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刑部門外的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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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兮嬌陪著虞蘭雲去了刑部大堂,看著虞蘭雲進到刑部衙門,虞兮嬌就等在門外的車上,等虞蘭雲回來。
    虞承軒的事情是大事,案子現在到了刑部。
    信虞兮嬌已經交給虞蘭雲的,要說的話也通過虞蘭雲說給衙門裏聽。
    要說的大致意思是:當初虞承軒遇刺,不知道是誰行刺他,他年紀小,被身邊的人護著逃離,隻來得及讓小廝送一封信到征遠侯府,無奈當時征遠侯府上下都被禁足,小廝生怕引起別人懷疑,隻說虞承軒在江南的時候遇了刺,不敢當著眾人的麵,把信拿出來。
    離開征遠侯府之後,才把信放置在征遠侯府的一家鋪子裏。
    很巧這鋪子現在是虞兮嬌的了,管事的取了這封送給征遠侯夫人的信,一時也沒辦法,思來想去隻能送給他新的主子宣平侯府的三姑娘,信到虞兮嬌手上的時候,虞兮嬌沒拆信,就放置在一邊。
    又隔了一段時間這信就落到虞蘭雲的手中。
    虞蘭雲原本要把信送到虞太夫人手中,讓虞太夫人決斷,不巧被小丫環沾濕了信,看到裏麵的一抹血色,虞蘭雲抖著手把信拆開,這裏麵居然是一封求救信,一封給安氏的求救信,先是陳訴有人行刺虞承軒,又讓安氏派人來救自己。
    說他就在城門外一處地方……
    這信是虞兮嬌在虞承軒離京之前就準備的,虞承軒照著虞兮嬌的意思寫下來,又蓋了他的印章,最後染上血跡印後交到虞兮嬌的手中,隻待一個合適的機會公之於眾。
    這一次機會正好。
    坐在馬車裏,虞兮嬌靠在車廂處閉目假寐,細細尋思這裏麵有沒有破綻。
    早在弟弟離京之前,她就布置了人手,信也的確是送到鋪子裏,然後才到她手上,最後也的確是由她給了虞蘭雲。
    不過不是虞蘭雲拿回去欲交給太虞夫人,也不是虞蘭雲身邊的丫環不小心沾濕了信,露出裏麵信紙上的一抹血色,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接下來刑部去查證的事情。
    最早的時候,這件事情是徐嬤嬤在辦的,之後是明月接手。
    弟弟離開京城去往齊地,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這理由現在得慢慢展開,隻要弟弟是名正言順離開的,隻要弟弟證明沒事,虞仲陽的謀算就不可能成功,他就永遠不可能成為征遠侯。
    手緊緊的捏著帕子,鼻翼間似乎閃過一絲血腥氣,她的爹爹,如此英雄,最後卻死在肖小之手,死在自己的弟弟手中。
    她不能急,絕對不能急,一步步來,一步步打破他們所有的妄想……
    “姑娘,這裏陽光太大,要不要去一邊的樹陰下?”晴月掀起窗簾,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道。
    馬車正對著刑部的門,這一塊也沒什麽可以遮擋的,原本以為虞蘭雲會馬上出來,居然到現在也沒什麽動靜。
    “好!”虞兮嬌沒睜眼。
    晴月從馬車上跳下來,這一段路不長,她引著馬車到就近的樹陰下。
    樹陰下原本就有一個人,看不清眉目,就靠在樹後休息,馬車過來也沒驚動人,依舊這麽一動不動的斜靠著,臉上蓋了一頂帽子。
    “姑娘,您要不要下來休息?”晴月看了看左右道,比起車上外麵更涼快,雖說有其他男子在,有她和明月兩個護著,姑娘再戴著帷帽就不算什麽了。
    “外麵涼快?”明月掀簾子問道。
    “外麵驚快多了,四姑娘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不是說就進去問幾句話的事情,怎麽這麽久?”晴月的目光看向衙門口,和預定的時間差太多,讓人等的心焦又熱。
    明月從馬車上跳下來:“我看看。”
    才下馬車,看到衙門前麵過來一個衙役,左右找了找之後,看到這一處,急忙走過來:“宣平侯府的三姑娘?”
    “對,是我們姑娘。”明月連忙上前答話。
    “方才征遠侯府的四姑娘是不是和府上的三姑娘一起過來的?”衙役問道。
    “對。”明月點頭。
    “那就是了,我們大人請你們三姑娘進來問幾句話,有些事情還關係到你們三姑娘。”衙役抹了一把汗道。
    “這事跟我們姑娘有什麽關係?”明月一愣,下意識的問道。
    “怎麽會沒關係,不是說信首先送到你們姑娘手中的嗎?我們大人的意思再當麵問過,這種事情總得當麵考證才行。”衙役一臉正色的道。
    這理由聽著說得過去,但其實也不是必須的。
    虞兮嬌隻是傳了一封信,有店鋪的管事的話證明,再有虞蘭雲的話證實一下就行,她這裏就是過過手,掀出這事的不是她,至少在這件事情裏,她看著什麽也不知道。
    但若說一定要考證,也是可以的,必竟她也算是一個當事人。
    馬車裏的虞兮嬌睜開眼睛,對車外道:“明月。”
    “姑娘。”明月急忙道,目光掃過衙役,又掃過樹邊休息的人,這人方才似乎動了動,方才沒注意,這人的衣裳居然有些陳舊,有些地方還破了口子,鞋子倒是很新,很有幾分違和的感覺,寬大的衣裳處鼓鼓的。
    虞兮嬌一掀車簾,扶上明月的手。
    明月急忙回神過來,扶著虞兮嬌下馬車,正準備看向衙役,眼角忽然掃過一處,駭的大叫起來:“姑娘,小心。”
    手用力一推,虞兮嬌的身子就往馬車輪子下滾去,血光乍現,尖利的驚叫聲……
    “行刺嬌兒?”虞瑞文臉色大變,手一哆嗦,驀的撐住床沿要站起來。
    “侯爺,大長公主讓您不必去了。”周夫人慌忙伸手扶住他。
    “到底怎麽回事?”虞瑞文煩燥的道,困難的斜靠在床上,“嬌兒有沒有事……母親……怎麽說?”
    “大長公主讓您安心,說是人沒大事。”周夫人忙道。
    一聽沒大事,虞瑞文整個人軟了下來,背心處一身冷汗,這時候腦袋才反應過來,暴跳召如雷,“人呢?是誰行刺的,是誰要行刺嬌兒,刑部衙門是幹什麽吃的,怎麽連讓人到門口行刺,這還有公理嗎?”
    “侯爺,人已經被抓住了,齊王世子的人,聽說齊王世子正巧過去,否則這個就抓不住,那人熟悉道路,一擊之下就逃離了。”周夫人道,聽到這個消息她也後怕不已,她怎麽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三姑娘好好的出門,差點連命都沒了。
    “查,一定要查,給我準備衣裳,我要去刑部衙門。”虞瑞文扶著床沿困難的起身,站著比坐著稍好一些,現在他根本坐不下,想到女兒差點出事,他再躺不住。
    “侯爺,大長公主讓您好好休息,這事她會管的。”周夫人勸道。
    “母親……會管?”虞瑞文停住。
    “是,大長公主親自去了衙門,讓您別在這個時候……過去。”免得添亂,這是安和大長公主派來的人說的話,這話周夫人當然不敢直接拋出來。
    “好,我……等消息。”虞瑞文重新趴下,指使周夫人,“你現在就派人去兩處地方,一是刑部衙門,一是大長公主府上,但凡有什麽消息,馬上報給我,我看是誰想要嬌兒的命,我跟他們拚了。”
    虞瑞文氣的眼眶都紅了。
    他的小女兒,養在深閨,什麽人也沒得罪,卻一再的出事,如今更是行刺小女兒,是誰這麽恨小女兒,誰這麽容不下小女兒。
    是錢氏嗎?錢氏,和錢氏有沒有關係?
    “先等一下。”虞瑞文叫住正想出去的周夫人,“你去錢氏處看看,錢氏有沒有出來過,再看看有沒有人進去和錢氏說過什麽話。”
    如果不是錢氏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了,虞瑞文必然衝到錢氏處,可現在……現在還有誰會要女兒的性命?
    虞瑞文心裏火燒火撩的難受,恨不得現在自己就爬起來到刑部大鬧,讓刑部的查問清楚,到底是誰要行刺女兒。
    刑部尚書這時候疼不已,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有人對虞瑞文的這個女兒動手,而且還偏偏選的是自己的衙門前,看到安和大長公主氣勢洶洶的過來,刑部尚書一個頭兩個大,這事怎麽就鬧到這種程度。
    “大長公主,這事……已經查問過了。”刑部尚書招待麵沉似水的安和大長公主,人幸好抓住了,若是讓人再逃了,他就更沒臉了。
    “查問的如何?”安和大長公主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在桌子上,冷聲問道。
    “這……就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是個姓李的安排陳二行刺虞三姑娘,這個姓李的現在已經跑了,他之前說的住所都是假的,這個所謂的朋友也是陳二前幾天認識的,就喝過幾次酒,吃過幾次飯,他真實的情況一問三不知。”
    刑部尚書頭疼不已。
    人是抓住,問就什麽也不知道,抓姓李的又跑了一個空,可以說這個人抓住也沒多大的效用,隻知道這人拿了錢行刺今天到刑部的一位姓虞的姑娘一刀,然後逃跑,至於其他的,什麽也不知道。
    這人還有過命案,是一個亡命之徒,其他就再問不出什麽,至於他的那些個狐朋狗友,也查不到其他線索。
    所有的線索,在這個姓李的不見了之後,就全沒了。
    安和大長公主冷冷的看著刑部尚書,眼神逼迫:“此事難道不和刑部內部有關係?大人不查查刑部內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