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圍牆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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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地,常年累月形成了龐大的地下水。
哪怕不吸收水坑內的水源,隻是依靠濕潤的土地,加上太陽隻有中午一個小時的,就已經可以容許樹木在這裏生存。
這裏太適合定居了,所以讓三棵樹放棄了以前的種種理念。
哪怕世界盡頭是多麽偉大的念想,也無法超過他們想活下去, 想帶著子孫在這裏活下去的信念。
將族群在這裏不停地擴大,到時候他們死了就可以撒手樹寰了。
三棵知情的樹還故意使了個心眼,讓孩子們稱呼這裏為世界盡頭。
並且因為自己這六十三代長年走路,已經有樹木學會了重新紮根的辦法。
可以做到簡單的移動,但紮根需要花費很久的時間。
他們不怕花費時間,開始找可以找到的石頭, 將蕨類植物和草本植物完全斬斷,隨後壘出了一麵巨大的城牆,將整個區域圈了起來。
他們稱呼圈內的世界,就叫世界盡頭。
原因很簡單,為了紀念給出的使命。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完成使命了,但可以讓後代都記住整個使命。
但隻是記住而已,不用去執行。
為什麽建立圍欄,原因也很簡單。
三棵樹害怕,害怕未來如果有樹用同樣的辦法到達這個位置,就會讓自己的孩子繼續尋找世界盡頭。
所以不如直接用圍欄完全阻隔之後,在未來玩用冰凍的琥珀樹葉告訴這些到達這裏的其他樹,這裏就是所謂的世界盡頭。
這樣的話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他們永遠不會越過圍牆。
三棵樹雖然能短暫移動,但為了讓自己的孩子們對這個事情不知情,因為他們沒辦法離開自己設計的淨土,所以故意選擇不再移動,也讓這些植物不再移動。
又過去了上百年,城牆內的樹越來越多。
一個個枝繁葉茂,比起三棵樹都要高上不少。
不需要移動,並且有了足夠的營養, 自然就長得高了。
幾乎在圈內形成了自己的家園,上千棵樹在這裏生活。
當然他們都是三棵樹不斷地將種子互相混合產出的,樹木們分工明確,在自己的坑內等待著生老病死。
靠近牆麵的樹,被冠上了護衛樹的美名,但他們隻需要在自己長得足夠高的時候,岩石無法將他們遮擋住的時候,去向同伴索要岩石,繼續堆砌在頭頂,讓頭頂的岩石將他們完全掩埋。
三棵最早的古樹,被宇宙盡頭稱之為聖樹,而如今三個聖樹陸續死去。
在最後一個聖樹即將老死枯萎的時候,看著身邊比自己高處許多的樹木,隻是欣慰的希望他們活下去,一代代的繁衍。
年輕一代的樹木詢問老樹,樹超過了極限該怎麽辦,老樹在垂死的一顆碰觸新樹,隻是讓他們在擠滿圍牆的時候, 可以適當地朝外慢慢拓寬。
隨後圍牆之內的樹木們,再也沒有一棵樹知道他們的使命了。
沒有樹木再回去追尋所謂的世界盡頭,他們覺得他們就生活在一個叫世界盡頭的地方。
樹木們遵循這三位聖樹的遺訓, 在圈內快樂地生活。
那是賢者小時候,那時候她還不叫賢者,而叫莉莉絲。
莉莉絲生活在世界盡頭的圈內,是靠著城牆的一棵樹。
莉莉絲被身旁隻有兩棵樹,是她的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自然希望莉莉絲快快長大,之後就可以做一顆合格的護衛樹,將石頭堆起來,讓城牆將一切遮擋。
莉莉絲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怎麽做,也從未想過不怎麽做會怎麽樣。
直到一百年的時間過去,莉莉絲從一棵小樹,長成了一棵亭亭玉立的大柳樹。
父母總會耐心教導,希望莉莉絲不要長歪。莉莉絲也是不負所望,雖然還沒有到足夠的高度,可以幫爸爸媽媽壘石頭。
但在爸爸媽媽中間生活得很愉快,那是一天意外發生了。
上麵放上了一塊重石頭,整個圍牆垮塌下來。
無奈這邊的父母隻能選擇重新搭建,既然已經塌到了莉莉絲所在的區域,就不如讓莉莉絲也開始嚐試,將石頭堆砌起來。
莉莉絲第一次看見了城牆外的世界,莉莉絲雖然沒有看見琥珀樹葉,但對外界也是足夠的好奇。
因為那裏有一些超級矮小的植物,莉莉絲覺得他們是同類,但對他們完全無法理解。
因為城牆之內的三個聖樹將蕨類和草本植物都已經滅絕了,所以城牆之內並沒有這些東西。
莉莉絲很好奇,甚至有想過觸碰這些小植物。
莉莉絲就耍了個心眼,在蓋上石頭的時候,故意留了一根樹枝大小的洞。
這樣的話,莉莉絲就可以通過洞將自己的枝葉伸到外牆去。
城牆再次被堆砌好,這一次回到了爸媽的高度。
爸媽不知道也看不見,莉莉絲給自己留了一個洞。
並且開始將一根樹枝伸出洞去,並嚐試一點點地延長,在自己長大足夠大的時候,能碰觸到外麵的草本植物。
又過去了十五年,一邊長大的莉莉絲將營養供給樹枝,讓其長到了地麵。
那是莉莉絲第一次碰觸外界的草本植物,莉莉絲用葉片發送了你好的訊息。
隨後得到了對方的回應,當然也是你好。
正當莉莉絲滿心歡喜,覺得自己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物種,甚至有想過未來自己有了種子,跟這些草本植物繁殖的時候。
才反應過來一個狀況,他們並沒有智慧。
就好像複讀機一樣,自己說什麽對方就回答什麽。
當然是高級一些的複讀機,因為他們能簡單地完成一些指令。
類似於人養了一條狗,當然應該說是樹養了一棵草。
莉莉絲也並沒有覺得無聊,反而這讓他產生了興趣。
開始讓草做接龍的遊戲,將一個聲音傳遞出去。莉莉絲也想知道,這些草的盡頭在哪裏,因為不知道世界整個概念,莉莉絲以為牆外的世界很小,所以很快自己說的話會傳遞回來。
但莉莉絲傳遞出去的你好,卻得到了另一個口音的反問:“你也好。”
莉莉絲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嚇了一跳,居然有樹用草跟她玩傳遞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