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孝義無雙的二房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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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這是女兒在江南的時候,用手中的銀兩置辦的產業。”虞兮嬌道。

    錢氏看了看寧氏,寧氏又看了看錢氏,兩個人全不知道此事。

    當時虞太夫人暗中派了婆子出去,之後虞太夫人是知道了,但一時間也沒想到合適的理由從虞兮嬌手中討要,府裏又出了這麽多的事情,當時也沒來得及跟二媳婦商議,如今又是在裝病,這會也不在這裏。

    “這些是……你置辦的產業?”虞瑞文一張張的看過,發現是一些地契和商鋪,一時間也驚訝不已,數量還不少。

    “外祖母說,我以後要回京城,娘親的產業現在未必還在,讓我有餘錢就給自己置辦一些,免得以後回京之後,手裏也沒點產出。我於是聽了外祖母的話,用外祖母和祖母給的銀兩,派了人進京,先給自己置辦了一些地契和鋪子。”

    虞兮嬌解釋道。

    “你娘親的產業怎麽可能不在,你放心,必然都是在的,那些都是你的。”虞瑞文順口就道。

    一邊的錢氏不安的動了動腳,莫名的心虛,沒敢往上搭話。

    謝氏的鋪子早就被她做空了幾家,哪裏還能全部還回去,原本謝氏的一切就是自己的,怎麽會是這個賤丫頭的。、

    “不過,你能置辦一些產業也不錯。”虞瑞文又道,揚了揚手中的地契和商鋪,不解的問道,“這事跟征遠侯府有什麽關係?”

    “女兒原本也是不知道的,那天去店鋪看的時候才知道,這些都是蘭萱縣君生前賣了的,正巧女兒是買主,征遠侯派了一個婆子過來,大鬧了鋪子,說這些都是征遠侯府的,蘭萱縣君賣了不算數。”

    虞兮嬌低聲道,慢慢的垂下頭“所有的手緒都是正常的,也有衙門裏的記錄,怎麽就不正常了,我當時買的時候,這些鋪子也的確是在蘭萱縣君的名下,父親……”

    虞兮嬌說到這裏,聲音急促了一聲,抬頭看向虞瑞文“父親,女兒一再的在征遠侯遇刺,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

    話說完,一陣嘩啦。

    謀財害命?這就不隻是毀人名節,還有謀財害命一說了。

    “什麽話,既然是你買下的,自然都是你的,縣君當時既然能賣,必然也是她自己的,或者是她母親的東西,怎麽就是征遠侯府的東西了。”虞瑞文立時懂了,厲聲道,手中的幾份地契和商鋪使勁的搖了搖,瞪著寧氏道,“寧夫人……這事你怎麽看?”

    “我……我……”寧氏又氣又急,這事她不知道,但這會知道了心痛如絞,那些可都是她的。

    他們好不容易把安氏和虞蘭萱害死,那些東西可不就是他們的了嗎?

    現在聽說落在虞兮嬌的手中,隻恨不得一把搶過來才好。

    可寧氏不敢,方才虞瑞文的混不吝讓寧氏不敢頂撞虞瑞文,更怕虞瑞文真的讓人把自己看管起來。

    這一刻,寧氏才清醒的意識到自家的征遠侯府敗落了,別說自己現在還不是征遠侯府夫人,就算自己現在是征遠侯夫人了,虞瑞文如果強硬起來,自己也沒辦法,誰讓宣平侯府背後有安和大長公主在。

    就衝這一點,她就不能小看宣平侯府,哪怕宣平侯就是一個沒用的。

    用力的吸了口氣,寧氏的目光從地契上移開,她怕自己再看下去會控製不住的伸手去搶。

    眼下她要救下的不是錢財,寧妃娘娘說了,以後什麽都會有的,隻要把征遠侯府緊緊的抓在手心裏。

    “宣平侯,此事……我不知情,但既然……這事是蘭萱的意思,手續都齊全了,自然現在都是虞三姑娘的了。”寧氏這時候不敢再親熱的稱呼“嬌兒”,生怕虞兮嬌因為這個稱呼又讓大家下不了台。

    寧氏清醒的意識到,方才自己以長輩的身份壓她都沒用,現在明顯是護著虞兮嬌的虞瑞文在,她還是規規矩矩的好。

    “那就不是征遠侯府謀財害命了。”虞兮嬌點了點頭,一錘定音,算是認同了寧氏的說法。

    這話反過來就是說,如果征遠侯府覺得這些東西來路有問題,那就表明征遠侯府的確有對虞兮嬌謀財害命的意圖。

    “好了,好好,這些都是嬌兒的。侯爺,我們查一查婆子,總不能因為一個沒找到的婆子,就認為是表姐的事情,表姐性子向來柔善,又豈會做這種事情,況且她隻是一個內院的婦人,又怎麽會行刺嬌兒。”

    錢氏又上來打圓場,道。

    寧氏方才也算是示了弱,虞瑞文的心氣稍順,但也沒打算就這麽放過寧氏,冷哼一聲道“那此事是什麽人所為,到底為了什麽要害嬌兒,嬌兒才到京城,可從來沒得罪過什麽人,也沒跟其他人打過交道,一再的在征遠侯府出事,所為何來?”

    “這……這我……我也清楚,可能……可能有什麽事情,我們也不知道,再查查就是,先得找這個婆子。”錢氏含糊的道。

    這個婆子是留不得了,得讓表姐趕緊把人找到,先除去。

    “母親,人找到了。”一個聲音忽然穿過人群,傳了進來,一身素白衣裳的虞蘭雪走了進來,柔聲道。

    虞蘭雪長的極出色,是一位削肩細腰,身形長挑的美人,很有一種纖如柔柳的嬌怯之感,既便頭上隻一支木簪子,看著也讓人覺得容色過人,她今年十七歲,正是容色最盛的時候,征遠侯府長的最出色的,就是她和虞蘭萱了。

    隻是虞蘭萱的容色線條分明了一些,而她就顯得嬌怯。

    方才在祭堂的時候,虞兮嬌其實也見到了虞蘭雪,隻是當時她一徑的低頭,而今看清楚眼前的虞蘭雪,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冰寒。

    夢境中,這一位可是馬上就要進宮的,被封為虞美人,成為了皇上的新寵。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有她在背後撐腰,二房又怎麽會簡單的得到了征遠侯的爵位,這爵位明明是爹爹自己的,要傳也隻會傳自己的兒子,可最後自家一家子上上下下死了個幹淨,虞美人?明明她自己早有婚約。

    之所以一直不成親,卻是在替自己爹爹守孝。

    說起來好笑,虞蘭萱替爹爹守孝是三年,而這虞蘭雪居然也以替大伯守孝的名頭,守了三年。

    在虞蘭雪的親事出了意外,不得不退婚之後,虞蘭雪以“孝義無雙,賢貞靜德”的名頭被封為美人,當時就進的皇宮。

    虞兮嬌的魂魄無依飄蕩的時候,還聽到虞蘭雪和虞蘭燕的笑語……

    長睫撲閃了兩下,掩去眸底的陰鷙。

    “人……人在哪裏?”寧氏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大女兒,見大女兒容色安和,心頭稍安。

    “已經死了。”虞蘭雪柔聲道,“自縊死的,在自己的屋子裏,方才女兒派了人去找她,說是人已經出去,可後來又有人說沒出去,女兒不信,就帶著人去了她的房間,發現已經自縊在屋子裏了。”

    虞蘭雪怯生生的道,抬起蒼白的臉,看起來是真的嚇到了“母親,此事……要如何處置?”

    婆子死了?

    在場的人麵麵相窺,這事查不下去了,算起來也是死無對證,怪不得方才找不到人,原來不是寧氏把人派出去,是這個婆子發現事情敗露,自縊了。

    這事跟寧氏沒關係?

    有人動搖了,看了看虞兮嬌,又看了看寧氏,一時間覺得不太好判斷。

    寧氏緊張的手心都是汗,如今聽說莊婆子已經死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高高提起的心落了下來。

    幸好人死了,若是不死被抓住,自己可真的要完了。

    “查清楚到底是誰讓她害虞三姑娘的。”寧氏收拾起心裏的不甘,厲聲道,滿臉的憤怒,然後又對著虞兮嬌行了一禮,滿臉羞愧,“此事卻是姨母的不是了,沒想到身邊的人居然是別人的眼線,不知道有人居然會要害你。”

    虞兮嬌身子往邊上一避,沒受她的禮,“寧夫人是覺得另外有人要害我?”

    “應當是的。”寧氏連忙點頭。

    “我才到京,也沒接觸什麽人,每一次又都在征遠侯府,不知這是何道理?”虞兮嬌心頭冷笑,聲音極淡的道。

    “此事……我現在也不知情,這個婆子居然死了,若她還在,必然可以查問清楚。”寧氏用力的一跺腳,看著後悔莫及,“若是早知道這個婆子會尋死,怎麽著也得早早的先把人找到才是。”

    人都死了,寧氏現在也不怕了,話說的很是婉轉。

    “先是蘭萱縣君出事,而後又是我接連被行刺,會不會是有人要害我們虞氏一族的女孩子?”虞兮嬌道。

    “這……這是從何說起。”提到虞蘭萱的事情,寧氏一驚,背心處驀的又開始冒冷汗,那是她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

    “征遠侯最尊貴的姑娘,就是蘭萱縣君,而我們宣平侯府……”虞兮嬌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看向虞瑞文。

    虞瑞文立時懂了,點頭道“對,我們宣平侯府最尊貴的女孩子就是嬌兒,嬌兒生母是謝氏,原就是正妻侯夫人,嬌兒的身份原就是最尊貴的,府裏的其他姑娘都是比不得的。”

    虞瑞文隻覺得虞兮嬌受了委屈,這時候自然是什麽都站在虞兮嬌一邊,毫不客氣的紮破了錢氏以往隻是一個平妻的身份。

    錢氏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羞愧的幾乎鑽到地上,這麽多年她不再讓人提起當平妻的往事,仿佛她一進門就是侯夫人似的,而今被虞瑞文當著眾人的麵這麽說道,仿佛自己的臉皮被扯下扔在地上被人踩。

    握著帕子的手背上青筋都暴了起來,生撕了虞兮嬌的心都有。

    “嬌兒妹妹!”虞蘭雪臉上倒是不顯什麽,上前兩步嬌聲道,“此事都是我們征遠侯府的不是,我在這裏給嬌兒妹妹陪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