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修行三課,大寒林咒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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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山上,白雪皚皚,積年不化。

    便在這聖潔雪山之上,一座以石塊砌造而成、塗刷著蜂蜜與牛奶,被稱作‘雪宮殿’的僧院長久屹立,

    其建成時間已不可考,

    在代代密藏域生民的印象裏,

    仿佛它從古至今就屹立在大雪山上,

    早已經與大雪山融為一體。

    是夜,

    簌簌寒風吹進小院內。

    裹著厚袍子的丹加往壁爐裏一根一根填著木柴,爐火熊熊燃燒,帶來的熱量驅散了她身上的寒冷。

    她聽著外麵寒風嘶號,不覺間有一種難言的安全感。

    外麵冰天雪地,

    室內卻溫暖如春。

    這本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尤其是,此時房室內不止有她一人獨處,呼圖克圖還坐在禪床上,閉目不止在沉思什麽。

    比起那熊熊的爐火,

    丹加覺得,其實真正能帶來強大能量與安全感的,是禪床上盤坐的呼圖克圖。

    “此次各地被選中來大雪山修行的佛子、呼圖克圖,隻有十餘人。

    而大雪山寺本身遴選出的佛子,有二十餘個,超越諸地佛子、呼圖克圖許多。”

    蘇午閉目養神。

    腦海裏念頭卻尤在不停轉動。

    整理著一條條他自己從外界收集來的、巡遊僧們匯報上來的消息。

    “這次進山修行,為期總共三個月。

    但修行進境較快者,可以將進修時間縮短。

    修行乃有三個科目,

    一為‘思斷盡修行’,乃是總攝諸般法理,研修種種經文,進而使己身進入‘無思無想,諸我歸空’的境界,

    傳聞如能成就此境,則密咒加持動念即成,

    不須口誦。

    密法修行關檻消減,一路坦途。

    而驗證自身是否達成這一重境界,

    需要過‘無念閉口密’關。

    大雪山對於諸地過來進修的佛子、呼圖克圖是否需要過此關,並沒有明確要求,

    諸地佛子可自行斟酌,

    是否以此關來驗證自身境界。

    若選擇過這一關,

    並且過關成功,可以向至尊呼圖克圖提一個不算過分、不涉法脈密修的要求。

    可以請其為自身傳授一道密咒,

    或是為自身講解一段經綸,都是可以的。

    想來,我若是想接觸那些‘猊’獸,可以在過了這一關以後,向大雪山的至尊呼圖克圖提出這個要求。

    應當不會遭到拒絕。

    但即便是這修行第一關,想要渡過,也並不容易。

    大雪山的待選佛子們,有近半成會倒在這一道關卡上,因‘未明原因’而死。

    我更不能馬虎大意。

    接下來的時間,趁著那些巡遊僧還未出離大雪山寺,就讓他們來調查曆代待選佛子,究竟為何會死在這‘無念閉口密關’之上。

    第二課程乃是‘寂靜身密,不動胎藏’。

    在此課程內,

    須要領悟三道密咒。

    演化‘時輪壇城’,將自身置於時輪壇城之中,歸於時間之罅隙,寂定真空。

    如此,可以度‘不食辟穀身密關’。

    隻要置身時輪壇城之內,

    則自身感應不到時間流逝,而外界時間分明是在流逝的。

    如此在此關中,七日不吃不喝,就算破關成功。

    中間若有任何中斷,

    則可能為‘不可思議之神魔’所食。

    ——這一關更加凶險。

    但我早就領悟了時輪住世真經中蘊藏的兩大密咒,渡過此關,於我而言,反而比較容易。

    同樣的,

    渡過此關以後,

    可以請至尊呼圖克圖傳授一門密修法門,

    此法隻可自身修行,不能傳續於法脈之中。

    屆時,可以提出修行‘高等護法道’。

    第三課,

    乃名‘照見法性’。

    此一課,

    有人成就時間極短。

    有人一生無法成就。

    而驗證其是否成就,

    唯以‘生死密大關’來勘驗。

    能過生死密大關,脫離生死恐怖者,則照見自身法性。

    不能過者,

    當場就死,自然也就代表未照見法性。

    過此關,

    至尊呼圖克圖將收其為‘親傳密承弟子’,可以選修大雪山寺兩大最高法門之一。

    大雪山寺兩大最高法門,

    即‘光明灌頂大圓滿法’。

    ‘佛諦大手印法’。

    成了至尊呼圖克圖的‘親傳密承弟子’以後,可以留在大雪山,競逐‘欽定佛子’之位,

    亦可回歸本來寺院,待到至尊呼圖克圖圓寂後,可在自身法號稱謂以前,加上‘至尊’這個名號。”

    蘇午將所得消息在腦海裏統統過了一遍。

    大雪山的三大課程,

    考驗的是僧侶的基礎、天資,以及刹那的靈光。

    三者缺一不可。

    而蘇午自覺,

    他早已在此前曆次模擬中,為自身打好了堅實的基礎,因為自身之‘意’的加持,

    悟性天資亦非常人可比。

    就是捕捉這‘刹那的靈光’的本領,自身亦會強出許多人一大截。

    他睜開眼睛,

    已經想好了怎麽修第一課、第二課。

    ——大雪山設下三大課程,並非就會有專門的大僧侶過來,為諸佛諦講述這三大課程的精要,

    而是他們設下題目,

    而後就由諸佛子自行去解答題目。

    遑論用什麽辦法,

    隻要能過得三關,解下題目即可。

    這就考驗一個僧侶是否有堅實的基礎——博覽群書,通悉諸經綸,可以從中快速找到自己可以依持修行的經綸。

    以及極高的稟賦天資——能找到可以幫助到自己的經綸,但也需要自身能從經綸中提煉密咒真言才行。

    “丹加。”蘇午睜開眼睛,看向往壁爐裏添柴禾的小仆人。

    正巧這個時候,丹加也扭頭朝他看來,

    撞上他的目光,有些心虛地垂下了頭。

    蘇午接著向小仆人吩咐道:“你明日一早,就去藏經樓裏,幫我借閱幾部經綸回來。”

    “是。

    尊者,要借閱什麽經書?”丹加神色認真起來,連忙問道。

    “幫我把《金剛頂經》《時輪住世真經》《不空成就真經》此三經借回來,

    你須去得早一些,

    我覺得可能會有不少人借閱這三部經卷,

    屆時免得去得晚了,

    反而書卷都被人借完了。”蘇午向丹加叮囑道。

    丹加鄭重點頭,

    心想自己明天天不亮就爬起來,

    一定可以到藏經樓為尊者借來他所需要的三部經卷。

    而蘇午思忖了片刻,

    向丹加招了招手:“丹加,你到我近前來。”

    “是。”丹加輕輕應聲,小步走到蘇午的禪床下,目光有些怯怯地看著他。

    蘇午則道:“你追隨我已有數月時間,做事勤勉牢靠,兼有聰明巧思,十分不錯。

    想一想,我至今都還未有獎賞過你。

    如今我們到了別人的僧院裏來,

    此地匯集了諸法寺的佛子、呼圖克圖,其中不乏飛揚跋扈之輩,接下來我要閉關修行,你便難免代我外出走動。

    是以,

    如今我傳你‘大寒林咒印’,

    供你防身。

    你覺得如何?”

    蘇午係縛了‘屍林怙主’,也就擁有了可以為他人施加相應咒印的能力,

    他所製禦的‘屍陀鬼之手’,

    同樣具備為別人施加咒印的能力。

    但屍陀鬼之手為別人施加咒印,會消耗蘇午自身的生命力。而係縛屍林怙主,為他人施加咒印,卻沒有這一重損傷。

    畢竟蘇午隻是擁有了‘屍林怙主體驗卡’而已,

    並不曾真正係縛這隻凶詭!

    “弟子一定不負尊者所托!”丹加眸光閃動,很是激動地向蘇午跪拜下來,鄭重說道。

    “嗬嗬,

    我傳你咒印,是為了能叫你保護好自身,免得在這大雪山寺院內,被其他人隨意欺辱,打殺了去。

    你也要記得,如遇危急時刻,不要顧及暴露實力會給我帶來什麽麻煩,隻管施展咒印即是。

    牽扯來的其他一切,

    等我出手料理即可。”蘇午笑著說道。

    丹加聽得蘇午所言,隻覺得心裏暖暖的。

    這位尊者從一開始,就不同於她所見過地任一個密藏域僧侶。

    有時丹加也會忍不住想,

    像這樣的尊者,

    才配得上‘呼圖克圖——活著的佛陀’的稱號。

    這倒並非因為蘇午有多慈悲為懷,

    實在是與他所行所為相比,

    密藏域的僧侶們種種行徑,簡直難以入眼。

    “今夜也早些休息吧。

    你那房室裏又沒有壁爐,待會兒便把床褥抱過來,鋪在靠著壁爐的地麵上睡覺吧。”

    “小仆遵命。”

    ……

    第二日。

    天還未亮的時候,丹加就已經起床了。

    尊者還在休息。

    尊者常說人一天要睡夠至少三個半時辰,否則久而久之,身體就會垮掉。

    像丹加這樣的童子,他還說必須要睡夠四個時辰,身體才能變得強健。

    丹加一向是把尊者的話奉為至理,堅定執行的。

    但昨夜暖烘烘的,

    她又想了許多,

    不免睡不著覺。

    是以一早就爬了起來,

    未打攪休息的佛子,自去打了水洗漱過,吃了自備的食物——這個時間,大雪山寺的齋堂都還未開門,

    之後,她給佛子打好水,

    就離開了小院,

    去向大雪山寺經綸院的藏經樓。

    經綸院開門了。

    隻有幾個小僧侶打著哈欠,清掃著院門前的積雪,他們看到丹加這樣早就趕來經綸院,

    都還有些詫異:“這時間,藏經樓看守的上師還未起床呢,

    你不如回去再睡一會兒,

    冰天雪地,莫把你凍壞了。”

    丹加笑著拒絕了小黃衣僧們的好意,道:“再睡會睡過頭哩,到時候可能就借不到我們尊者要求借閱的幾部經卷了。”

    她漸漸發現,

    不管到何處,最和善的、也最能體諒、關懷他人的人,多數都是這些底層的小僧侶、山下吃不起飯的農人等等。

    反而越是大貴族、大僧侶,

    似乎越失去了與人共情的能力。

    “我們的藏經樓,可不比你們僧院的藏經樓哩,不會被借空的!”小黃衣僧對此很是篤定。

    丹加沒有多言,

    安安靜靜守在了藏經樓外。

    那些小黃衣僧見狀,也未再勸告什麽,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