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不空境色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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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信我——我倒可以為你等施以灌頂,令佛門弟子,一時不受諸大恐怖之侵襲。”

    聽到蘇午所言,法智神色變幻良久,終於道“三日之後,長安諸僧聚集於‘鐵佛寺’中,請尊者為長安諸僧施以‘灌頂’**!”

    “善!”

    蘇午點點頭。

    法智再向蘇午躬身行禮,隨後轉身而去。

    蘇午目送法智離開了此間,他令小童兒繼續在自己腳下陰影中沉睡著,而後念頭轉動間,底色漆黑的‘中天元皇無上詔旨經籙’於他身前顯現,他的性意蜿蜒入元皇詔旨之內,入得元皇大廟之中,看到了大廟中央火盆裏浮顯出的蒼白人臉——季行舟。

    “如今外麵已是唐時風物了。”蘇午開口與季行舟說道。

    季行舟聞言,神色頓時變得激動起來,他直接道“閣下已經想好,送某一個重活一世的機會?”

    “是。不過今下你重活以後,須先做我的影子一段時間。不知你是否願意?”蘇午向季行舟問道。

    季行舟聞言,並未有甚麽遲疑“如能重活,臨於人世。便是做閣下永遠的影子,某也心甘情願!”

    他久日受困於這元皇大廟中,已被折磨得瀕臨瘋癲。

    如今能有機會脫離元皇廟,叫他做任何事情,他都是願意的!

    “好。”

    蘇午點點頭。

    更多的意能量奔湧入元皇大廟內,在元皇廟中凝練作完全真實無虛幻的蘇午,蘇午伸手向元皇廟中央、那團白色火焰之中,寄托著季行舟性意的蒼白麵孔——

    在他手指甫一接觸到火盆內中白色火焰之時,大廟裏未被這火光映亮的陰暗角落,在一瞬間被光明照徹!

    於此火光裏,蘇午接觸到白色火焰的手掌、臂膀盡皆變作蒼白色,他掌心生出一張沒有五官的空白麵孔,隨著蘇午五指張開,那麵孔正朝著火光裏的季行舟,將季行舟那張蒼白麵孔‘映照’在了空白元皇臉上。

    蘇午感受到掌心元皇臉的震動,一息之間收回手臂,自身所有性意跟著退出了元皇廟。

    他一手攥著禁錮了季行舟麵孔以後,震動不止的元皇臉,一手從巷道陰影中拖出一副泥皮。

    一根根渺渺之發為那副泥皮縫上命格,蘇午隨後就將‘季行舟麵孔’貼在了那副被縫上命格以後,陡然生出血肉骨骼五髒,支撐起整副人皮,變得根本如活人一般的泥皮!

    而季行舟麵孔才被貼上那副軀殼,那副軀殼便真正活了過來!

    “終於活過來了!”

    季行舟披散在腦後的頭發盡皆張開,他張目看著蘇午,還未想好該以何種心態來麵對蘇午之時,蘇午手掌已經蓋在了他頭顱之頂,一圈圈血紅螺紋播散著輪回詭韻,驟自季行舟腦頂盤繞而下,頃刻間烙印在他通身各處!

    他來不及反應,便被‘輪回之腸’的死劫規律鎖定!

    一旦生出叛逆之心,蘇午稍稍散**回之腸詭韻,就能將他拖拽入輪回之腸中,經曆生生死死,飽受比禁錮於元皇廟中更痛苦數百倍的折磨!

    季行舟張揚於腦後的黑發,刹那間紛紛垂落,軟塌塌披在肩上。

    他低眉順眼,正要開口向蘇午言語,蘇午首先說道“閣下尊‘元皇’為聖,不知閣下可曾親眼見過‘元皇本形’?”

    方才蘇午將季行舟拉扯出元皇廟中那團神火之外時,心中陡生感知——在那個瞬間,他看到了無窮無盡的天理神韻不斷交丨媾起來,混成了一枚有著如臉譜一般詭異紋絡的雞卵,甚至於他自身受感得來的天理神韻,都倏地交媾起來,又在相互交丨媾中,蘊生出一縷縷帶有他自身本源印記的天理神韻。

    那‘雞卵’表麵的臉譜紋絡,在儺神法脈、端公法脈之中,皆常有化用。

    雖然民間儺法、端公法裏的神靈臉譜,已經與那雞卵表麵的臉譜紋絡相差甚遠,但民間法脈那些神靈臉譜上隱隱流露的一筆神韻,卻似與雞卵表麵類似臉譜般的紋絡係出同源。

    天理神韻不斷交丨媾而成的‘雞卵’,莫非就是‘元皇’?

    蘇午心生此般疑惑,因而會對季行舟有此一問。

    季行舟聽得蘇午所言,沉吟了片刻,道“某不曾見過‘元皇本形’,自某初入修行之門時,其實是以釋門弟子身份,踏入修行門徑。

    不知閣下是否聽過‘心無宗’。

    某便是釋教‘心無宗’的弟子。

    此宗自魏晉之時已有,至於隋唐逐漸式微。某當時拜入心無宗時,這宗派早已寥落,隻剩下一個老和尚了。

    師父無有其他傳人,隻得將衣缽傳於我。

    我修心無宗‘不空境色法’時,曾入‘空心’之境,心隨清風去,而軀殼留存天地間——也在這時,我看到了自己軀殼五髒六腑、骨骼血肉,皆在自主呼吸,皆生出了自我的意識——

    某收心而歸,去捕捉那些不及消散的意識,將那諸多意識匯集起來,組成了一道有五官卻非人臉的‘臉譜’——

    此後,我遍訪名寺古刹,隱姓埋名拜入道門宮觀之中,修持道法,接觸種種民間法教,最終將諸法融為一爐,感悟到了如今修行的法門。

    某稱此作‘元皇法’。

    某卻是覺得,天地萬物,小到一人體內血肉五髒、一滴鮮血,大至大抵本身,其實皆有其之所宗。

    那位諸天萬靈之宗王,便是‘元皇’!

    我們皆係元皇化生之類!”

    蘇午甚少去關注‘元皇’的存在,畢竟與元皇有關的傳聞確實極其之多,然而尋索那些傳聞到最後,便會發現‘元皇’之存在,都是天下人附會訛傳,捕風捉影而已。

    他曾經覺得,‘元皇’或許是某個彼岸存在留於世間的名號之一。

    連元皇法脈,不過是某個彼岸存在垂下的法脈分支附庸而已。

    但先前在元皇廟中,與那縷火焰接觸,及至看到那雞卵上的‘臉譜’以後,他忽忽生出一種感覺——或許‘元皇’並非隻是某個彼岸存在的某一麵,元皇本身就是一個根腳古老的存在!

    “無心於萬物,萬物未嚐無……此心無宗之根本要義。”蘇午向季行舟笑著說道,“我先前亦曾遇到一位高僧,欲以心無宗此根本要以棒喝於我,令我皈依佛門。

    不知閣下可願傳我心無宗‘不空境色法’?

    我亦想看看,修行至今時地步,自身的血肉骨骼,及至五髒六腑,是否還有它們自己的意識?”

    “你將元皇法門修行貫徹通身,身軀諸部統諧如一,它們應當不存在自我的意識了。

    不過你想學‘不空境色法’,某亦可傳於你,倒沒甚麽大不了。”季行舟不在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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