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地陽光從窗戶縫隙中投射了臥室裏。

    季成幽幽地醒了過來，卻發現沉霞不見蹤影。

    隻是那邊被窩還溫熱，很顯然剛起床沒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喜歡的人睡在了一起，昨晚他睡得格外地香甜。

    聞著被窩裏澹澹清香，他不由自主回想到昨晚自己死皮賴臉住下後跟沉霞之間發生的事情，心中忍不住一陣激蕩。

    自己總算上二壘了啊！

    季成稍微回味過後，起身朝著臥室外麵走去。

    忽然，他看見沉霞從走廊盡頭那間屋中走出。

    季成呃了一嗓子道：“我記得洗手間不在那吧？”

    還穿著睡裙地沉霞正隨手要關門呢，“哦，這邊是錢幣收藏室，我請人特別裝修的。”

    “錢幣收藏室？”

    季成來了興趣，“我能看看不？”

    “可以呀。”

    沉霞又把門重新推開。

    季成好奇地走上前去，想要看看自己女朋友究竟收藏了多少種古錢幣。

    來到門口，往裏一看。

    裏麵全是一個個櫃子，甚至牆上也是這樣，隻不過是玻璃櫃子，而在這些櫃子裏麵，擺放著一個個小盒子，小盒子裏赫然全是各種錢幣。

    比如靠近門口的櫃子裏放得全是軟妹紙幣。

    五百元瞻德城、一萬元牧馬圖、伍千圓蒙古包和大黑拾、三元軟妹紙幣等等，全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季成記得五百元瞻德城香江布約翰二零一八年冬拍紙鈔專場，這張錢幣以一百四十七萬高價落槌成交，另外還有一萬元牧馬圖也是價值百萬的老鈔票，另外大黑拾、伍千圓蒙古包都是幾十萬價格，哪怕三元軟妹紙幣價格稍低，如今也要四五萬。

    再往前邊玻璃櫃看，裏麵擺放的密密麻麻全是民國時期地錢幣，各種袁大頭、孫像開國紀念幣、帆船幣、三鳥幣等等。

    甚至季成還看到了民國十八年孫中山像背嘉禾壹圓銀幣金質呈洋試鑄幣、民國十五年張作霖像海陸軍大元帥紀念壹圓金幣這些極品。

    太平天國！

    清朝錢幣！

    明朝錢幣！

    元宋唐都有！

    還有古泉五十珍其中的一枚遼國錢幣應曆通寶！

    季成人都看傻了，不敢置信地盯著沉霞，“你收藏了這麽多錢幣？”

    沉霞傲嬌地哼了一聲，語氣裏滿是自豪，“這可是我玩了十幾年收藏才積累到的。”

    季成猜測道：“這麽多錢幣得值好幾億吧？”

    “很多都是我以前撿漏來的，買的時候比較便宜，沒有具體估價，現在應該值三五億吧。”沉霞不太肯定地說道。

    季成逗她道：“等你嫁給我，這些全是我的。”

    “你想得美。”沉霞撇了撇嘴道：“我的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到時候我把你那枚建國通寶都收為己用。”

    季成嘿了一嗓子，“這麽說來你肯嫁給我？”

    沉霞無語地看著他，“和你談戀愛真費勁兒，話裏話外全是圈套。”

    季成哈哈大笑，隨即想到了什麽，問道：“我記得你收藏了很多東西呀，怎麽這裏隻有錢幣？”

    “好東西肯定不能放一個地方呀……看完了吧？先刷牙洗臉，然後吃早飯。”沉霞隨手帶上門，“還有其他東西都在京城家裏放著，那邊人多，錢幣這種少一枚兩枚看不出來，所以我特地放這邊了，還請人專門打造了一個全方位防護的收藏室，例如自動報警係統呀之類的，你以後沒事別到這邊瞎晃蕩，要鑒賞古錢幣和我說一聲，不然係統自動報警了不好。”

    季成汗了一下，他還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房間，沒想到防護措施那麽好，不過仔細一想也是，畢竟裏麵的古錢幣加一起價值好幾個億呢。

    刷牙洗臉。

    來到樓下。

    桌子上擺放著各種早餐，包子、油條、粥什麽都有，目測種類七八種。

    季成一邊拉椅子坐下一邊無語道：“你買這麽多早餐回來幹嘛？”

    沉霞假裝滿不在乎道：“這不是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都買點咯。”

    啊？

    為我買了這麽多？

    隻是因為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麽？

    季成聽得一陣感動，自己以前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可從前談過的那幾個女朋友平日裏就差沒把他當傭人，比如他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姑娘，每天早上要吃啥直接發他信息，如果哪天耽擱了時間送過去晚一些都會發脾氣呢，哪有沉霞這麽的貼心？

    有錢，漂亮，還貼心。

    這樣的女朋友哪裏找？

    季成更加堅定了要和沉霞好好一路走下去的想法。

    兩人吃早飯隨意聊著。

    “待會你幹嘛？”

    “今天比較忙，很多客戶會派人過來簽約，還有這兩天在大量招聘，獵頭公司推薦了幾個高級管理人才過來，我得親自把關麵試一下，另外要麻煩程師傅找航空公司談托管的事情，嗯，估計要忙到晚上。”

    “哦，你晚上幹嘛？”

    “沒想好呢，事情太多了，到時候再說吧。”

    季成嘴裏這麽說著，實際上心裏早就想好了忙完公司的事去幹什麽。

    他在現代社會這邊停留了兩三天，按照八十年代時間線，這會兒公盤十天時間已經過了，他必須盡快趕回漂亮國，然後讓人和索尼談判。

    其實早上就該回去的。

    隻是公司這些事都比較重要，季成怕去了八十年代時空逗留時間長忘了，所以想處理完再說。

    ……

    大概上午九點。

    季成坐著司機鄭健開的勞斯來斯去了公司裏。

    客戶們派來的人陸陸續續來了，在看過料子沒問題之後，季成以公司的名義和他們一一簽約。

    這些客戶也都守信用，錢當下就匯入了公司賬戶。

    收到錢的時候，季成正在麵試獵頭公司推薦來應聘高級運營副總的精英職業經理人。

    

    老板辦公室。

    叮冬，叮冬，不時有銀行轉賬信息進來。

    季成為了表示對眼前這位三十七八歲職業經理人的尊重，不僅沒有看信息，還把手機調了靜音，“不好意思蔣先生，我這邊信息有點多，先關了靜音，我們繼續聊。”

    西裝革履戴著眼睛瘦高個的蔣鹿鳴微笑道：“不礙事季總，您要有事先忙。”

    “都是銀行轉賬信息，不忙。”季成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繼續說下去道：“聽說你以前在香江嘉德當運營副總裁？嘉德不是挺好的麽，怎麽突然想跳槽了？”

    蔣鹿鳴道：“嘉德那邊晉升空間不大，比如公司總經理和董事長都是創始人之一，我這種職業經理人基本上做到地區高級副總到點了，而且他們薪水也不算高，我想找份高薪職業，最好還能執掌一個公司的運營，而貴公司正好在招聘，有非常具有實力，秋拍成交總額甚至都把蘇富比給比了下去，我很想在這樣朝氣蓬勃的公司工作。”

    “嘉德那邊給你多少年薪？”季成試探地問了一句，其實獵頭公司那邊推薦信息表上都寫了，他隻是想看看蔣鹿鳴誠不誠實。

    蔣鹿鳴道：“年薪三十六萬，還有各種福利，算一起五十萬不到點。”

    四五十萬對於普通人來說屬於高薪了，但對於一個有抱負的職業經理人真不算什麽。

    很多大公司高級副總年薪都百萬起步，有些公司為了挽留高級人才，甚至還會給與股權獎勵，雖然隻有分紅權，但勝在收入遠超固定薪酬。

    “我這邊呢年薪大概在八十萬左右，算上各種津貼福利，預計到手一百萬。”季成先是介紹了一下薪資情況，隨即道：“你的履曆我看過了，確實很優秀，憑你的能力年薪百萬還有點委屈了，但古今藝術是個新開的公司，暫時隻能給你這麽多，而且股權分紅這些目前都沒有，當然了，你有足夠的能力，以後公司發展好了，分紅權還是有的。”

    他這句話看似說了很多，實際上隻有一個要點，就是你有能力，我可以開足夠高薪水。

    蔣鹿鳴對自己的能力十分有信心，主動說道：“季總，要不這樣，你先試用我兩三個月，如果這兩三個月的時間我幹的夠好，咱們再簽訂正式合同，如果你覺得我幹的不夠好，隨便給點錢打發我也沒事。”

    季成笑道：“那行，試用期三個月吧，暫時每個月給你兩萬工資？”

    “好的，謝謝老板。”蔣鹿鳴改口非常的快。

    季成很滿意他的機靈勁，“那我叫程總過來帶你熟悉下公司。”

    說著，他拿起桌子上的電話喊程師傅過來了。

    不多時，程師傅敲門進來。

    季成指著蔣鹿鳴道：“程師傅，你待會帶蔣總熟悉下公司的運作。”

    “我這邊有點忙，能不能晚點再帶蔣總熟悉公司？”程師傅說著補充了一句，“西方銀玉那邊談判團隊來了，我剛把他們安排到會客室，正準備過去談判呢。”

    季成本來想說好的，可他隨即想到，這不是正好檢驗蔣鹿鳴能力最好的機會麽，他想了想道：“你帶蔣總一起去談判吧。”

    程師傅也沒多想，“行，蔣總，一起？”

    蔣鹿鳴忙站起身客氣道：“還請程總多多關照。”

    兩人稍微聊了兩句便離開了辦公室。

    季成又開始忙活起來，他是公司老板，不可能什麽事都親力親為，尤其是商業談判這種事，交給專業人士更好些。

    忙活了一陣子，他忽然想到客戶們資金都匯入公司賬戶了，便打開手機看了一下。

    十二億四千三百多萬都到賬了！

    季成看的一陣心花怒放，哥們兒錢越來越多了，以後小日子也會越來越舒服。

    嗯，先不想這些，把事情都處理完。

    季成今天必須回八十年代時空。

    他開始忙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大概在兩個小時之後。

    程師傅和蔣總回來了。

    坐在辦公室裏都聽得到兩人在走廊裏說話聲。

    “蔣總你真厲害啊！”

    “程總您別這麽捧我。”

    “沒捧你，你這談判水平當真一流，如果不是你出馬，我還真不一定能搞定西方銀玉。”

    兩人說著敲門進來了。

    季成雖然聽到了談話內容，不過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他看著二人笑道：“談判順利嗎？”

    程師傅一臉佩服地看著蔣鹿鳴，“何止是順利啊，蔣總一番大演講就讓西方銀玉做出了最大讓步。”

    蔣鹿鳴則是一臉謙虛。

    季成感興趣道：“什麽情況？說說。”

    程師傅把事情說了一遍。

    季成這才知道西方銀玉一開始咬死了隻肯要翡翠料子，不要成品珠寶，他們表示要自己加工，還甚至威脅說如果古今藝術這邊不答應，他們就找別人合作。

    涉及到年十來億訂單，程師傅被嚇唬的有點慌，畢竟他以前隻是一個小公司的總經理而已，哪裏碰到這麽大規模的商業談判？能力不夠。

    但就在這時蔣鹿鳴出麵了，他有理有據地跟西方銀玉分析翡翠市場，又談了下緬甸的情況，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他愣是灑灑洋洋說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其中舉例翡翠越來越少，古今藝術簽約了五位大師監製翡翠製品比西方銀玉更專業，這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幾乎以一己之力說服了西方銀玉的談判團隊，最終獲得了成品珠寶購銷合同。

    要知道成品珠寶價格可比賣純料利潤多得多了。

    季成聽完後非常訝然，他真沒想到蔣鹿鳴水平那麽高，毫不猶豫地看過去微笑道：“蔣總，你試用期結束了，我們待會簽訂正式合同。”

    蔣鹿鳴忙道：“謝謝老板。”

    又聊了幾句，季成叫來洛小花帶蔣鹿鳴去找公司的法務簽合同。

    末了，他詢問程師傅，“和航空公司聯係了嗎？”

    “聯係了，找了好幾個航空公司。”程師傅仔細回憶了一下，“我聽了各個公司報價，最後金鹿那邊報價比較優惠、條件最好，我正準備跟你匯報呢。”

    季成稍微問了下情況，托管費每年八百萬，另外算上飛機維護費、油錢等等，預計一年開支在一千七百萬左右。

    聽上去價格好像很貴，實際上季成知道真不貴，就拿飛行員來說，年薪就要好幾十萬元了，另外機師年薪又是一二十萬每個人、高級空乘員也要三四十萬，至於油錢加維護保養，基本上每飛行一小時的成本就要二點五萬，一年就算飛三百五十個小時，光飛行成本就要八九百萬了。

    季成聽完後很滿意，“行，那你代表公司和金鹿那邊簽約吧。”

    “好的，我打電話讓他們派人過來簽約。”程師傅道。

    聊完正事後，程師傅也離開了辦公室。

    呼，總算忙完了。

    季成琢磨著該回八十年代時空了。

    ……

    穿越。

    一九八九年，魔都。

    季成一回來就去公司看了一圈，如今環宇貿易由柳誌擔任總經理。

    他跟柳誌聊了一會兒，發現公司業務和以前差不多，沒有太大的開拓長進，可即便這樣，秦公子那邊也來詢問過好多次收購環宇貿易這件事了。

    季成讓柳誌再拖幾天。

    回頭，他又去找了季愛國。

    季愛國告訴他物資準備了很多，隨時可以運輸到別的地方去賣，還帶他去租的倉庫看了下。

    季成確定沒什麽問題之後，這才通知程建軍等人，然後購買機票，準備返回漂亮國去。

    回來後的第二天早上。

    季成在機場見到了除了之前在緬甸公盤認識的那些好友，以及本次跟他一起去漂亮國找默克公司談判乙肝疫苗的團隊。

    談判團隊大概三四十個人，搞得像旅遊。

    季成一開始以為這麽多人全是京城生物製品、國家技術進出口總公司和深鎮康泰生物製品三個公司派的談判人士。

    結果和程建軍聊了會，他才知道這裏邊有很多人壓根不是談判人員，而是借著此次出國談判，跟著一起“旅遊”。

    這種事其實非常常見。

    但季成還是有點不爽，因為他此前承諾了程建軍，這次談判團隊去漂亮國一切費用他包了，其目的就是和國內打好關係，以後方便做事。

    可現在倒好，有一小部分人把他當成了凱子。

    隻不過其中有幾個公子哥來頭比較大，季成琢磨著就當花錢交朋友吧，隻希望這群人別惹事就行。

    他是這樣想的。

    可結果還是有人鬧事了。

    並且還是在飛機飛行到一半多路程的時候。

    飛機上。

    今天是上午的航班，這會兒大概中午樣子。

    季成在閉目養神。

    突然，後邊座位上爆發出一陣憤怒地嗬斥聲，“你這死女人怎麽回事？勞資跟你說了要喝拉菲，聽不懂人話？”

    季成和程建軍坐一排，聽到聲音側頭看過去，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他看見一個打扮得怪裏怪氣地小青年在罵人。

    站在小青年麵前的女空乘委屈巴巴地說道：“劉……劉少，我們飛機上沒有準備拉菲酒。”

    季成一聽大概明白怎麽回事了，這位劉少是國內某位大老的小兒子，嗯，也不是太大，最起碼沒程建軍家世來得好，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屬於天一樣存在，平日裏飛揚跋扈慣了，上了飛機沒喝到自己想喝的紅酒估計生氣了。

    不過季成也沒多想，人家空乘都說清楚飛機上沒拉菲了，是個人都不會再糾纏下去。

    可他還是低估了劉少飛揚跋扈的程度。

    “誰讓你們不準備的？啊？為什麽不準備？”劉少還在發脾氣。

    女空乘都被罵哭了，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這……這我也做不了主呀，你得問領導。”

    “我管你領導不領導！今天我就要喝拉菲！”劉少破口大罵道：“什麽破航空公司，連瓶拉菲紅酒都沒有準備？不知道我要坐飛機嗎？”

    女空乘都哭得稀裏嘩啦了，“真沒有拉菲。”

    劉少還不依不饒，最後乘務長和空警都來了。

    劉少和他們爆發了劇烈的衝突，險些打起來，好多人在那邊勸架呢。

    季成和程建軍一看不對勁了，連忙起身阻攔。

    可劉少還指著乘務長鼻子在威脅，“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啊？知不知道？我告訴你我爸……”

    季成一看要壞事，知道這話不能說出來，不然這件事傳出去會對劉少他爸影響很大的，他連忙大聲嗬斥道：“閉嘴！想害死你爸？”

    他倒是一片好心。

    可劉少卻把怒火對準了他，“你叫我閉嘴？你叫我閉嘴！你什麽東西！”

    季成氣笑了，我踏馬挽救你爹的職業生涯，你小子不領情就算了，還說我是什麽東西？

    他深吸了一口氣，當下就想說下了飛機你哪涼快滾那去，勞資不伺候你。

    幸好這時候程建軍開口了，他瞪圓眼睛罵道：“你跟誰這麽說話呢？你踏馬跟季總道歉！不然勞資現在收拾你！”

    劉少還是很怕程建軍的，被這麽一罵，慫了，雖然眼神中還是不服，可還是低聲下氣道：“季總，對不起。”

    季成也懶得搭理他，隻是不鹹不澹地說了一句，“飛機還有好幾小時航程，大家要休息，別吵了，要喝拉菲到漂亮國有的是，隻要你有錢。”

    要這廝不這麽鬧的話，季成興許還會拿點好東西出來，可這劉少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懶得再去和對方結交。

    季成隻想著飛機太太平平在紐約那邊降落，然後談完乙肝疫苗的事讓這姓劉的快點滾回國。

    嗯，希望接下來這姓劉的不要再惹什麽是非。

    如果這廝還不聽話，季成可要好好收拾人了，到時他可不管劉少爹到底是地位多高的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