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母親,就算兒子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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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太醫上前兩步,走到花轎前,道“放下。”

    轎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敢聽話。

    褚子寒過來,對著轎夫臉色鐵青的厲聲斥道“怎麽還不抬進去?”

    “信康伯世子,還是先讓卜太醫看一看,誤了時間可能就誤了性命。”

    “對,對,世子,人命關天,可不能小窺,趕緊吧!”邊上的人急忙勸道,事急從權,這若是真出了事,還得早早的就醫。

    卜太醫也沒管褚子寒鐵青的臉,上前兩步,一把掀開轎簾,看到躺在花轎中的虞蘭燕蜷縮在裏麵,臉色也大變,倒退了一步“這人……死了?”

    “死了?”

    “新娘死了?”

    “這……怎麽會死呢?”一句話,更多的人擠過來,這一次也不管褚子寒了,衝過來的人太多,直接就把褚子寒給擠邊上去了。

    “老夫再看看。”卜太醫搖了搖手,示意身邊的人別擠過來,“說不定還有救。”

    聽他這麽一說,周圍的人立時不敢再擠&bsp&bsp了,有人幫著他從花轎裏麵把虞蘭燕的手探出來,卜太醫這會也顧不得講究,直接伸手搭了上去。

    “卜太醫,不過是摔了一下,沒什麽事的,傷到腿了。”褚子寒好不容易擠回來,看到卜太醫的手已經搭上去,臉色大變,急忙道。

    卜太醫撩起眼皮子,看了褚子寒一眼,顧自診脈。

    褚子寒又急又氣,伸手就要過來拉卜太醫,卻被身邊的其他人拉住,生怕他打擾了卜太醫的診治。

    褚子寒的臉色沉了下來,抿了抿嘴忽然不再上前,招手叫過一個小廝,讓他進去請母親和父親出來。

    小廝急匆匆進去報信。

    卜太醫的手從虞蘭燕的手上落下,睜開了眼睛。

    “大夫,她到底怎麽樣了?”褚子寒沉聲問道,臉上的神色已經恢複,隻是比往日多了幾分深冷,看著尚在診脈的卜太醫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褚子寒原本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去娶的,如今這個態度和方才的態度,看著倒也不算難以解釋。

    “她懷孕了,已經有兩個月了,現在恐怕……”卜太醫站了起,搖了搖頭,“現在恐怕孩子……保不住了。”

    一句話,石破天驚,所有人幾乎都不敢置信的看著這會有了呻吟聲的虞蘭燕。

    才成親,新人還沒有送進門,這……居然就懷孕了?

    這&bsp&bsp孩子……是誰的?

    跟信康伯世子有關係,還是說故意讓信康伯世子戴綠帽子?

    征遠侯府哪有這麽大的膽子,讓信康伯世子戴綠帽子?難不成這……事另有玄疑,那之前蘭萱縣君的事情,是不是也有問題?

    眾人驚疑的看著褚子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征遠侯府……真是欺人太甚!”一聲怒斥從人群後麵傳過來,信康伯夫人一臉怒意,帶著一群丫環、婆子從裏麵出來。

    人群往兩邊退開,讓信康夫人可以過來。

    信康伯夫人走到近前,看著半躺在轎子裏,如今已經抬起頭的虞蘭燕,一臉的憤怒,伸手往她臉上一指“你……你可真是……下賤,來人……把她抬回去,我們信康伯府不娶這種道德敗壞的女子。”

    “我們以往對蘭萱縣君也不薄,沒想到蘭萱縣君居然這樣對待我們,把這麽一個……一個女人送到我們府上……這是……這是真的打著我們信康伯府好欺負不成?”信康伯夫人氣的全身發抖。

    “母親,您別動怒,您身體不好。”褚子寒急忙上前,扶住信康伯夫人安慰道。

    “來人,把人送回去。”信康伯夫人大喘了一下氣,扶著兒子的手厲聲道。

    “這若是……真的送回去,可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了!”卜太醫搖了搖頭,往後退了退,喃喃自語了一句。

    他的話輕飄飄的,虞蘭燕聽著卻似重有千金,原本慘白的臉更加沒了血色,抬眼看向褚子寒,眼底哀求。

    她不要死,她謀算了這麽久,無論如何也不會回去的。

    “還不把人抬走!”信康伯夫人見轎夫們一個個茫然的樣子,氣連連揮手。

    “是!”轎夫們這才反應過來,有人抬轎,有人還沒有抬起,轎子搖晃了兩下,差點讓虞蘭燕再摔一次。

    “可惜了,一屍兩命啊!”卜太醫又歎了一口氣,眼中露出一絲悲憫,做大夫的就是這麽慈心。

    這種事情,必是這位征遠侯府的姑娘和人有了私情,甚至還珠胎暗結,這可真是讓人覺得傷風敗俗,未出閣的姑娘和人曖昧不清就算了,而且還懷上了,若是有點講究的世家,這一回去不死也是青燈古佛,逼著出家了。

    “世子,救我!”虞蘭燕強忍著如同刀割一般的肚子,含淚看著褚子寒,眼底俱是哀求。

    她不能回去,她若回去,這一輩子就真的毀了,和世子也再沒有可能。

    褚子寒沒理會她,目光冷寒的不似以往和她幽會時的溫柔倦戀,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仿佛她是洪水猛獸,或者是什麽讓人惡心厭惡的髒東西似的。

    “還不快抬走。”信康伯夫人不耐煩的道。

    花轎動了動,轎夫抬著人就要回去,人群外麵也鬆動了,眾人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虞蘭燕的眼中。

    有嘲諷的,有譏笑的,有不屑的,還有一些看熱鬧的……

    這些目光激的虞蘭燕幾乎發狂,她不能回去,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回去,“世子,這個孩子是……”

    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其他了,若褚子寒不讓她進府,那她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看著褚子寒的眼角露出幾分瘋狂。

    “母親,等一下。”一看虞蘭燕的樣子,褚子寒心頭一動,知道不好,急忙開口打斷了虞蘭燕的話,也打斷了信康伯夫人的意思。

    轎夫們又不知所措的停了下來。

    看看自家世子又看看夫人,不知道的誰的話好。

    虞蘭燕瘋狂的眸色清明了一下,而後又期待的看著褚子寒,眼淚一串串的落下來,而今能救她的唯有褚子寒,她不想死,她好不容易讓虞蘭萱死了,如今好日子才開頭,她怎麽願意去死。

    “母親,這既然是蘭萱的意思,就讓她進來吧!”褚子寒的頭低了下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隻是笑容看著有幾分悲意,而後他的眼眶紅了,抬起頭看向天空,壓下湧上來的悲意,男兒有淚不輕彈,隻緣未到傷心時。

    聽到提起虞蘭萱,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看向褚子寒的目光變得有幾分感歎。

    虞蘭燕低低的嗚咽了起來,原本瘋狂的眸色,這會已經滿是情義,看著褚子寒默默流淚,至少到這個時候寒哥哥也是沒有放棄自己的。

    寒哥哥是真的喜歡自己,真的舍不得自己!

    “可她……她如今……”信康伯夫幾乎暈倒,伸手指了指虞蘭燕,整個人都是在顫抖。

    “既然是蘭萱的意思……就讓她進府吧,隻是……不可能為正室,蘭萱在時,最是愛護她這個堂妹,既然把人托付與我,我……又怎麽忍心看她回去丟了性命,總是蘭萱的意思。”褚子寒緩緩的低下頭,看向虞蘭燕的目光雖然還是冷的,但看著比方才有了幾分緩和。

    “不行,我們府裏怎麽能進不潔之人。”信康伯夫人不同意,臉色冷厲了起來。

    “母親,就算兒子求您了。”褚子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後向信康伯夫人用力的磕了一個頭,“蘭萱什麽也沒留下……就走了,現在這個是她唯一的心願&bsp&bsp,母親,您就算看在兒子的份上,把她留下吧。”

    提到虞蘭萱,在場的人看向褚子寒的目光越發的佩服,這世上真的有這麽情深之人,居然真的能為未婚妻做到這個地步,若說情深、誠義,這世上除了信康伯世子還真的沒有其他人。

    “信康伯夫人,您就讓她進府吧,不過是多一個吃飯的人。”

    “信康伯夫人,既然是蘭萱縣君的意思,還是同意了吧!蘭萱縣君若是在,必不會鬧到現在這麽一步。”

    已經有人忍不住勸了。

    也有人覺得這話聽起來有理,仔細想想總覺得有些怪,也就沒發表議論。

    信康伯夫人紅著眼睛,看了看左右勸勸的人,又看了看跪自己麵前的兒子,“冤孽……真是冤孽啊!這事……我不管了。”

    說完一把推開兒子,扶著身邊的婆子,步子踉蹌的離開,出了這麽多的事情,而今的信康伯夫人也的確是心力憔悴。

    眾人同情的看著信康伯夫人離去,一個個不由的長歎一聲,這種事情說起來還真的不知道說什麽。

    隻能說信康伯世子對死去的蘭萱縣君,太過情深,以至於還願意替她照顧失貞的堂妹。

    不過這征遠侯府太夫人也真的太不講究了,都這個樣子了,還要把人抬進來當信康伯世子夫人,還真的欺人太甚。

    “來人,把她抬進去。”褚子寒站了起來,沉著臉揮了揮手道。

    拜堂是不可能拜堂的,如今能當個妾留在信康伯府,已經是信康伯府極大的情義了。

    虞蘭燕也知道這一點,這會也不再鬧了,趴在花轎裏哭的淒淒慘慘,可憐之極,然後被抬進了信康伯府的後院。

    不為正室,隻能為妾。

    說起來也著實的讓人可憐,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著她自己不檢點,做下這等不知羞恥之事,如今能留下命還是信康伯府大度。

    遠遠的馬車上,車簾緩緩的落下,虞兮嬌唇角勾出一絲冰寒的嘲諷,怪不得褚子寒能騙過所有人,就看他現在玩的這一手,就讓人不能小窺。

    情深義切?可真是讓人覺得嘲諷!

    不過這事才是開頭,褚子寒會救下虞蘭燕這事不難猜,若真的把虞蘭燕逼到了絕路,那可是會魚死網破的。

    褚子寒不得不讓名聲盡毀的虞蘭燕進府。

    正想讓馬車回去,忽聽得外麵又有了其他的動靜,聽了聽之後,緩緩的又拉開了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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