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把原本借給韋聯的幾十億美元給你？

    眾人聽得都有點懵了，心說人家大通銀行和花旗銀行牽頭貸款好歹還有個正經的項目存在，你連個項目都沒有立，開口要借幾十億美元？

    鬆下正行作為季成的老朋友聽得都有點訕訕，主動開口挽回局麵道“季桑，你想找大家借這麽大一筆錢是不是要杠杆收購什麽企業？”

    崛田壯三、橫田昭義等人都朝著季成看過去，露出十分不解的神色，剛才季成自己還說漂亮國垃圾債券即將崩盤，預示著杠杆收購要走向神壇，這會兒你反倒是要自己借錢杠杆收購嗎？

    “不是。”季成搖頭。

    眾人一聽更加無語了，你特麽連杠杆收購都不是，豈不是說沒什麽抵押就想跟大夥借錢？怎麽可能有這種好事？

    鬆下正行都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問道“那你借這麽多錢？”

    季成笑眯眯地說道“我想找諸位借錢並不是為了收購其他企業，而是因為公司有重大項目要進行，急需一大筆資金。”

    崛田壯三來了興趣，“哦？你公司要進行什麽重大項目需要籌集幾十億美元資金？”

    因為就算是貸款，拿到錢以後借款銀行也有理由追蹤你的資金動向，所以季成不得不透露。

    隻是這方麵涉及機密，他又不能完全說出來。

    而且一般而言，這種巨額的企業貸款，放款銀行是不允許把資金投入金融衍生品行業裏的。

    但隻要走一個流程，這個問題就能輕易解決。

    比如說明投暗貸，隻要把這些資金做成“股份”形式流入到企業裏，那麽季成就可以任意處置這些資金怎麽用了。

    “諸位應該知道華金資本在今年開了十幾個子公司，而這些子公司處於剛剛起步的階段，需要資金支持其發展。”季成緩緩地說道“華金資本作為母公司，除了一開始投入的資金之外，其後子公司需要資金都是以借貸的形式發放，自然，華金資本需要有大量現金支持，事實上我目前手頭現金很多，大概有八十多億美元……”

    “八十多億美元現金你還要借款？”

    杉田力之一臉疑惑道。

    其他人全都這副表情。

    季成對此一點不意外，從容澹定地說道“因為我接下來要有一場很大的金融戰役要進行，需要動用數十億乃至上百億美元巨額資金，而這麽大一筆資金拿出去以後，公司沒了流動資金，若是子公司有什麽事就沒辦法抵禦了，尤其華金資本旗下還有一家商業銀行的存在，更是需要大量現金支持，所以我想找你們借幾十億美元以備不時之需。”

    嗯，這話純粹混肴視聽呢。

    他想表達的意思很明確，我借的錢不會用來投資金融衍生品，但並不代我的資金同樣如此，然後華金資本旗下子公司需要擴張了，我把你們借給我的錢用於子公司擴張所使用，那麽你們就管不到了。

    “我們有監察資金動向的權利？”崛田壯三問道。

    季成鏗鏘有力道“當然，你們如果借款給我就是我的債主，為什麽沒有監察權利？”

    “那你想以什麽樣的形式獲得這筆貸款呢？”崛田壯三再次問道。

    很多人都以為季成會以正常商業貸款或者啟動辛迪加貸款計劃。

    可誰都沒想到的是季成說出了一個嚇人不已的方案，“我想你們明投暗貸！”

    什麽？

    你居然為了獲得資金願意明投暗貸？

    在場眾人聽得震驚了。

    為什麽他們這麽吃驚？

    因為這種形式收益太高了！

    明投暗貸實際本質是借款人達到借入資金又不增加負債，甚至能增加淨資產目的，而出借人在保障權益前提下既借出了資金，又能獲得穩定收益，可謂是皆大歡喜。

    因為明投暗貸獲得是“階段性股權讓渡”，出借人一般除了享有重大事項決策外，不參與融資主體的經營管理和分紅，所以不用擔心公司股權被人拿了被奪權。

    投資人雖然是以股權方式投入資金，但不論企業經營狀態如何，均需按照約定向投資者償還本金或利息，固定回報的償付主體通常為融資方的股東或其實際控製人。

    另外，明投暗貸結構中底層股權的退出普遍以股東或實際控製人承諾遠期回購為主，在此基礎上亦有增加對回購的連帶擔保，或由高信用等級主體對本金回購支付金額與預期收益的補足承諾等增信措施。

    除回購外，通常保證投資人的退出的措施還有對賭條款、強製定期分紅條款、股權維持費、抽屜協議等方式，本質上仍然具有剛性兌付的保本特征。

    可以這麽說，光是這些條款就比單純借貸所能收獲的利息優厚很多。

    眾人聽得怦然心動了。

    季成敲了敲桌子，道“其他的不敢說，如果你們肯明投暗貸，那麽我可以許諾你們收益的利率不低於十個點，我指的是每年的利率，這些都可以寫進合同。”

    要知道他們辛迪加貸款給別人年利率也不過六個點而已，而如今季成許諾年收益不低於十個點，這對任何銀行或者金融機構來說都是巨大的誘惑，更重要的是，明投暗貸比正常借貸保險，收回本金和利息的概率更大。

    崛田壯三作為住友集團的掌門人，此刻都心髒噗通直跳，知道如果能拿到這筆業務，對於他們集團來說是一筆多麽大的業績，隻是他還有一個問題，或者說是在場每個人的問題，“你準備借幾年？”

    如果時間很短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大意義。

    所以這個期限很重要。

    橫田昭義看著季成。

    杉田力之看著季成。

    鬆下正行和其他所有人都在看著他，想聽到答桉。

    季成計算了一下日笨股災的時間是從一九年年底最後一次開盤以後開始，到一九九五年才正式結束，但事實上對於想要做空日笨股市的季成來說，所謂的結束時間應該是一九九二年，他敲了敲桌子道“我希望是四年吧。”

    四年！

    每年年收益不低於十個點，四年就是四十個點！

    這群日笨銀行和金融機構的大老們聽到收益這麽高呼吸都要屏住了，要知道大通銀行和花旗銀行牽頭的辛迪加貸款計劃總共收益也不過一百二十個點，而回本周期要二十年，其中的風險可想而知，再加上通貨膨脹等因素，可以說那個投資並不怎麽優秀。

    但季成提出來的就不一樣了，四年時間即便通貨膨脹，一般也不會太過的厲害，風險大大的降低了啊。

    季成看看眾人，笑道“怎麽樣？你們……願意把這筆錢借我嗎？”

    崛田壯三深呼吸了好幾口強壓住內心的興奮，理智地說道“我能回去和董事會商議一下明天給你準確答複嗎？”

    季成打了個指響，道“當然。”

    橫田昭義和杉田力之對視了一眼跟著開口了，“我也要回去和董事會商議下。”

    “明天給你答複吧。”

    “季君，我需要和公司高層們開會討論下。”

    其他人具是這個態度。

    季成當然看得出他們動心了，一點都不著急道“好，靜候佳音。”

    眾人陸陸續續起身離開了。

    唯獨鬆下正行和老熟人崛田壯三留了下來。

    等到人一走幹淨崛田壯三就忍不住開口問道“季君，請恕我無禮，你給與我們這麽優厚的回報不怕虧本嗎？”

    怕？

    為什麽要怕？

    季成不由啞然失笑，別人不知道自己這筆錢用來幹什麽自己還能不知道？

    當然是用來做空日笨股市。

    根據他在現代社會搜集來的信息，一九年年底交易所最後一次開市日經平均股指高收三萬八千九百一十五點，等到一九九二年八月十八日已經暴跌到了一萬四千三百零九點。

    是個人都能知道若是在高點做空日本股市的話最終到底能賺多少錢。

    這麽說還不明白的話，季成可以列舉直接的數字，一九年年底的時候日笨股市股票時價總額為六百三十萬億日元，而一九九二年八月十八日股價總額隻剩下兩百九十九萬億日元！

    假設季成能獲得日笨銀行五十億美元的貸款，那麽到時他拿著這筆錢保險點做個十倍杠杆，收益率就能達到六倍以上！

    這還是十倍杠杆，實際上季成能在現代社會查到一係列關於日笨股災的數據變化，他完全可以大膽放心做更高倍數的杠杆，到時候賺的錢就不是幾倍那麽簡單，十幾倍都有可能！

    比如海曼資本管理公司的創始人、有沽空之王稱號的對衝基金經理凱爾巴斯曾經就押注沽空過兩百倍杠杆倍數，而他沽空的對象若是在期限內下跌百分之四十他就能獲利六十四倍！

    當然了，日經杠杆倍數不允許那麽大，最高也就二十五倍，但按照季成的記憶日經高峰到低穀跌幅高達百分之六十幾，他哪怕做二十五倍杠杆沽空也能有十幾倍收益，更重要的是，他可以進行場外配資，又或者以拆借的形式獲取到更多地資金去投入！

    你借我五十億美元，我要付出四十個點。

    可是我拿著這筆錢趁著日笨股災攻擊日笨股市，最高能獲得一千多個點！

    其中的差距一目了然。

    季成心裏思考了一圈，嘴裏卻笑吟吟的說道“投資有賺有虧，若是我最終虧本了隻能說明我投資水平還不夠，但如果成功就不一樣了，我的企業能迅速發展，相比較四十個點利益，我更看重企業發展，所以為什麽要害怕呢？”

    “好！好大的魄力！”崛田壯三伸出大拇指。

    鬆下正行在旁也暗暗讚歎，眼前這個華夏青年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他可是親眼看著季成從一個小小的家電批發商一躍成為世界金融教父，最關鍵，這段傳奇還未結束，他是見證者，見證季成朝著傳奇前行！

    不，他已經是傳奇了。

    季成還在用強大實力和魄力創造更大的輝煌！

    鬆下正行莫名有些傷感，明明他的出生領先季成一百萬倍都不止，但偏偏，他現在和季成之間的差距卻猶如天塹。

    有的人出生就在羅馬，比如鬆下正行。

    而有的人出身寒微卻用一己之力打造了一個新羅馬！

    他是傳奇！

    他是國王！

    這就是鬆下正行眼中的季成，已經高不可攀。

    ……

    晚上。

    鬆下正行位於東京的府邸裏麵。

    季成剛和鬆下正行下車，便看見門口站著一大群人。

    鬆下正行的父親鬆下正治、其弟弟鬆下弘幸和關根恒雄幾位鬆下家族的實權人物都在。

    要知道季成上一次過來可沒受到這麽隆重的接待，尤其鬆下正治更是因為季成和鬆下正行是朋友還以前輩姿態自居，但是今天不一樣了。

    鬆下正治一看見季成下了車就臉上堆滿笑容迎了上來，口中更是以平輩的姿態稱呼道“歡迎季會長位臨寒舍。”

    季成也沒有托大，謙虛道“鬆下會長許久不見，近來身體如何？”

    “托你的洪福很好。”鬆下正治哈哈大笑和季成握了握手，然後主動朝屋裏伸手道“請。”

    季成和鬆下正治肩並肩進去了。

    鬆下正行、鬆下弘幸和關根恒雄居然沒覺得有任何不妥，畢竟誰都知道今天的季成已是世界頂尖大老，如果硬要從他們鬆下家族拉個人出來對比，恐怕隻有已經去世的鬆下幸之助才能與之一比。

    來到裏麵。

    季成才發現飯桌上早就備好了滿滿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另外長相非常貌美的鬆下正行的女兒鬆下綾子和幾個女人正在旁忙活。

    季成和大家寒暄了幾句，然後在鬆下正治的邀請下在客座坐了下來。

    眾人談笑著開吃了。

    “季君，我聽聞華金資本加入了波士頓財團，如今更是發展的越來越好，未來希望有機會提攜一下我們鬆下興產公司。”

    “關根會長言重了，若是有機會定合作一番。”

    “……季君，來嚐嚐這金槍魚片。”

    “唔，味道確實很好。”

    鬆下家平時吃飯十分古板，用華夏的成語描述就是食不言、寢不語，而現在他們為了季成居然放棄了固有的觀念，迎合著像華夏吃飯時那樣談笑風生，可想而知季成在鬆下家人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了。

    一頓飯大概吃了一個多小時。

    末了，吃完了，幾個女人在收拾桌子。

    鬆下正治這才看向季成，“季會長，聽正行說你此次來日笨想要獲得一筆很大資金貸款？”

    季成點了點頭道“是的，用於公司發展。”

    鬆下正治關心道“那些銀行答應借給你了嗎？”

    季成攤了攤手道“還不知道，他們說要回去商議一下，明天給我答複。”

    鬆下正行、鬆下弘幸和關根恒雄三人根本插不上什麽話，隻是坐在那邊靜靜聽著。

    鬆下正治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露出笑臉道“其他的銀行不好說，但住友銀行那邊我應該能說上幾句話，需要我幫忙跟他們開口嗎？”

    季成知道鬆下正治這是在投資自己，不過他對這些貸款看的沒那麽重，有最好，沒有也沒事，所以擺了擺手，道“不麻煩會長欠人情，讓他們自己商議吧。”

    “也行。”鬆下正治忽然看向了旁邊的鬆下綾子，張嘴欲言道“季……”

    結果會還沒說出口鬆下正行的手提電話響了。

    鬆下正治不滿地側頭看去皺了皺眉頭，“出去接電話！”

    “是，父親大人。”

    鬆下正行不敢爭辯，起身出去了。

    季成也沒有多想，繼續和鬆下正治聊天。

    鬆下正治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笑嗬嗬說道“季會長一表人才，還擁有常人不及的本領，我家綾子上回一見便愛慕上了，正巧她最近又要去漂亮國旅遊一番，季會長，你看能不能找時間帶她四處逛逛？”

    上回季成就拒絕過，因為他不可能和鬆下綾子有真正意義上的發展，畢竟他不想當日笨人。

    而今就更加不可能了，季成為了和波士頓財團鞏固關係決定聯姻，私底下早已和老洛奇說好會和安妮洛奇結婚，怎麽可能再招惹鬆下綾子？

    哪怕鬆下綾子確實很漂亮，他也不可能招惹。

    季成正要開口婉拒。

    忽然，門外響起鬆下正行振奮的喊聲。

    季成不由朝外看了一眼。

    鬆下正治眉頭蹙的更厲害了，似乎對兒子諸多沒有禮貌感到十分不滿。

    下一刻鬆下正行進來了，他上來第一句話就打消了鬆下正治的不滿，“季桑，我剛接到電話，那些銀行答應了！他們答應借錢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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