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血珠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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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衿不屑道“你不是神通廣大,什麽都知道嗎?幹嘛還問我呀?”

    “額!”常仙子淡聲道“你這個人比較特殊,像是被人做了手腳,我的通判典裏確實查無此人!”

    “通判典?”

    子衿疑惑道“什麽是通判典呀?”

    “這個嘛!”常仙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接著說道“以你現在的修為,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子衿愣了愣,“好吧,那我不問了,我要睡覺了,仙子,你也趕快睡吧,時候也不早了!”

    “睡覺?”

    常仙子冷聲道“我已經三萬年沒有睡過覺了……不過,你小子心倒是挺大的嘛,這種處境下還睡得著……!”

    “呼呼……”

    常仙子話還沒說完,洞內就響起一陣鼾聲,這鼾聲不是很大,卻有一種自然的放鬆狀態。

    很顯然,子衿對於這種無形災禍的免疫已經漸漸增強。或許是出於一種心境,此刻子衿睡得很安詳!

    常仙子歎息道“不錯,是個好苗子,我喜歡!”

    當然了,此刻子衿是聽不到常仙子的誇讚了,因為他已經沉睡在夢境裏!

    ……

    ……

    翌日清晨,扶仙洞外。

    陽光透過淡淡的霧氣,溫柔地灑在扶仙洞外的場地上,場地四周綠樹藤曼纏繞,宛如天地編織而成的一個仙籃。

    扶仙洞的洞口也是被各種無形的藤曼纏繞,遠遠望去,一個散發著幽光的綠網若隱若現。這便是扶仙界,雖隻是一種普通的結界,卻是天地精華應韻而生,堅不可摧。

    這扶仙洞是終南山禁地,由無極十大劍侍看守,除了三綱特許,基本上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出。因此這裏每天都很安靜,靜得讓人心生寒意。

    這天清晨,突然來了一個手持長劍的白袍青年,青年一直低著頭,直逼洞口。

    這時,十大劍侍忽然從天而降,長劍直指青年。

    “站住!你是何人?”

    為首的紅袍劍侍暴喝一聲,試圖製止青年前進的步伐。

    聲音極大,似穿雲裂石般,瞬間打破了這裏的寂靜。

    可來人卻似乎有恃無恐,根本不理會十大劍侍的警告,依舊低著頭往前走。

    從他走路的姿勢可以看出,此人此刻非常的憤怒。

    “再往前,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劍首話音剛落,其餘的劍侍便身形一閃,出現在了青年的麵前。

    這時,白袍青年才緩緩抬頭,滿眼盡是怒火,“滾開,我隻找洞裏關押之人的麻煩!”

    語落,他整個人便持劍直接衝了出去,這一衝,宛如猛虎下山,人還未到,一股無形的氣浪便已經壓在了劍侍們的身上。

    十大劍侍卻是麵不改色,忽然齊刷刷地舉起長劍,然後向前輕輕一劃。

    哢嚓!

    一道骨頭斷裂之聲突然在場中驟然響起。

    隻此一招!

    那白袍青年便直接被劍氣震飛數丈之遠,撞在一棵大樹上,直接昏死過去。

    從聲音裏可以判斷出,那白袍青年應該是筋脈盡斷。

    十大劍侍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持劍繼續緩緩走向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白袍青年。

    “住手!”

    就在這時,一道有些恐懼的聲音自劍侍們的背後響起。

    劍侍們回頭一看,來人正是少康師兄。

    少康師兄快步上前,懇求道“別殺他,他也是終南山派的弟子!”

    紅袍劍首站了出來,厲聲道“他擅闖禁地,按規,就地誅殺!”

    少康師兄慌忙解釋道“他是新弟子,不懂規矩,容我帶回去交給三綱發落吧!”

    “這……”劍侍們麵麵相覷。

    少康師兄再次懇求道“饒了他這一次吧,出了事情,三綱那邊由我去交代。”

    “嗯,好吧!”紅袍劍首這才點了點頭。

    少康師兄立即跑過去,把躺在地上的那個白袍青年背走。

    原來此人正是公孫衍,他一口咬定他大哥公孫弘就是被子衿殺害的。

    可惜,他不是這十大劍侍的對手,這十大劍侍乃是終南山絕頂高手,戰力值的天花板。

    少康師兄把公孫衍帶回落花流水殿以後,立即跑去找墨染上仙來救他。

    墨染上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公孫衍,然後歎息道“筋脈盡毀,得重新給他做一個肉身。”

    聞言,少康師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知道子衿又樹了一個強大的敵人,對於這個處處不幸的子衿師弟,少康師兄一直都很同情的。

    沉默了一會兒,少康師兄自責道“唉,都怪弟子沒看好他,才會惹下如此大禍!”

    墨染上仙沉聲道“這也不能怪你,一個心裏裝著仇恨的人你是永遠也看不住的。”

    說著便看向了少康師兄,“關於公孫弘的案子,你還得加快追查進度,否則這樣下去還會再生事端!”

    “嗯!”少康師兄歎了一口氣,道“弟子也想盡快找出凶手,可實在是無從下手啊!”

    說著也看向了墨染上仙,“師傅,如果查不到凶手,是不是這個黑鍋就得由子衿來背?”

    “是啊,總得給眾人一個交代嘛!”墨染上仙歎息道“而且要盡快,最遲兩個月的時間,必須在公孫衍恢複以前把這件事處理了!”

    少康師兄氣憤道“可這……弟子以性命擔保,這件事絕不是子衿師弟做的。”

    墨染上仙搖了搖頭,“為師也是情不得已啊,誰讓事情偏要這麽巧合呢,要是這人命關天的事情都不能給天下一個交代,那我終南山派的聲譽何存哪。”

    少康師兄“……”

    墨染上仙揮手道“你下去吧,抓緊時間追查此案,為師要做法了。”

    “是,師傅!”少康師兄深深一禮,然後便徐徐退出房間。

    少康師兄走後,墨染上仙輕輕扶起公孫衍,然後盤腿坐下,開始施法。

    半個時辰以後,公孫衍才慢慢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墨染上仙,他依舊麵無表情。

    此時,仇恨已經衝昏了他的頭腦。

    他兄弟倆從小便是孤兒,還是義父好心收留他倆,從此三人相依為命,後來義父被仇家殺害,直到現在大仇還未報……

    這種仇恨的輪回,壓得他有一點精神失常。

    墨染上仙輕輕扶他躺下,叮囑道“你躺著好好休息吧,你的肉身剛接上,暫且不要活動……”

    公孫衍沒有說話,眸子裏隱有淚珠滾動,淚珠裏埋藏著一股血腥味。

    墨染上仙神色震驚,心裏思忖道“平日裏如此通情達理的一個人,怎麽在仇恨麵前那麽的喪失自我?”

    過了好一會兒,公孫衍才眨了一下眼睛,“謝謝上仙!”

    簡單的吐完這四個字以後,他便轉頭用被子捂住了自己。

    墨染上仙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放心吧,你大哥的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公孫衍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隻是躲在被子裏無聲地哭泣。

    墨染上仙隻好拂袖而去,這個老仙翁曾經也同他一樣的固執,最後也是被生活磨平的。

    這世界上最磨礪人的向來不是災難與困惑,往往是這樣的仇恨,無論是哪種仇恨,都足以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

    這邊,少康師兄出了殿門便直接去了公孫弘的房間,他打算再去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房間也是空空如也,可一進門他便聞到一種異香。

    他循著異香一直追蹤了過去,異香卻在榻前戛然而止。

    他低頭往榻下一看,不經意間他看到了一顆閃閃發光的珠子,他沒有多想便俯身撿起那珠子。

    珠子晶瑩剔透,呈橢圓狀,散發著一層薄薄的幽光,珠子內部紅的發紫,宛如有一團團烈焰在燃燒。

    少康師兄把珠子湊近鼻孔,仔細聞了聞,確定了那異香就是從這顆珠子裏散發出來的。

    這珠子明顯就不是男子之物,倒像是女子隨身攜帶的熏香珠。

    看著這怪異的珠子,少康師兄陷入了深思“難道這凶手是一個女人?”

    可令他費解的是,“終南山弟子三千,女子不足百人,況且公孫弘作為新弟子,根本不可能認識其他人呀!”

    “若凶手是外人所為,那概率更小,終南山戒備森嚴,普通人很難進入,而且這裏那麽靠近易生殿,凶手都會有所雞蛋的。”

    念至此,少康師兄突然想到了那天查驗公孫弘的屍體時,他發現公孫弘的手裏握著一顆血珠,奇怪的是那顏色極為深重的小巧血珠,竟然不會滾動。

    更不可思議的是那血珠是搭在相扣的拇指與食指之間。

    當時,他隻是輕輕一觸碰,那血珠便迸射而出,以極快的速度沿著牆壁滾了上去,帶起一條長長的血跡。

    想到這裏,他突然又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比賽那天子衿刺中的是公孫弘的左臂,可那天驗屍的時候,他清楚的記得公孫弘的傷口是在右臂。”

    而且傷口處有化膿的跡象,雖然同樣是劍傷,但兩個劍傷是截然不同的。

    普通的劍傷一旦包紮過,很快便會愈合,而公孫弘右臂上的劍傷,卻在區區半個時辰內就能化膿,說明這傷口被人做了處理。

    少康師兄看著牆壁上已經幹涸的血跡,思忖道“什麽樣的劍法可以達到讓血珠凝固呢?”

    良久,少康師兄猛地一抬頭,他神色微驚,自言自語道“有,還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可轉念又一想,“應該也不太可能呀?此人基本上沒有作案嫌疑!”

    不過,他當下決定先不要打草驚蛇,找機會來一個甕中捉鱉。

    片刻之後,少康師兄似是又想到了什麽,他的神色更加驚恐,便沒有多作停留,當即奪門而出直接朝著易生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