是吧。”馬爾斯笑著回答道。
    “豹子，不好意思，小先生，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你是……”魚人姑娘扭頭，她那一頭幽藍色的頭發似乎還會變色。
    之前的客人們到底是餓成什麽惡鬼模樣才會覺得這魚能吃啊，真就是給貓丟貓了。
    “潘斯奧雪豹。”
    “喔，我聽說過你們這一族，來自高山，與來自大海的我們並不一樣。”她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聽說你們會吃羊對嗎？”
    她說後半句話的時候，將她的注意力投向了不遠處的盤羊一家。
    話說的不大聲，但足夠讓那一家子聽到。
    男主人扭頭看向聲源，麵露不悅。
    但看到是馬爾斯的時候，他回頭很快，並飛快的帶著家人走向另一側的電梯。
    “我覺得還是讓菲林貓貓把你吃了比較好。”馬爾斯搖了搖頭，而孟陬哈哈大笑。
    三人組進了電梯，叫蘭蒂的少女按下了頂樓的按鍵：“小先生您從泰南來，是為了來看秋日祭典嗎。”
    “是啊，聽說非常有意思。”馬爾斯靠到了電梯內側。
    “來的客人都說非常有意思，走的時候也說非常有意思，但我們這樣年年看的本地人，絕對不會說有意思的。”魚人少女一邊說，一邊用她的四指小手拂起了她的長發，這讓馬爾斯看到了她後麵的小尾巴——那是一個小凸起。
    這就是她的尾巴嗎，馬爾斯準備回裏找找這姑娘到底是哪種魚人。
    電梯這個時候停了下來，蘭蒂示意馬爾斯用他手裏的卡插入電梯彈出的麵板插口。
    “這個電梯是各層貴客專用的，但它本身隻能上到十八層，最頂層的貴客需要將他的鑰匙插入才能升到頂層，因為剩下來的樓層都有走廊，隻有頂層有一個房間。”
    “我明白了。”
    電梯重新啟動，馬爾斯收起鑰匙卡，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注意到這姑娘抹胸上的銘牌。
    這是一個舊式的劍使身份牌，它應該已經失去了電源並停止了工作。
    “這是你的工作銘牌嗎。”
    “不，這是爸爸的遺物，他告訴我，帶著它，就能找到他的友人。”少女說到這裏似乎是以為馬爾斯不信：“樓下的是我的養父。”
    “他讓你穿這麽少的？”馬爾斯問道，同時準備好隻要這姑娘說一個是字就把某隻牛給做成牛肉幹。
    “怎麽可能，海族每天都需要接觸大海，要不然皮膚會開裂的，穿成這樣方便你知道嗎。”這姑娘說到這裏瞪了馬爾斯一眼：“你的思想有問題。”
    馬爾斯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了他的銘牌：“的確，如果你剛剛給我另一個我想要的答案，你的養父今天夜裏就會被沉進斯卡若灣。”
    這一次換魚人姑娘哇得一聲張開嘴了。
    嗯，牙口真好。
    馬爾斯看著她嘴裏的鯊魚式尖齒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