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值得麽?就為了一個編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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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張前進帶路,又有曾科長親自帶隊,有心算無心之下,很快就把主謀李有福抓捕回來。

    讓曹誌強詫異的是,李有福居然不是他想象中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反而是一個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年輕小夥子,看樣子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

    對方穿的衣服是普通藍色人民服,發型是個普通三七分,沒有爆炸頭,沒有喇叭褲,一點花裏胡哨的地方都沒有。

    隻看外貌,還以為對方是一個普通上班的普通工人或者幹部,而不是一個二道販子。

    不過這也沒啥,誰也沒規定,一個二道販子就必須是喇叭褲加爆炸頭,那都是刻板印象。

    事實上,李有福除了年齡這點讓曹誌強詫異外,他的打扮方麵,反而覺得很正常。

    畢竟李有福已經不是一個低級的擺攤青年了,人家現在是批發商,針對的客戶是其他擺攤青年,早就不用親自擺攤零售了。

    因此,他這種低調裝扮,才更符合批發商的氣質。

    因為他根本不需要靠奇裝異俗來凸顯個性,順便吸引客戶了。

    更何況,李有福批發的商品,主要是圖書音像製品,也算跟文化沾邊,不是賣牛仔褲那些玩意兒,所以當然要打扮的有文化點,這才更應景嘛。

    對了,跟李有福一起被帶回來的,還有沈振華跟那個庫管主任。

    根據曾科長的說法,抓捕李有福的時候,沈振華跟那個姓孫的庫管主任,都在跟那個李有福坐在一起喝茶,而發現曾科長帶人抓他們的時候,還都吃了一驚,連問怎麽回事兒。

    而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就是李有福偷偷改了提貨單數據,由四千變四萬之後,沈振華跟那個孫主任也都是先吃驚,後憤怒,看樣子是真的被蒙在鼓裏,原先並不知情。

    隻此一件事,就能判斷張前進之前說的話,應該是對的。

    不管怎麽樣,李有福被抓住之後,這就算是人贓並獲。

    此後這些人的命運,該重判還是輕罰,其實都拿捏在保衛科的手裏。

    當然了,保衛科雖然看似是由曾科長說了算,但如果一切走程序,這件事一定要繼續上報給廠長跟書記才行。

    就是說,李廠長跟董書記,才有最終決策權跟處置權。

    然而,曾科長出於交好曹誌強,以及信任曹誌強的目的,沒有立刻上報,而是決定先聽聽曹誌強的意見再說。

    曹誌強別看年齡小,但卻是廠長跟書記的紅人,這件事別人不清楚,曾科長怎麽會不清楚?

    要知道,光李廠長,就好幾次直接打電話給曾科長,讓他們保衛科給曹誌強幫忙了。

    不說別的,就說昨天吧,就是李廠長直接打電話給曾科長,讓曾科長派人派車,去印刷所的倉庫拉貨,然後運去王府井的新華書店補貨。

    並且保衛科的人開車運貨過去後,還全權聽命於在現場的曹誌強指揮,沒有拉去新華書店倉庫,而是就在新華書店門口,當街售書。

    隻此一件事,就能看出曹誌強在李廠長心目中的分量。

    至於之前開業典禮的時候,李廠長讓保衛科的人持槍執勤維護秩序,甚至拉來高射炮當禮炮的事兒,就更不用提了。

    也正因為這兩件事,才讓曾科長對年紀輕輕的曹誌強刮目相看。

    因此,雖然曾科長年齡比曹誌強大,資曆比曹誌強高,但要論後台,他是真心比不過曹誌強。

    更何況,曹誌強不光後台硬,而且還有錢,關鍵也會做人,那曾科長當然樂意跟曹誌強交往,樂的給他一個麵子。

    而且曾科長有種預感,在這件事中,如果先交給曹誌強處理,他能得到的好處可能會更多。

    “曾科長。”曹誌強笑著對曾科長道,“能不能讓我先單獨跟這個李有福談一談。”

    “這個麽……”曾科長皺了皺眉,扭頭看了看“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善茬,你單獨對他,萬一出點事兒,那可咋辦?”

    “能有什麽事兒啊。”曹誌強笑嗬嗬的道,“他雙手戴著手銬,而且斯斯文文的,長得還沒我高,應該也不是能打的貨。”

    “那也不能小看。”曾科長搖搖頭,“很多看起來斯文的人,凶起來比誰都狠。所以越是這種看起來斯文的家夥,越是要注意。”

    曹誌強一愣,然後苦笑:“就不能通融一下?我真的想先單獨跟他談談。”

    曾科長想了想:“這樣吧,我把他雙腳綁起來,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曹誌強張了張嘴,本想說不用,但看到曾科長已經拿起繩子行動起來,也就不再說話了。

    開玩笑,曾科長又不是他的下屬,能做到這點已經很不錯了,再對人家要求過多,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再者說,曾科長說的對。

    別看李有福長得很斯文,但這年頭,斯文人未必真斯文,很可能是一層偽裝,內裏是窮凶極惡之徒。

    這種人一旦陷入不利局麵,很可能真的會鋌而走險的對自己不利,哪怕對方戴著手銬。

    所以,小心一點,多個保險是對的。

    很快,曾科長就把李有福的雙腳都牢牢的綁在椅子上,雙手還重新反手銬起來。

    這樣一來,不但能最大限度保證曹誌強的安全,而且能讓對方有一種羞恥感,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等做完這些,曾科長還交給曹誌強一根電棍,又黑又重粗又長那種。

    簡單教曹誌強如何使用電棍後,曾科長又交代,如果對方不老實,直接拿電棍捅對方的肚子跟手腳,絕對可以讓對方很“舒服”。

    但最好不要直接捅對方頭跟脖子,那樣容易出事。

    還有,他就在門外守著,真要有事兒,大聲吆喝一聲就行。

    千叮嚀萬囑咐之後,曾科長才瞪了一眼一臉平靜的李有福,又嚇唬了對方幾句,讓對方老實點,這才慢悠悠的離開了審訊室,隻單獨留下曹誌強跟李有福。

    曾科長剛走,曹誌強就幹脆一手提著一把椅子,來到了李有福跟前,然後把椅子放在李有福跟前,這才慢慢坐上去。

    至此,曹誌強跟李有福之間,就隻有一步之遙,雙方如果說話,哪怕很小聲也能聽的很清楚。

    由於李有福的雙手反銬在椅子背後,雙腳也都牢牢的綁在椅子腿上,所以李有福除非吐痰,否則壓根對曹誌強造不成任何傷害。

    不過看李有福一臉平靜的樣子,曹誌強就知道,對方是個聰明人,應該不至於做出吐痰這種激怒自己的舉動。

    盯著看了李有福一會兒後,曹誌強忽然笑了:“李有福,這名字沒錯吧?”

    李有福默默的點點頭,表示沒錯。

    然後曹誌強繼續笑:“來到這裏後,為何一言不發?怎麽,不會是看港片看多了,以為保持沉默,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

    李有福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開口:“那倒沒有,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願賭服輸,既然被你們抓住了,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呦嗬。”曹誌強笑道,“你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徹底躺平了,是吧?”

    李有福幹脆閉上了眼睛,繼續保持沉默起來,似乎已經懶得多話了。

    看到他這麽一副完全放棄的樣子,曹誌強好笑的搖搖頭。

    忽然,曹誌強眼珠一轉,幹脆一板臉,怒喝一聲道:“李有福!別跟我耍花樣!

    我們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所以,立刻把你的犯罪過程,老老實實的交代出來!

    有一點隱瞞,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別想著蒙混過關!

    我們既然能帶著張前進去抓你,想必你也能明白點什麽。

    要是你說的跟張前進說的內容不相符,那可別怪我們對你用手段!”

    說到這,曹誌強還故意按響了電棒,發出了一陣滋啦滋啦的聲音。

    這時候,李有福才迅速睜開眼睛,一臉忌憚的看了看曹誌強手裏的電棒,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不迫,反而略有焦急的道:“別,別亂來,我說,我什麽都說。”

    一看他這個樣子,曹誌強才明白過來,原來之前他是假裝淡定,其實心裏也是慌得一批。

    怪不得曾科長臨走之前,要給自己一根電棒,看來是早看出對方色厲內荏裝淡定了。

    果然,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光這看人的眼光,就讓伱不得不服啊。

    看到李有福破防了,不裝了,曹誌強再次板著臉道:“那還不說?”

    “說,說。”李有福點點頭,“我,我說什麽?”

    “就說你的犯案過程。”曹誌強道,“從頭說起!”

    “啊,好。”李有福再次點頭,“我說,我都說。”

    緊接著,李有福就深吸口氣,然後開始陳述了起來。

    一直說了半個多小時,李有福才把自己的事情全部交代完畢。

    李有福的交代,跟張前進說的內容差不多,隻是細節方麵略有出入。

    這麽一對照,看來這個李有福,確實隻是想先偷偷多拿貨,然後先賣貨後給錢,並不是想黑了這批貨就跑,幹一錘子買賣。

    不過在李有福的說法裏,他這麽做的主要目的,還不是為了多賺錢,而是想把沈振華拉下水,進而通過沈振華,接觸沈振華背後的領導,然後直接跟那位領導做一個細水長流的買賣。

    這個所謂細水長流的買賣,可不光是賣書這一項,他其實是盯上了紅光出版社,想跟紅光出版社合作。

    按照李有福的說法,他其實早就知道沈振華是紅光出版社的人,也知道這個決定是出版社內部高層的決定。

    從這點看,李有福就比張前進精明的多,因為張前進充其量隻是個跑腿的傀儡,跟沈振華的接觸其實很少,所以並不清楚沈振華的真實身份。

    可李有福不一樣,他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早就懷疑起沈振華的身份,覺得對方不可能隻是一個新華書店的後勤人員。

    所以在吃飯期間,李有福就已經弄清楚了沈振華的真實身份,知道他是紅光出版社的人。

    至於為何大家都在一起吃飯,李有福知道沈振華的身份,張前進卻不知道,這也正常,因為座位不同。

    當時吃飯的時候,李有福是請客的主人,坐主位,沈振華是主賓,就在李有福身邊,而張前進則遠在對麵,是端茶倒水的副陪,根本沒法與沈振華以及庫管孫主任說悄悄話。

    而一些敏感內容,肯定不能大聲說,隻能彼此交頭接耳小聲說,所以李有福就是通過在酒席上與沈振華的交頭接耳,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至於副陪張前進,則一直都不知道這個。

    也正是知道了沈振華的真實身份,李有福才有了跟紅光出版社進一步合作的想法。

    不過李有福人微言輕,又沒有什麽社會地位,害怕直接找出版社接觸,人家不理會他。

    所以李有福就想出這麽個主意。

    沒錯,按照李有福的說法,其實這次偷偷改提貨單數字的法子,靈感出自雍正皇帝繼位的傳說,也就是那個“傳位十四阿哥”變“傳位於四阿哥”的傳說。

    李有福並不是真的想通過這種法子,從倉庫裏偷出四萬套書,賺那一錘子買賣的四十萬。

    開玩笑,這屬於明顯的盜竊罪跟詐騙罪,他們要真這麽做了,除非立刻遠走高飛,否則就沒法安生。

    而他李有福也好,張前進也罷,都在京城有家有業,怎麽可能就為了四十萬跑路?

    當然了,四十萬確實不是小數目,為了四十萬跑路,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是價值四十萬的書,不是錢,還得先賣出去才行。

    也就是說,李有福如果真的盜竊價值四十萬的書出來,那就是違法犯罪,要被警察通緝追捕,這太不值得了。

    所以李有福的本意,是通過這件事,來拖沈振華下水,進而順藤摸瓜,接觸到沈振華的上線,也就是紅光出版社的人。

    李有福還要借此顯示自己的本事,並且警告沈振華的上線領導,告訴他們偷偷賣書不好做,最好找可靠的人合作。

    那麽,李有福為何要處心積慮跟紅光出版社的高層接觸上呢?

    因為李有福不甘心就隻是當個批發商,他還想做大做強。

    在李有福看來,在當今這個武俠禁令時期,這個紅光出版社竟然敢掛羊頭賣狗肉,打著賣詩集送武俠小說的名義賣書,那就說明這個出版社也不是那麽正經。

    但偏偏這家出版社出版的作品,卻可以堂而皇之的進入新華書店,這就說明這家出版社至少背景是足夠的。

    而且《江湖行》那套書,李有福早就看過,除了對裏麵的詩歌本身讚不絕口外,對於贈送的《破碎虛空》更是拍案叫絕。

    還有就是,這套書的質量,那更是沒得挑,印刷質量堪稱完美,這說明為這家出版社服務的印刷廠,是一家很有實力的印刷廠。

    所以啊,李有福的真正目的,是想跟紅光出版社搭上線,然後由李有福提供港台的暢銷武俠小說,讓紅光出版社去出版印刷。

    紅光出版社出版的圖書質量這麽好,想必出版的武俠小說肯定比市麵上其他版本的要好。

    到時候,就算有武俠禁令,不能走正規的新華書店銷售,但可以走書攤銷售啊。

    李有福前段時間去南方進貨的時候,認識了幾個外地的批發商,好多都是北方各大城市的書商。

    所以李有福就想,他要進武俠小說,還得去南方大老遠的進,路途遙遠,成本高昂,危險性還比較大,萬一路上被查封,那可就損失大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在北方當地找個出版社,直接在當地出版港台武俠小說,然後就近售賣。

    這樣一來,成本跟消耗可以壓的更低,利潤可以更高,何樂而不為。

    隻是京城不比別處,管控很嚴,一般的出版社都不敢頂風作案,不敢違背那個通知,也就是武俠禁令。

    就算有這種不怕事兒的出版社,也不是他一個二道販子個體戶能合作的。

    別看李有福現在有不少錢,早就是萬元戶了,可那隻是在普通老百姓心目中羨慕一下,對於一些正規單位來講,依舊是上不得台麵的人物,不會跟他們合作。

    所以李有福就想到拉人下水這一招。

    通過這一個修改提貨單數字的操作,李有福既顯示了自己的手腕,又拿到了對方的把柄,然後就可以通過這個契機,與紅光出版社的高層接觸,並進行深入的合作。

    在李有福看來,紅光出版社能掛羊頭賣狗肉,明著賣詩集,實際賣武俠小說,那就說明底線很低,就是衝著賺錢去的。

    既然是為了賺錢,那出誰的小說不是出啊。

    今後,紅光出版社負責印刷出書,而他李有福則負責銷貨,雙方一起合作,一起賺錢,何樂而不為?

    甚至是,李有福還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掛靠紅光出版社,成為紅光出版社的掛靠人員。

    如此一來,李有福就不再是一個個體戶,而是有正式單位的人員,還是出版社的人,走出去有麵子不說,幹什麽也都方便了許多。

    比如坐火車買火車票,就再也不用通過二道販子,去買高價介紹信,再通過介紹信買票了,直接通過出版社就能開介紹信。

    還有李有福的圖書批發業務,如果能掛靠一家出版社,成為一家出版社的銷售部門,以後搞圖書批發,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說一千道一萬,李有福這麽做的目的,就是想抓住機會被詔安。

    他李有福一個沒學曆沒背景的個體戶,怎麽才能被人看重,然後讓人詔安自己呢?

    當然要像水泊梁山一樣,先打出名氣,或者先展現出自己的才華跟能力啊。

    而這次的提貨單該數字事件,或者說空手套白狼事件,就是李有福的生辰綱。

    他就是想通過這起操作,引起有關人士的主意,並拿住對方的把柄,進而借此跟紅光出版社搭上線,雙方一起合作,最好是能掛靠這家出版社,混一個正式編製。

    “也就是說,你處心積慮搞這麽一出,初心隻是想進入出版社,在裏麵混個編製?”

    “是。”

    看到李有福鄭重回答的樣子,曹誌強哭笑不得的問:“值得麽?就為了一個編製?”

    “當然值得!”李有福一臉堅定的道。

    曹誌強搖搖頭:“那你知不知道,你這事兒萬一暴露,萬一人家不收你,不接受你的脅迫,反而認定你是盜竊公家財產的賊,隨時可以像現在這樣,把你給抓起來啊!”

    “要不是這次出了點意外,被你們及時發現的話,隻要這批貨運出去,造成既成事實,那你們也好,他們也罷,鐵定不敢聲張,鐵定要接受我的條件。

    否則的話,一旦讓外界的人知道,一家堂堂的國字號出版社,竟然有人私下跟我這個個體戶,大批量的低價倒賣圖書,那倒黴的是那個出版社的人,不是我。

    因為到那時候,我有那個沈振華親筆簽名的提貨單在手,貨又被我們運出去了,很多事兒就不好說了,你們根本掩蓋不了。”

    說到這,李有福歎口氣:“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既然貨沒運出去就被你們扣住了,還提前把我給抓了過來,連那張提貨單也被你們掌握了,那我,我願賭服輸。”

    “你倒是光棍。”曹誌強微微一笑。

    “富貴險中求,以前沒機會就罷了,既然有了機會,當然要試一試啊。”李有福冷笑。

    “可你這個險,也冒的太大了點吧?”曹誌強搖搖頭。

    李有福也搖搖頭,然後忽然自嘲道:“你不是我,你不懂。

    你是有單位的人,處處都是一路暢通,但像我們這樣沒正式單位的人,到哪兒都像過街老鼠。

    我們想做點小生意,警察要抓我們,文化局的人要抓我們,出版局的人要抓我們,就連廣電的人,也要抓我們。

    甚至就連街道辦跟居委會,抓到我們也要罰款。

    我們從南方運貨過來,沒有正式單位,不能做火車,隻能坐汽車。

    坐汽車還得晚上走,白天怕被警察攔路檢查。

    隻要一被交警攔住,看到我們拉一車書,隻要沒有正式單位,那就鐵定是扣下來。

    如此一來,這一趟不光白幹不說,還得交罰款,有時候甚至還得被拘留。

    好不容易把貨運過來,存貨還得偷偷摸摸,生怕被人舉報,生怕被人查抄。

    有的地方還好,能偷摸的過去,但有的地方,你根本就過不去。

    尤其是那些關鍵的國道收費站,你壓根繞不過去。

    怎麽辦呢,隻能交錢買路啊。

    可以這麽說,幹我們這一行,一半以上的成本,都是花在應付那些有關部門了,尤其是過路費,更是大頭中的大頭。

    但是有一次,我發現有輛卡車,上麵不光拉著書,還拉著一些違禁香煙。

    結果那輛車過收費站的時候,人家司機隻是出示了一本記者證,說這是某某雜誌社的車,結果收費站的人壓根就不敢查,甚至連錢都不收,就直接放行。

    然後我一問才知道,像正規出版社的編輯,還有正規雜誌社的記者,收費站都是不收費的,也一般不檢查。

    從那時候我就懂了,這年頭要想做生意,那就得找個大單位掛靠。

    可惜像我這種人,通過正常途徑,怎麽會有正規出版社或者雜誌社看上,怎可能讓我進去啊。

    所以難得看到這次有出版社偷摸的在新華書店賣武俠小說,甚至還偷摸的找人私下賣書,我就想抓住這個機會,攀上這條線,進而借此進入這家出版社,哪怕掛靠也行。

    我知道這麽做風險很大,但不這麽做,我就永遠沒機會了。

    所以為了這次機會,鋌而走險一次,又何足道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