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很快就到了高考預選的日子。

    這一天，雖然不像高考日那麽興師動眾，但對於廣大考生來說，其實意義相差不大，甚至要更重要一些。

    畢竟此時的預選才是敲門磚，預選不過關，就等於關上了高考的大門。

    這天一早，曹誌強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完畢後，就換上了一身專門從紅光機械廠要來的老舊工人服，並穿上了一雙故意做舊的布鞋。

    這麽穿戴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麽顯眼。

    畢竟曹誌強平時不是穿夾克衫跟牛仔褲，就是穿高檔羊絨精紡的手工中山裝，那些衣服無論是樣式、做工還是質感，都明顯跟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學生不一樣，甚至跟大多數老百姓都不一樣。

    平時拉風點也就罷了，畢竟他是領導，但這次他是去考試的，如果還那麽拉風，就太過引人注意了。

    穿好衣服走出洗手間後，曹誌強一皺眉，又回了臥室，對著床上還在呼呼大睡的金秀英的屁股，就是猛的一巴掌。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後，立刻把金秀英給驚醒，她下意識一手捂屁股，一手伸進枕頭裏：“哎幼！誰？”

    等抬起頭看到曹誌強後，金秀英才皺眉撓撓頭發，另外一手也從枕頭裏麵抽出來。

    “哼！”曹誌強冷哼一聲，“都要考試了，還睡懶床，你可真夠可以的！還有，你剛剛想幹嘛，又要拿刀子？說多少遍了，就不聽！”

    是的，曹誌強可是知道，金秀英平時習慣在枕頭地下放一把折疊刀，一有事兒就習慣性的去摸刀。

    再加上金秀英睡姿很差，喜歡打呼，所以曹誌強堅決不跟金秀英一起睡，愛愛過後就分開睡，還美其名曰給彼此一點空間，尊重金秀英的生活習慣。

    好吧，金秀英其實也不習慣跟人一起睡，她對人的戒備心依舊很重，這是她長期以來養成的。

    所以，就算跟曹誌強發生了關係，但隻限於發生關係。

    如果讓金秀英跟曹誌強睡在一張床上，她就各種難受，根本睡不著。

    巧了不是，曹誌強正好也不喜歡跟一個比自己高的妹子睡，幹脆就借口為對方好，還拿日本社會一些夫妻分床睡的事兒去pua她，最終結果，就是讓金秀英接受了分房睡的建議。

    順便，現在曹誌強是住在金秀英這裏的，原因當然是因為他倆今天都要去參加考試，所以幹脆一起了。

    在一起，曹誌強還能順便再幫金秀英突擊一下。

    畢竟曹誌強知道，要是沒人看著，金秀英估計是不會多刷題的，她看到書本就頭疼，跟吳青紅完全是兩種人。

    可沒辦法啊，金秀英有桉底，正常途徑她是沒法重回正規排球隊的，隻能想辦法考上體育類的大學，然後加入大學的排球隊，再進而想辦法加入國家隊。

    就算加入不了國家隊也沒關係，有個大學生的身份，以後幹什麽都方便。

    什麽，萬一大學畢不了業怎麽辦？

    這其實沒啥，首先曹誌強讓金秀英上的是體育大學，體育大學隻要考上了，大部分時間其實是體育訓練，文化課其實不多。

    一般來說，體育類的大學，隻要你在某個體育項目上能有出彩表現，尤其是能代表國家拿到榮譽，比如亞運會獎牌，奧運會獎牌啥的，基本就不會讓你不畢業的，哪怕你文化課都不及格。

    而且就算金秀英無法在體育項目中取得成績，文化課也不及格，最多就是大學肄業。

    這年頭，大學肄業也很吃香的，到時候大不了給金秀英找個清閑點的工作，比如去工人劇場當檢票員。

    要是她連工作也不想幹，那大不了，就真的養著她就是了，又不是養不起。

    但不管怎麽樣，她那初中沒畢業的學曆還是太差勁，總要有個像樣的皮，以後出去才不容易被人看扁，然後被人說閑話。

    

    雖然金秀英說過，想要被養著，但也就是說說。

    反正就曹誌強看來，金秀英是那種野慣了的狼，是圈不住的，除非她有自己專注的項目。

    要不然，就憑金秀英的孤僻性格，拿她當金絲雀養，她早晚還是會出事。

    也正因為這樣，曹誌強才一門心思給金秀英找事情做，絕對不讓她閑著。

    因為像金秀英這種人，一旦閑著就會出事。

    讓遊手好閑之輩閑著，是最容易出事的。

    果然，被曹誌強一頓痛罵，金秀英這才悻悻的坐起來，也不顧上半身啥都沒有，直接大咧咧的伸了個懶腰。

    曹誌強下意識的扭過臉：“喂，我還在呢，注意點！而且你多少穿個內衣啊！”

    “穿睡衣不舒服。”金秀英吧嗒吧嗒嘴，睡眼惺忪的道，“我喜歡裸睡，而且你又不是外人。”

    曹誌強搖搖頭，直接走到衣櫃跟前，把裏麵提前準備好的衣服找出來，然後扔給金秀英：“快，換上，早點洗漱一下，咱們吃早餐，吃完就走，別耽誤了考試！”

    “才五點多啊？”金秀英皺著眉頭看著手表，“這還早呢。”

    “早什麽早。”曹誌強道，“早點起床，早點清醒，然後再做一遍今天要考的卷子，時間一到就去考場考試，這樣比較保險。”

    “還要做卷子？”金秀英不滿，“做多少遍了，我都會了，不用這樣吧？”

    “你懂什麽。”曹誌強道，“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保險起見，還是再考前再做一次吧，省的你真去了考場緊張。”

    無奈之下，金秀英隻好聽曹誌強的，爬起來穿衣服。

    在金秀英穿好衣服，去廁所方便並洗漱的時候，曹誌強也做好了早餐。

    牛奶泡燕麥粥，煎雞蛋，黃油抹麵包，外加兩塊香煎金槍魚排。

    除此之外，還有一盤水果沙拉，裏麵有香蕉、藍莓、芒果、樹莓、榴蓮、牛油果等水果，用蛋黃醬涼拌在一起。

    嗯，這些東西，全都是曹誌強平時簽到的獎品，大部分東西都屬於奢侈品級，國內此時根本沒有。

    不說別的，就說那盤水果沙拉裏的各種水果，國內的話，此時恐怕就連國宴也吃不到。

    對於這些玩意兒，曹誌強也有些無奈。

    說真的，這些東西吧，說多不多，也就夠幾個人吃的，但級別卻很高，都屬於在世界範圍內也是頂級食材的玩意兒。

    比如那個香煎金槍魚排，那是活著的藍鰭金槍魚，國內來講，至少在京城，此時你根本就找不到。

    所以，像這些玩意兒，曹誌強隻能自己偷偷吃，順便讓自己身邊人偷偷吃，絕對不敢拿出去賣錢。

    一來惹眼，二來他現在也不差那點錢。

    相比裝逼或者換錢，曹誌強寧可藏在自己的隨身空間裏，自己慢慢吃，也絕對不出去露富。

    沒辦法，某些時候，曹誌強就是這麽謹慎，明明有很多能力，可他就是不用。

    比方他的隨身空間吧，其實明明可以有很多用法，可他就是指用來當隨身包裹，隻去裝那些簽到的獎品，尤其是那些惹眼的獎品。

    至於什麽用隨身空間發財致富，甚至出國倒賣國家急需的設備啥的，他根本不考慮，至少現在絕對不考慮。

    快玩笑，先不說如今出國多麽麻煩，就算能出國，倒賣設備你以為那麽容易啊。

    巴統協議可還在呢。

    雖說實際上呢，在整個八十年代初，巴統對華禁運已經形同虛設，很多高精尖設備都是放開了賣，但那也得是國家行為，他一個小小的出版社社長兼詩人，突然就撞進這種高大上的領域，這純粹是找死呢。

    再者說，國家級的抗爭，也不是他一個小人物能隨便左右的，那是需要整個國家整個國民的集體行為，甚至還要牽扯到國運啊，國際形勢等等多方麵因素。

    所以，曹誌強從來不想好高騖遠，而是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飯，低調發育就可以，從來不濫用自己的係統。

    比如在發財致富方麵，他的選擇就很保守，從來不去仗著隨身空間去幹什麽倒爺，而是做更吃力的作家。

    成了作家後，他又繼續深耕文娛市場，從寫詩到寫小說，然後又轉成寫歌唱歌。

    文娛市場的好處，就在於敏感性更低。

    作為一個文藝工作者，此時在國內外來說，實際都是不被重視的人群。

    隻有不被重視，他才方便快速發展。

    這不是說曹誌強就不想為國爭光，幫忙發展國內的工業跟科技，而是他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猥瑣發育才是正經。

    “唉！”金秀英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

    “怎麽了？”曹誌強一邊用精美的銀質刀叉切魚排，一邊頭也不抬的問，“好好的歎什麽氣？”

    “沒什麽。”金秀英看著滿桌子的菜肴，“就是覺得吧，你每天吃的這麽奢侈，最近幾乎回回都是吃這種進口食品，真的好麽？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我當什麽呢。”曹誌強笑了笑，“放心吧，都是花錢買的，不會有問題的。至於這點錢麽，對普通人來說確實很奢侈，但對現在的我來講，已經根本不是個事兒了。

    所以啊，你放心吃，大膽的吃，不會有任何問題。

    當然了，還是那句話，自己吃就行，出去別亂說，也別給別人吃，知道不？”

    “嗯。”金秀英忽然笑了笑，“這麽看來，我跟了你，還真是做對了！”

    “那可不。”曹誌強撇撇嘴，“行了英子，別說了，快吃吧，吃完了一堆事兒呢。”

    吃完豐盛的早餐後，曹誌強又拉著金秀英做了一遍今天要考的科目試卷。

    重新做完一遍手寫的卷子，把卷子銷毀，又叮囑了金秀英一番後，這才拉上金秀英，倆人一人一輛二手的破舊自行車，聯袂騎車向一個職業中專學校駛去。

    跟曹誌強一眼，金秀英也是一身女工人的打扮，而且她還戴著套袖，打扮的土裏土氣。

    可以說除了身高實在惹眼，怎麽也藏不住外，金秀英的打扮方麵是完全沒問題的，不會有人在意她。

    之所以要先去一個職業中專，是因為曹誌強跟金秀英因為人數太少，所以是要跟職業中專的學生一起考試，這樣方便安排。

    這所職業中專，是跟紅光機械廠有合作關係的學校，比如這所中專畢業的學生，一般就會安排一部分學生進紅光機械廠實習，合適的就留下成實習工或者合同工，不合適的當然就要說抱歉了。

    正因為有這層關係，所以曹誌強跟金秀英要去參加預考，就是先來這所學校，跟這所學校要參加高考預考的人集合，然後統一一起去考試。

    來到這所中專學校後，曹誌強跟金秀英照例去跟要參加預考的人集合，最後統一步行去考場。

    由於是京城自己組織的預考，所以考場的人數比較多。

    就拿曹誌強跟金秀英一起進的這個考場來說吧。

    他倆進的那個考場其實是一個高中教室，裏麵足足塞了四十八個考生。

    四十八個人看似不多，畢竟正常來說，此時一個班級五六十人是常態。

    但那個一個班級五六十人，那是一桌倆人的情況。

    如果是一人一桌的話，那就有些擁擠了。

    為此，這個教室還加了好幾套桌椅，這才勉強做到一人一桌。

    考場如此擁擠，以至於最後一排的人，後背都直接靠牆了。

    雖然人數多，但監考老師可不馬虎，一旦發現作弊，立刻就要趕出考場，並且取消考試資格。

    順便說一下，曹誌強此時參加的是文科考試，金秀英也是一樣。

    之所以選文科，是因為文科大學更好混，而且曹誌強也熟悉，畢竟他前世就是文科生。

    曹誌強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沒多久，監考老師突然拿黑板擦敲了敲桌子，然後一臉嚴肅的道：“都肅靜，馬上要發卷了！不許大聲喧嘩，不許做小動作，有任何不遵守考場紀律的，一律取消考試資格！”

    剛說到這，鈴聲響起，考試時間到了。

    監考老師這才點點頭，然後把卷子發下去。

    毫無意外的，第一門考試是語文。

    發卷的時候，曹誌強表麵很鎮靜，其實內心還是有點小忐忑的。

    別的不怕，就怕係統忽悠他，之前給的預考試卷內容，跟他現在拿到的試卷內容不一樣。

    要是那樣的話，自己費盡心機搞的這一切，可就要丟人了。

    然而，真等他拿到試卷，看到上麵的題目居然跟係統給的試卷內容一模一樣後。

    他才長長的呼了口氣。

    再然後，他就露出了自信而輕鬆的笑容。

    “這次考試，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