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吧。”瞬間明白項東方意圖的曹誌強微微一笑，“再不吃，牛排就涼了。”

    項東方有些忐忑的問：“那您的意思是……”

    “別急。”曹誌強擺擺手。

    緊接著，曹誌強再次拿起刀叉：“本來我想說，今天不談公事。

    不過看在我妹妹的份上，加上你幫她們很多……

    這樣吧，明天下午兩點，你來我的出版社，咱們正式談你的入職問題，好吧？”

    “真的？”項東方一愣，然後就是大喜，“您，您真的肯要我嗎？”

    “那當然。”曹誌強笑道，“像你這麽高水準的人才，我一向是求之不得，既然你看上我的小廟，我哪有不收之理。”

    “太好了。”項東方開心道，“不過……”

    “不過什麽？”曹誌強問。

    “我能帶個同學過去麽？”項東方道，“她跟我關係很好。”

    曹誌強略一皺眉，但很快就再次笑起來：“當然沒問題。”

    “那我就放心了。”項東方鬆了口氣。

    “現在可以好好吃飯了吧？”曹誌強笑問。

    “當然當然。”項東方連忙重新拿起刀叉，“抱歉，我，我剛剛失態了。”

    曹誌強微微一笑：“好了，不說了，趕緊吃吧。”

    似乎是放下了心事，接下來大家吃的都很開心，都是說說笑笑。

    很快，一頓午飯就吃完了。

    之後，曹誌強借口工作忙，要回單位，讓項東方帶著曹麗麗跟喬四美回去。

    這就看出帶項東方的好處了。

    有項東方在，曹誌強可以省心許多，不用為了帶孩子而操心。

    跟項東方以及兩個妹妹分開後，曹誌強先去了一趟“食為天”。

    來到這裏後，氣氛相當熱鬧，客人全都爆滿，就這，還有人在外排隊等位子。

    “幼嗬，大姐，生意挺火啊。”曹誌強笑著對曹佳佳道。

    ‘那可不。’曹佳佳也滿臉笑容。

    “本來我還擔心你定的價格太高，嚇跑了客人。

    誰知道呢，一開始是走了不少散客，你說的單位吃喝也沒出現。

    可沒過多久，來了幾個老外過來吃，再然後不小心上了報紙，一下子就出了名。

    這下子，來這吃飯的客人越來越多，而且回頭客還特多。

    就連很多單位酒局，也開始來這裏辦了，而且是概不賒賬那種。

    現在啊，這裏天天都是滿座，生意好的不得了，每天我都得忙到深夜，賺錢賺的我都數不過來了。”

    曹誌強一撇嘴：“那是，也不看看是誰開的。”

    好吧，這裏改了規矩之後，不但飯菜價格大幅度提升，而且隻做午飯跟晚飯，早餐不提供了。

    一開始的時候，這種做法確實很影響生意，很多客人，尤其是一些對價格比較敏感的散客，真的就不來了。

    至於曹誌強說的單位吃喝，其實也就一開始過來捧了幾次場，很快就不怎麽來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跟曹誌強熟悉的那些單位，本身都有自己的食堂，請客吃喝在自己單位食堂吃小灶的話，會更方便點，有些話也敢說，報賬也方便。

    但這些領導來食為天吃飯嘛，其實各種不方便。

    別的不說，吃完飯後往家拿東西，就特別不方便。

    這年頭，領導吃完小灶，誰還不往家拿點啊，這都是傳統。

    這麽說吧，之前這些領導來食為天，是看在大領導的麵子上，開業的時候過來捧捧場罷了。

    但是，等大家摸清實際情況，知道大領導隻是寫了個牌匾，本身在這家店沒有股份，也沒有子女親戚在這家店工作之後，態度就不一樣了。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大領導現在已經徹底退休交權了，也是真的啥事兒不管了，已經不是原先的一把手了。

    徐大爺這種情況吧，雖然還不至於立刻人走茶涼，但其實相差也不大了，至少大家不用為了這個麵子，整天掏錢費勁的來這裏吃飯，而不是在自家食堂吃小灶。

    所以說，曹誌強當初預想的那種“往來無白丁，談笑有領導”的情況，壓根就沒發生。

    設想跟現實，終究還是有差距的。

    相反，因為提價太高，哪怕有傻柱的廚藝，也有些敗人品，結果一傳十十傳百，附近的老客都不來了，導致生意慘澹。

    然而，就在前幾天的時候，情況就突然變了。

    事情的起因，是有幾個日本客人，外加一個翻譯，前兩天偶然路過這裏，偶然被香味吸引，然後忍不住過來吃飯，吃過之後都翹起大拇指，連連用蹩腳的中文說“好吃！”、“一級棒！”

    這一幕，恰好被過來用餐的一個北平青年報的記者給看到了，然後還恰好把那幾個日本友人豎大拇指誇“一級棒”的場麵給“抓拍”了下來。

    再然後，那個記者還上去采訪了幾個日本人，這才知道他們是來國內旅遊的遊客。

    隻不過，他們不是偶然過來吃飯的，而是就衝著這家店，特意找過來吃的。

    再一問原因，說是朋友推薦的，所以才過來嚐一嚐，沒想到味道真的超級好，比建國飯店的廚師做的還好吃。

    不光廚藝好，這裏的食材也特別新鮮且美味，有很多別處吃不到的好東西。

    整體感覺就是一級棒，來對了，然後就是誇了一番中國美食。

    這個記者回去後，就在北平青年報上寫了一篇文章。

    文章的內容，其實就是想說，中華美食是征服日本友人，並且搭建起中日友好的橋梁。

    要知道，現在可是中日蜜月期，來國內旅遊的日本遊客也是越來越多。

    所以，寫歌頌中日友好的東西，絕對是政治正確。

    而從美食這個角度入手，也可以避免踩雷。

    在這篇文章裏，作者“如實”寫了一些日本遊客對中華美食的讚歎。

    除了泛泛而說的中華美食外，還“如實”寫了日本遊客對食為天這個餐館的印象。

    比如他們對廚師何雨柱的廚藝十分讚同，還對食為天的食材、就餐環境、衛生條件等硬性條件大家讚歎。

    當然了，這些外國友人也不全說好，也說了一些中華美食，或者說是國內中餐館的缺點。

    比如這些日本遊客說，中華美食是不錯，但國內此時大多數的餐館就餐環境，實在不敢恭維。

    隻有一些像北平飯店跟建國飯店等涉外大酒店的餐廳，衛生條件才差強人意。

    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一個本來印象中應該髒亂差，衛生各種不達標的路邊小館子，居然衛生條件這麽好，食材如此新鮮，廚藝如此高超，關鍵價格還特別便宜，簡直是良心餐館。

    他們還說，回去要向朋友大力推薦，讓他們來京城後，一定來這裏嚐一嚐正宗的中華美食。

    隻有來食為天吃過一次，才不枉來京城一趟。

    為此，這個作者在最後還根據那幾個日本遊客的話，精煉了一下內容，寫了一句打油詩——“進京不來食為天，吃遍全城也枉然。”

    好家夥，這篇明著是歌頌中日友好，歌頌開放中日旅遊，各種中華美食的文章一發，老百姓有沒有自豪感不說，反正食為天是徹底出名了。

    很多人專門慕名而來，就為了嚐一嚐讓日本友人讚不絕口的“京城美食”。

    這一嚐不要緊，大家立刻就紛紛豎起大拇指，連說味道好，食材正，環境衛生服務好，不愧是征服東洋鬼子的餐館。

    接下來，一傳十，十傳百，食為天是真正出名了，很多人都專門過來吃一頓。

    甚至是，因為那些日本遊客回去後各種吹噓食為天的好，一些涉外旅遊團都被驚動了，紛紛帶著老外過來品嚐。

    老外過來嚐過後，全部都說好，就沒有說不好的。

    而隨著老外的增多，來這裏的本地客人也更多了。

    尤其是很多老外點過的菜，什麽蔥燒排骨紅燒肉，什麽清湯白菜烤羊排，都成了招牌菜，大家都搶著點。

    生意突然這麽好，讓曹佳佳跟何雨柱都有些措手不及。

    為此，他們不得不多加人手，而且何雨柱也不再跟過去一樣，隻晚上來做菜了，中午也過來做菜。

    這可沒人逼何雨柱，完全是何雨柱自己心甘情願的。

    按照何雨柱說的話，現在的食為天跟過去不一樣了。

    過去這家餐館主要就是給國人自己吃，那還好說。

    可現在呢，好多外國人紛紛過來品嚐，尤其是中午的時候也來，那他必須得過來親自掌勺。

    他不能讓外國人失望，讓外國人笑話，必須給國人跟京城人爭光。

    何雨柱既然都如此積極主動，那當然不能打擊。

    就這樣，何雨柱現在是每天中午晚上都來，等於大部分時間精力都耗在這家餐館裏了。

    雖然何雨柱還沒從原單位辭職，不過看他現在這個來派，估計也快了。

    “哎呀，這得多虧那幾個洋鬼子啊。”說到這的曹佳佳一陣唏噓，“自從咱這店的名氣打出去之後，這裏的客人就絡繹不絕。

    你看，都快兩點了，還這麽多人吃飯，還這麽多人排隊呢。”

    曹誌強聽到這裏一皺眉：“姐，我不是說了，我們中午隻營業到兩點麽？”

    “是啊，我是要麽做的。”曹佳佳點點頭，“一到兩點就準時關門。”

    “那這些人這個時候來，你還接待？”曹誌強皺眉問。

    “不啊。”曹佳佳道，“按照你說的，兩點準時關門，但這隻是堂食跟包間，沒說不讓外賣啊。”

    “外賣？”曹誌強一愣，“什麽外賣？”

    “哦，是這樣。”曹佳佳道，“這還是何叔想出來的點子。

    他說客人少的時候，咱們到點關門沒什麽，他很讚成。

    但現在食為天火了，每天很多食客排隊等半天，就為來吃一口。

    你要是讓人家排隊半天都吃不上，難免有怨言，於是他就想了個外帶的主意。

    簡單說，就是咱們跟過去一樣，堂食跟包間這些，都是照常開業照常歇業。

    但是呢，堂食包間到點歇業後，我們隻是不給客人提供吃飯的地方了，但如果客人還想吃我們的飯，我們可以繼續開夥繼續做飯，然後客人自己買回家自己吃。

    這種方式就叫外賣！”

    曹誌強眨眨眼：“這，這樣的話能行麽？我是說，大家會不會太辛苦啊？”

    “不會！”曹佳佳笑著道，“上次你不是送了一批人過來，在後廚跟著何叔學廚藝麽？”

    “對啊。”曹誌強點點頭，“這跟外賣有關係麽？”

    “當然有啊。”曹佳佳道，“何叔說了，這來咱家飯館吃飯的主，都是他親自掌勺，但是點外賣的人，都是他教的徒弟掌勺。

    還有啊，外賣的菜單也不一樣，一些需要現炒的菜都沒有，隻有一些燉菜、炸貨之類時間長的菜，跟食堂大鍋菜差不多。

    當然了，外賣的價格也便宜一些，不如在咱餐館吃飯貴。

    對了對了，何叔還讓人定製了一批紙袋子跟泡沫飯盒，上麵都印著食為天的招牌名字。

    咱們所有的外賣食品呢，都會包在泡沫飯盒裏，再裝進紙袋子裏賣給人家。

    這樣一來，就顯得咱家的外賣特上檔次。”

    說到這，看到曹誌強直接愣住的樣子，曹佳佳笑了笑道：“你別說，這樣一來啊，生意反而更好了。

    據說，很多人就為了咱家店的一個紙袋子，就專門過來買。

    就好像，對了，何叔說了，這就好比去全聚德買烤鴨一樣！”

    “幼嗬。”曹誌強笑了笑，“何叔可以啊，居然還有品牌意識了，厲害，真是厲害啊！”

    “嗬嗬，這主意啊，最早可不是何叔的。”曹佳佳笑著搖搖頭。

    “那是誰的？”曹誌強問。

    “是小當的。”曹佳佳道，“何叔說，這個做外賣，還有定專門的包裝的主意，都是小當給他出的，他覺得還行，就先試了試，沒想到大家都說好，於是就這麽做下來了。

    現在你看外麵這麽多排隊的人，其實大多數都是要去後廚買外賣的，不是在大堂就餐的。”

    曹誌強點點頭：“我說呢，怎麽這麽多人來了後就往後麵走，我還以為都是去包廂的，還納悶怎麽這麽多人去包廂，原來都是去買外賣的啊。”

    “可不是嘛。”曹佳佳笑了笑，“你啊，是貴人事忙，來的太少，你但凡多來幾次，肯定早就知道這邊的變化了。”

    曹誌強嗬嗬一笑：“都說了，這邊交給你們，我放心。”

    說到這，曹誌強摸了摸下巴：“不過總這樣也不合適，如果你們真要做外賣，最好單獨開個窗口，跟堂食這邊分開。

    比如在後廚那邊開個窗口，以後買外賣的客人都去那邊買，別影響正常客人來這就餐。”

    “我也這麽想的。”曹佳佳道，“不過何叔說先試試看，如果行的話，再找你商量。

    正好，今天你來了，就幹脆跟你說說這事兒。

    雖然何叔也認識不少人，不過他們都說你的人脈廣，你找的人裝修水平更好，所以還是想讓你找人過來，改造個外賣窗口出來。”

    “知道了。”曹誌強笑了笑道，“這事兒交給我吧，我去讓人來辦，保準辦的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