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皇城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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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猛然一刻,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好像已經深入骨髓,夢語殿下有些不確定她是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

    她的識海在氣血翻滾裏試圖搜尋一些有效的信息,閉目凝神之際,一個虛幻的身形總是在她的記憶深處若隱若現,那好像是一個白衣少年。

    她看不清他的臉,隻是隱隱覺得他在衝著她笑。

    她的繡眉微蹙,嘴角已擠出一抹淡笑,那吹彈可破的雪白鵝蛋臉暴露在綠光掩映之中,那是一種純天然的美。

    “殿下,你怎麽了?”

    南宮大人的聲音突然在她意識的無底深淵裏響起,震得她憑空產生一種耳膜破碎的幻覺,她被拉回了現實。

    她的雪眸微微張開,似曇花一現那般迷人。臉頰上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攤開。

    南宮大人凝視著她,似是想要問些什麽,可剛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沒事兒,剛才想到了一個人 !”夢語殿下淡淡地說了一句,她麵無表情。

    南宮大人避開了她的眼神,詫異道“殿下想到了誰?”

    其實南宮大人並不感到奇怪,因為在他的記憶裏,夢語殿下就有這種出神的“病”。但他從來沒有問過,今日鬥膽一問隻不過是一種常年擠壓的口無遮攔。

    他心裏也沒有底,這個神秘的小殿下會不會因為這一問而大發雷霆?因此他的眼睛始終不敢與之對視。

    就在他忐忑之際,不曾想夢語殿下隻是笑笑,什麽話也沒有說。

    轉而,夢語殿下忽然看向獨孤城,眸子裏似是充滿了某種嚴格意義上的渴望,她淡淡地問了一句“知道他什麽時候會離開皇城嗎?”

    “不知道。”獨孤城鎮定道“他們三人一直住在城隍廟,已經有些日子了。”

    “哦?三人?”夢語殿下一臉茫然,疑惑道“除了那倆人,還有一個是誰?”

    獨孤城想了想,似是有些不確定道“好像是一個修仙者,修為還頗高有些實力,聽他倆都叫他有狐大哥。”

    “有狐?”夢語殿下若有所思道“他是鎬京人嗎?”

    “看樣子不像。”獨孤城頓了頓,道“不過,倒頗有幾分昆侖山真人的樣子。”

    霎時,夢語殿下隻覺得腦海裏一片混亂,那記憶的碎片,零零散散地在每一個神經的渡口橫衝直撞,她甚至有些暈眩。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隻是隱隱約約覺得好像記起一些人,想起一些事兒,可具體是什麽人和什麽事,卻好像又隻是殘留在那無底的深淵。

    觸不可及,她曾經也試圖用意念去捕捉那些散碎的記憶,卻始終是徒勞,聚攏又崩碎,如她的心情一樣複雜。

    她在睡夢裏經常聽到娘親在呼喚她的名字,可每次都是她剛應了一聲,那聲音又飄遠甚至消散。起初她還以為是舒妃娘娘的冤魂作祟,也請來了道法高深的老道做法,老道們得出的結論驚人的相似都說是骨肉血脈的冤魂。

    其實她也記不得娘親的樣子,隻是偶爾聽南宮大人說起一些關於娘親的事情。

    南宮大人說她的娘親是一個賢淑的女子,幫助先皇把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從不幹預政事卻被奸臣謀害。

    可在夢語殿下的記憶深處,娘親又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她法力高強能掐會算,偶爾脾氣還有點暴躁,與“賢淑”二字貌似有些詞不搭調。

    愣怔間,那白貓突然發出一聲詭異的尖叫,白貓的眸子裏散發出墨綠色的光,開始變得有些暴躁,似是警惕到有什麽東西靠近,讓人頓生恐懼之感。

    於此同時,夢語殿下也從思維定式的泥淖中拔出,她的臉上依舊堆砌著笑意。

    她輕輕撫了一下白貓,似是哄那受到驚嚇的孩子一般。

    獨孤城突然問道 “殿下,那個人怎麽辦?要不要殺?”

    夢語殿下自是知道,這是仟麵郎君要的問話,於是她便直言道“回去告訴仟麵郎君,不但不能殺了此人,還要派人暗中保護好他。”

    “是。”獨孤城也沒有多問便滿口應了下來。

    夢語殿下又接著說道“這幾天你就不用親自去盯了,你留下來我還有其他事兒要你去辦。”

    獨孤城點了點頭,便徑直走出了暗室。

    原地,夢語殿下的目光轉移到了南宮大人身上,南宮大人竟嚇得有些哆嗦,慌忙問道“殿下還有什麽事兒要交給老臣去辦的嗎?”

    “暫且沒有。”夢語殿下淡淡地回了一句。

    南宮大人的臉色有些煞白,倒也不是害怕或慌亂,而是在擔心皇城的安危,在他的眼裏叛軍的事兒才是天大的事兒。

    可每次來見殿下,殿下總是處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這不禁讓他有些挫敗感,叛軍沒有攻進城他依舊是位極人臣的太傅,可一旦叛軍攻進來呢?

    夢語殿下看出了他的心思,卻也不著急跟他解釋什麽,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南宮叔叔,我有些乏了,下去吧,有事兒我會傳你。”

    南宮大人無奈地歎息了一口氣,然後便轉身離開暗室。

    暗室裏,那綠光突然原地消失,裏麵漆黑一片,兩隻綠幽幽的貓眼在黑暗中不停地晃動著,似幽暗之淵突然亮起的幕靈。

    ……

    ……

    城隍廟。

    曲流觴的屍體被秘密埋葬,由於他是鏈刀門的人,城隍廟裏的道人擔心殃及池魚,並不敢給他做法事。

    子衿對此感到很內疚,終日悶悶不樂,他總覺得對不住微醺,那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兒。

    這天晌午,子衿等三人漫無目的的走在皇城裏。雖說是過了晌午,可這天空卻是一片陰沉。

    豬狐妖洗劫過的皇城,徹底喪失了生機,昔日的繁華徹底黯淡無光,皇城裏到處是死氣沉沉的一番景象,與之前的絕世繁華仿佛隔了一個世界。

    昔日車水馬龍的街市上,繁華望不到盡頭,而現在肉眼可見之處,人流幾乎屈指可數。

    子衿三人坐在一家露天茶肆喝著茶,周圍一片寂靜,幾乎聽不到任何小商小販的吆喝聲。

    忽然,桌麵上的茶盞劇烈的晃動了起來,那茶沫似是受到了什麽驚嚇,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呼嘯著漫到桌麵。

    皇城似是又在醞釀著另一場危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