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十封催命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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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虞承軒居然覺得眼前之人是可信的。
她的眼神清澈若水,眼底微微有些激動的紅暈,方才進門的時候,他看的清楚,分明是欲落淚的感覺。
“你……知道我是誰?”虞承軒不安的問道。
“你是征遠侯世子,是蘭萱縣君的親弟弟,一直在江南養病,這一次進京,應當是得了你祖母的信。”虞兮嬌道。
“你怎麽知道的?”虞承軒一驚,這事沒有外人知道。
“我知道的很多,甚至於還知道她們寫了不止一封信催你還京,還說要以不孝治你的罪。”虞兮嬌嘲諷的勾了勾唇,虞太夫人表麵上是看著是一位和善的太夫人,但其實二房的所有一切,都和她有關係。
如果不是有她在暗中唆使,二房又怎麽敢對自家動手。
“十封信!”虞承軒不安的看著虞兮嬌道。
十封信?夢境中就是這十封信要了弟弟的性命。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虞兮嬌的目光落在,落在虞承軒的身上,衣裳處破裂,早已經不是華服原本的樣子。
虞承軒低下頭,手指緊張的扯了扯衣角,沒說話。
“你身邊的人呢?是不是有人出賣你?”虞兮嬌心頭重重一跳,臉上卻是不顯,依舊柔和的問道。
虞承軒的頭驀的抬起,臉上的神色目光可見的緊張,抿了抿嘴審視了虞兮嬌一眼,這才道:“我身邊的小廝可能有問題。”
“怎麽回事?”虞兮嬌正色道。
看著眼前的虞兮嬌,眼底滿是關切,也沒有因為他的狼狽露出嫌棄的表情,眼裏是真真切切的關切,開口似乎也不是那麽為難了。
虞承軒這次進京的確是因為虞太夫人的信,一連十封信,一封比一封措詞嚴厲,外祖父之前來信,讓他在江南,切不可隨意回京,就算是虞太夫人的意思,也不要先回京,至少也得先問過母親和外祖父。
可他在第一次接到虞太夫人的信之後,就給外祖父和母親寫了信,無奈這信一送出去,還了無音信,而虞太夫人的信卻是越寫越嚴厲,甚至最後的兩封,說母親和姐姐也出事了,再加上身邊一個小廝的勸說,虞承軒隻能起身進京。
虞承軒進京的時候,其實比虞兮嬌還要早,但他身體弱,每天都早睡晚起,早早的休息,因此就耽誤了不少時間,明明比虞兮嬌早動身的,最後卻落在了虞兮嬌的身後,如今才到的京城。
而就在昨天晚上,馬車到了城外,看看時光不早,虞承軒就找了一處客棧休息。
沒想到半夜裏突然被身邊的小廝叫醒,客棧走水了,倉促之下,虞承軒胡亂的套上外裳就跑了出來,卻發現其實走水的是客棧的柴火房,火勢也不大,並沒有延伸到客房這邊,大家也都是虛驚一場。
見沒什麽事,虞承軒就要去休息,卻不料被小廝拉著走了一段之後,發現並不是回去休息的路,立時大驚,可再想逃走已經不行,他被兩個黑衣人蒙麵人包圍了,一看這兩個黑衣人手中的利劍,虞承軒就知道來者不善。
一直跟在虞承軒身邊的護著他的馬車夫馮叔,這時候也發現虞承軒不見了,急匆匆找過來的時候,正巧擋住兩個黑衣人,讓虞承軒別再回客棧了,先去找外祖父安國公。
小廝要帶著虞承軒離開,虞承軒這次留了一個心眼,在跑到一處斜坡上的時候,一把把小廝從斜坡上推了下去,而後急匆匆的往城門跑去。
到城門處一看,城門還沒有開,虞承軒又急又慌,既擔心馮叔的安全,又擔心黑衣人追過去,就躲在城門外的一個小林子裏候著。
可等到大天亮,也沒看馮叔回來。
城門已經開了,已經有人進城,也有人出城,看著一切都很安寧,虞承軒又累又餓,差點暈倒,他的身體原本就不好,經過這麽一場驚嚇,坐在樹後的他幾乎起不來,休息了許久,看著城門處的人越來越多,虞承軒才從地上抓了一把泥,隨意的抹在臉上,身上。
然後小心翼翼的往城門而去。
隻是他還沒到城門處的時候,就被齊管家給攔了下來,虞承軒自然不承認他是征遠侯世子,無奈齊管事認定了他就是,這才把他強製帶了回來,又說他是征遠侯的舊部,是受了他姐姐的囑咐才過來救的他。
等虞承軒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虞兮嬌才長出了一口氣,轉身看向齊管事:“有沒有派人去客棧看過?”
“去看過了,的確是柴房突如其來的走水,當時客棧裏的所有人都跑出來了,鬧的聲勢很大,今天早上也發現了世子一行人不見了,不隻是世子一個人,那個隨行的小廝,還在馬車夫都不在了,就留下一輛馬車。”
暗十八是守在城門處的,齊管事就隨意的走走,後來發現虞承軒時,大喜!但看虞承軒警惕的樣子,又這麽狼狽,知道必然出了事,隻問虞承軒要不要去找他身邊的人,虞承軒雖然不相信他,但還是提供了客棧這麽一個地方。
之後齊管事就派了人去客棧去打聽消息,現在也算是兩相對照上了。
“馬車呢?”虞承軒急切的問道,馬車裏還有他的許多東西。
“已經跟客棧的人交涉了,說是世子的意思。”齊管事道,去的時候特意留了一個心眼,吩咐去的人人,如果有什麽東西,一並取回來,如果有人手,也一並帶回來。
“真的是我姐姐叫你過來的?”虞承軒的目光落在虞兮嬌的身上,狐疑的道,“我姐姐為什麽不來接我?我娘親怎麽樣了?她們為什麽不派人來,卻讓你過來?”
一個是宣平侯府,一個是征遠侯府,縱然兩家的關係親近,也不可能讓這位才回京的宣平侯府姑娘過來找自己,況且自己竟然還差一點點遇難,虞承軒蒼白的小嘴抿了抿,緊緊的盯著虞兮嬌。
“放心,都沒事的。”虞兮嬌含糊的道。
然後站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願意跟著我現在回去嗎?”
“是要回府嗎?娘親和姐姐真的沒危險?”虞承軒不安的很,雖然覺得眼前人是可信的,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京城離江南遠了一些,安國公府又是幾天前出的事情,在江南的虞承軒根本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征遠侯府才發生的事情,齊管事心裏歎了一口氣,側過頭抹了抹眼淚,征遠侯一生英雄,沒想到現在居然隻剩下&bp;這麽一根獨苗,看這情形還有人要對虞承軒動手。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虞兮嬌道,有些話縱然齊管事是忠心的,她也不能多說。
說完看了看齊管事。
齊管事會意,伸手扶了虞承軒一把,身子病弱的虞承軒看著比同齡人小了一些,如今看了看虞兮嬌,又看了看齊管事,終究沒有掙紮,跟著齊管事往後門走。
他們方才就是從後門來的。
現在依然走後門,方便一些,虞兮嬌的馬車已經停在後門處,虞兮嬌伸手拉了虞承軒一把,把他拉上了馬車,而後晴月也上了馬車,馬車調轉了一個馬頭,按虞兮嬌的指示過去。
她不能把虞承軒帶到宣平侯府,虞承軒很不安,看得出他是強撐著的,他的身&bp;子如果再強撐下去,不一定能撐多久。
還是快一些找到娘親才是。
弟弟找到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這接下來就是安排他們離京的事情,有些事情還要和小舅舅商議一番。
比起幼弟和娘親,虞兮嬌覺得小舅舅才是他們的主心骨。
馬車一路過去,轉了幾個圈子才到上次那院子的後門處,晴月上去敲了敲門,開門的依舊是袁嬤嬤,看到晴月身邊站著的虞兮嬌,袁嬤嬤急忙行禮。
虞兮嬌拉著虞承軒往裏走去,晴月沒有進去,上了馬車,在外麵候著。
袁嬤嬤關了門後,引著他們進去,目光時不時的看向虞承軒,她是征遠侯府的老人,但虞承軒必竟也有三年沒有回京,況且現在形容狼狽,臉上的泥漬雖然已經洗過,衣裳上麵依舊看著有不少泥痕。
聽到門口的動靜,正屋的門一開,出來的是一個衣著普通的年青人,粗布的衣裳看著並不象是世家公子,唯有臉上的淩厲和一絲威嚴,讓人明白眼前之人並不是普通人。
“小舅舅!”虞兮嬌還沒有開口,虞承軒已經是眼睛一亮,驀的從虞兮嬌的身後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安慶和,激動的眼眶發紅。
小少年莫名其妙的被追殺,之後又擔驚受怕了半夜,在城門口又觀察了許久,到現在這顆心才正真正的落了下來,原來不隻是娘親和姐姐的意思,還有小舅舅的意思,原來小舅舅也在。
自小虞承軒就很喜歡小舅舅,比起其他的舅舅,小舅舅的年紀跟他相差的最小,小時候的他和尚是少年的小舅舅玩的也極好。
“軒兒!”安慶和看到虞承軒也愣了一下,臉上驚喜,上前緊走幾步,但下一刻臉色大變,急忙抱住虞承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