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賤人,敢汙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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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向兩邊散去,褚子寒一身素衣的走了出來。

    看到褚子寒,虞蘭燕目光所見的鬆了一口氣。

    虞兮嬌眼睜睜的看著褚子寒從容的走過來,眼底的寒意化成戾氣,手緩緩的捏緊掌中的帕子。

    眯了眯眼睛,而後斂去唇邊的一絲嘲諷,果然,褚子寒一直都在,而今不得不出麵解釋了。

    褚子寒上前對虞瑞文行了一禮,而後又對虞仲陽夫妻一禮,再抬起頭,神色哀慟,笑容苦澀而無奈:“寧夫人,你們就把這份單子的實情說了吧,其實說起來也是陰差陽錯,一樁不成的親事罷了,這事征遠侯府裏知道的下人也不少。”

    “此事……原本也是沒有成,如果冒冒然的說,傷的是兩家的名聲,但現在……的確是不得不明說了。”虞仲陽先反應過來跟著歎了一口氣,伸手指了指寧氏,“你來說吧,當初也是你不滿意,這好好的親事就沒了。”

    寧氏倒退了一步,看了看褚子寒,又看了看虞仲陽,目光落在跪地的女兒身上,最後咬了咬牙,眼下說其他的都是假的,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果自己不說出點什麽,恐怕也過不去:“此事的確是我的不是,這份聘禮單子也是真的,是燕兒和信康伯府二公子的。”

    “所以說,孩子是信康伯府二公子的?”

    “信康伯世子這是為了自己的弟弟,才認下這事的?”

    “信康伯府的二公子,聽說還不錯,沒想到……連訂的世家千金也不放過,這人品,以後哪一家的千金願意嫁給這樣的人。”有人憤怒的斥罵。

    “真不是人,出了事情還要讓自己大哥擔著,到現在連個解釋也沒,蘭萱縣君和信康侯世子可真是好。”有人歎惜。

    所有人猜測的方向不由自主的往另一個方向偏過去。

    人群中的褚子丹氣的全身發抖,如果不是他昨天看到的紙條,他今天怎麽也不可能過來看征遠侯府的喪事。

    紙條來的突然,可有了之前的紙條的事情,這會再突然也不算什麽,特別是大哥對於先前的紙條解釋不清楚的時候,現在這張紙條褚子丹又豈會不來查看。

    果然,如紙條上說的,大哥居然真的把這事推到自己身上,如果自己不在,等事情傳揚出去,自己哪裏還有名聲?

    別說是娶不上好人家的女兒,可能以後連個仕途都混不上。

    好一個大哥,好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這口氣他忍不下去,一把推開麵前的幾個路人,褚子丹怒匆匆的闖了進去。

    “宣平侯,此事也是兩府的一些事情,說起來也是……沒辦法,因為這件事情耽誤了入葬的時辰,卻是不妥當,還請宣平侯命令繼續吧。”褚子寒往邊上退了退,道。

    事情既然跟虞蘭萱褚子寒沒有關係,縱然大家心裏還有疑惑,此時也的確不宜再擋著人家出喪。

    眾人一邊議論一邊自覺的向兩邊退去,有婆子過來拉起虞蘭燕也退在一邊,把道路讓了出來。

    虞兮嬌沒有退,依舊扶著晴月穩穩的站著,眸底冰寒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唯眼底一片嘲諷,褚子寒的反應果然快,隻是再快也快不過人心……

    看著虞瑞文去主持葬禮,褚子寒鬆了一口氣。

    原本這個時候他是不出麵的,他得到入葬後,再到虞蘭萱的靈前哭訴一片深情,後來見局勢控製不住的往自己身上推過來,才不得不出頭,此事也是沒辦法按在了二弟的身上,等回府去向二弟好好解釋一番,二弟會明白自己的苦衷的。

    隻是可惜浪費了一個虞蘭燕。

    原本是利用她把事情含糊的推到虞蘭萱的身上,以洗清自己身上的汙水,這幾日他聽到不少的聲音都在猜疑他的。

    “大哥,聽你們的意思,這事還得賴到我身上了?”褚子丹大步從往後退去的人群後麵走出來。

    “二公子。”虞蘭燕就在這邊,先看到他不由自主的驚呼了一聲。

    “賤人,敢汙陷我。”褚子丹抬腳照著虞蘭燕的身上就是狠狠一腳,虞蘭燕被踢的咯噔噔倒退兩步,重重的摔倒在地。

    “二弟?”褚子寒瞳孔一震,上前一步伸手欲拉住褚子寒。

    “大哥想說什麽?想讓我認下這事?這事跟我有什麽關係?憑什麽就要讓我認下,我什麽時候跟這個賤人訂過親事,什麽時候下過聘禮?怎麽我全不知道,這事就成了我的事情了?”褚子丹暴怒的一甩手,伸手一指虞蘭燕厲聲道。

    “二弟,此事……並不是你想的這樣子。”褚子寒沒想到褚子丹居然也在,忙道。

    “並不是我想的樣子,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是我?這個賤人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讓她自己說不更好?怎麽就平白無故的把我推出來,我什麽時候訂的親事我怎麽不知道?”虞子丹氣急,咬牙瞪著褚子寒嗆聲道。

    “二弟,此事自然不是你的錯,隻是之前母親……相中了她,但後來沒成,可能母親就沒對你說了。”褚子寒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釋。

    褚子丹氣極反笑:“我的親事我不知道,到下聘了我還一無所知,現在還弄出一個懷了身孕的事情,居然又落到我的身上,這是盯著我渴勁的欺負了?信康伯府不還有大哥嗎?怎麽就這事跟我有關係了?”

    一句話,原本安靜下來的路人,一下子又哄然起來。

    事情一波三折,現如今看褚子丹氣的幾乎炸掉的樣子,最令人懷疑的又成了信康伯世子了!

    “二弟,此事母親會向你解釋的,當時也是母親相中的人,怕你不同意。”褚子寒安撫暴怒的褚子丹道,把信康伯夫人推了出來。

    “怕我不同意?好,我就當有這事,那她肚子裏的孩子跟我有什麽關係?”褚子丹冷笑道,伸手指著摔倒在地狼狽不堪的虞蘭燕。

    他方才在人群中聽得清楚,雖然大哥沒有明著指自己,可人群中都在說自己,大哥一句話也不辯解,這相當於就是默認了。

    這事……他不能認!

    “我也沒說你跟她肚子裏的孩子有關係。”褚子寒不得不給一句實話。

    人群嘩然,所以說這事大家都猜錯了。

    “那大哥知不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褚子丹逼問了一句,一步不讓。

    “我不知道。”褚子寒擺了擺手,“但她是縣君推托給我的,我又怎麽能不把人收下。”

    “收不收下我不管,今天總得讓她說清楚這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吧?免得我一會不看見這汙水就倒在我身上。”褚子丹冷笑一聲,轉過身大步走到摔倒的虞蘭燕身前,一把提起她的脖領子,扔到褚子寒的麵前。

    “大哥,你現在就問問,當著滿京城的百姓問問這個賤人,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虞蘭燕摔倒在褚子寒麵前,痛的一時爬不起來,隻含淚看向褚子寒,顫微微的道:“世子……”

    寧氏驚叫一聲,就要撲過去護著女兒,被虞仲陽一把伸手拉住,狠狠的瞪了寧氏一眼不讓她上前。

    看著女兒,寧氏心疼的眼淚都下來了,嘴裏喃喃自語:“燕兒,燕兒,我苦命的燕兒。”

    虞兮嬌就站在她身後,眼中平靜之極,看著這對母女狼狽的樣子,唯眼底隱隱一絲晶瑩的淚花。

    若她當時沒有自焚為娘親和幼弟求一條生路,如今所有的親人都死絕了……

    這些人,欠下的血債終究是要還的!

    “你先起來。”褚子寒伸手把虞蘭燕扶了起來。

    虞蘭燕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反手一把握住褚子寒的手,又驚又喜:“世子,我……”

    褚子寒打斷了虞蘭燕的話,神色溫柔的道:“事到如今,你就說出那個人是誰吧!我之前問你,你一再的推托,現在……當著你二姐的麵,你總可以說了吧!”

    褚子寒的目光落在虞蘭燕的臉上,兩個人的目光一對,虞蘭燕驀的清醒過來,縮回手掩麵哭了起來:“我……我……這事是二姐……”

    “虞蘭燕,你不會又把這盆汙水潑到縣君的身上吧?”虞兮嬌幽幽的打斷了虞蘭燕的話,“若果真如此,那可真的就是欺已死之人不能說話了,隻是上天有靈,棺槨出血的事情還在眼前,善惡到頭終要報的。”

    虞兮嬌猜到虞蘭燕要說的話,趁著搶虞蘭燕說話的機會,也把這幾天在征遠侯府上發生的詭異事情抖了出來。

    她在這裏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她的聲音不高,但就近的人都聽到了,裏麵的意思讓所有聽到的人驚駭不已。

    虞氏一族的幾個膽小的已經嚇得臉色大變,有一個小道姑“啊呀”一聲摔倒在地。

    這樣子都在證明虞兮嬌的話說的沒錯。

    這喪事真的有冤屈?誰在冤枉蘭萱縣君?懷疑的目光全落在虞蘭燕和褚子寒的身上。

    虞瑞文隱晦的瞪了女兒一眼,而後上前兩步大聲的道:“虞蘭燕,你生性不貞,如今已經不是虞氏一族族女,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在拖別人下水,還不如著實的把奸夫供出來,免得再自誤了。”

    “我……”虞蘭燕張口結舌,才想按之前和褚子寒商量好的話說,虞瑞文這話卻讓她再說不下去了。

    “虞蘭燕,你還不把奸夫供出來?”

    “虞氏一族早就把你除了族,你現在是生是死,跟虞氏一族沒關係。”虞氏一族的族老們發了話。

    “方才汙陷褚二公子,現在又想汙陷蘭萱縣君,這是打量著蘭萱縣君已經死了不成?”人群因為這句話激憤起來,蜂擁著又想圍過來。

    “虞蘭燕,你還是說了吧!”褚子寒下了決定,背著手沉聲道。

    虞蘭燕麵色大變,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褚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