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做掉啊,全部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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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裙人死了。

    即使是爪牙,生命層次上也隻不過是稍稍微優於源力使的生物而已,並不是頭部被砍下來還可以麵無表情的手提頭並完成戰鬥的人。在大腦被貫穿之後,爪牙發出淒厲的尖嚎,死氣一下子充盈了身體,即使就這樣下去依舊會死。但格溫不放心,源力是無比怪誕的能力,其中蘊含著假死一類的特殊能力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因此他補上了一刀,將爪牙那張美豔的臉沿著斜線一劍削去。

    它的屍體猶如不甘一樣,還發出了顫動,但總歸無法完成某種恐怖的進化。

    雙膝跪地,往前倒下。它總算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在死氣盤繞之下,步入披上黑紗才能走如的陰影幽暗的峽穀。

    也不知道這些爪牙死了會去哪裏。

    充盈的源力被融化進了暖流,格溫明確感受到自己汲取了對方的力量,吞噬了部分能力。他從中學習到了斬鐵術的前置能力,名為「光劍成鋼」。簡單來說,就是一種讓自己的光劍更加堅固的能力,用於心靈風景中修煉的啟動語為【不再迷茫】。

    「讓自己的心靈不再迷茫,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去做正確的事情。」

    黑裙人的聲音隨著能力被汲取而傳導在格溫耳邊。

    他看見了一組幻象。

    一個年輕的女孩帶著自己的妹妹混跡在下城區,她雖然貧困但毫不茫然。

    然後是學院中,她抱著書卷苦讀,她珍惜著每一塊麵包。

    她沒有做過任何的壞事,沒有做過任何的錯事,是烏托邦中難得的天生的守序且善良的人,並免費為無補助弱勢團體奔走,遊說車長們提供一定的援助與補助,而不是冰冷冷的濟貧院。

    有一日,她去為一群無補助者奔波遊走。

    有一群無補助者闖入到了下車廂區稍微像樣子的幾間房子裏,殺死了屋主並掠奪了財富,其中就有她的家,而她年僅十四歲的妹妹就在那間房子裏,為姐姐的遊說海報畫著畫。

    「不再迷茫。」

    回到家後,她釋放出了源力,殺死了所有還在現場的人。

    埋葬了自己的妹妹。

    黑裙人在葬禮上遇見了博卡洛特納。

    這位永生者坐在一張由變化樹樹木製作的輪椅上麵,白的幾乎反光的肌膚、黑色猶如靜謐的夜般的長發、無法用言語描述美麗的讓人望一眼就仿佛大腦被吸食幹淨的端麗容顏。未著寸縷的身軀被十三根黑色的皮帶勉強遮掩、赤嫩的足部連帶足弓讓人想要撲上去親吻、瘦弱的能看見肋骨痕的軀幹下卻在大腿與腹部有著肉感。

    博卡洛特納說:「你感到後悔嗎?」

    黑裙人回憶著與妹妹的點滴,麵無表情但哽咽的說道:「有悔恨。」

    博卡洛特納露出妖冶的甜笑:「你憎恨他們嗎?」

    黑裙人點點頭:「恨。但更恨我自己。」

    「後悔沒有及時趕回來?又或是後悔自己為這些人奔走?」

    黑裙人吐氣:「我一點也不後悔我為他們奔走,我從不會對正確的事後悔,我後悔的是我沒有做到正確的事,將我的住所挪走。我後悔自己沒有做到這件事,沒有做到正確的事,導致了我唯一的寶物被奪走。「

    博卡洛特納妖豔的張開雙臂,「那麽現在?我嗅到了你墮落的意願,我嗅到了你複仇的氣味才會出現在這裏,複仇與墮落,不算正確的事哦?」

    黑裙人露出自從妹妹死亡後的第一個微笑:

    「墮落與複仇,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就是正確的事。」

    她便墮落為它,成為了永生者博卡洛特納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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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不迷茫。」

    格溫感受到了這股力量,對於黑裙人也有了些許敬意。這個人即使是墮落也做的毫不迷茫,清楚地知道對於「自己應該做什麽「正確的事情,。她是個愛憎分明的女人,知道自己要做正確的事,知道寶物被奪走的自己要做的對於自己而言正確的事,她沒有絲毫迷茫。

    同時她也沒有背叛。

    即使知道了待在這裏不是格溫與拉斐聯手的對手,也依舊站在這裏,站著死。

    這一項斬鐵術的前置能力是讓光劍變得更為堅固。

    雖然能夠擊碎光劍的情況不太多,但總歸算是一項有用的咒術,因此格溫將其收藏了起來,將源力進行逆推與破解,將其穩固的源力結構運用在自己的心靈風景中。

    開發出來了心靈鋼材的熔煉方式與配方。

    收獲不少。

    「嗬…嗬…」滿身血汙的拉斐走過來,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手,摁在斷臂上,不一會,那缺乏血色斷手滿足腐朽之氣的手部已經可以靈活抓握。

    「驚人的恢複能力。」格溫看了她一眼。

    她看著地上的屍體,有點迷茫。

    「我們殺了它?」她喃喃說,不等格溫回答,她就興奮的滿臉潮紅,「我們殺了個永生者的走狗!這可…這可…烏托邦的腐化又減輕了一分!」

    拉斐擁有著這種程度的熱忱,她相信著烏托邦隻要殺掉所有的永生者與她們的腐數爪牙就可以拯救烏托邦的腐化。

    但腐化在心裏。

    而不是在表麵,若是沒有永生者就沒有腐化的話,那麽烏托邦的第一個永生者是怎麽來的?格溫想起來了一句話。

    「源力是心的力量,最安全的方式自然是愉悅與快樂提煉出來的源力,而提煉自己痛苦麵的源力是一種危險且走向魔道的事情。」

    真的是走向魔道了嗎?

    格溫並不好能夠評價這件事情。他點點頭:「是的,腐化又被我們清除了一部分。」

    沒有必要對拉斐說實話,拉斐可能無法理解。

    格溫在交往中大概明白了拉斐的性格有點幼兒向。

    不是那種巨嬰,是聽話的幼兒,這種懵懵懂懂、茫然無知又安靜懂事的模樣最惹人疼。

    興許有許多人說‘我孩子很吵鬧「但我也很喜歡他們,這大概是平時並不帶孩子又或是帶孩子時間不長的人可以說出來的話語。小孩子隨心所欲的在公開場合大哭大鬧,有的時候專門挑你忙的時候和你說話你一不理就會嚎啕大哭,直叫人心煩。

    拉斐則是那種不哭不閑、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不會無意義的做複讀機,不會一句話複述個上百次的那種小孩。

    但,還是不要將烏托邦的事實與她全盤托出比較好。

    若是龍炎都覺得她不適合知道的話,那麽就真的不適合。

    「該清理這裏的腐化了,這具屍體…」格溫遲疑了一下。

    「我幫你埋了?」拉斐大致是從格溫的麵上表情看出來了什麽,流露出了一種甜而純真的微笑。

    「」

    格溫合上眼睛,很輕幅度的點點頭。

    「格溫車長。」

    「嗯?」

    「對敵人有些許敬意並不是不可原諒或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我沒有對它有敬意。」

    格溫頓了頓,不知道說什麽,而是吐了口氣,又猶豫了幾分,才將自己心中的感受說出來:「但…讓它被暴屍荒野,被野獸分食,被惡魔戮屍梟首,又過於過分了。「

    「我明白了。」拉斐用源力包裹住黑裙人的屍體,從紅色岩石花與骨樹的碎片

    中提煉出來膠質,把黑裙人的屍體如同琥珀一樣的裝起來,埋藏在地裏,用更為誇張的源力去封閉這一口琥珀棺材。

    對屍體保有一定的敬意。

    格溫運用起了自己的源力,召喚出大量的暖流,衝擊著整個惡魔巢穴,進行腐化的清理。

    永生者腐化,是一種極其邪惡的事物。

    用簡單的話語來說明的話就是,腐化是將永生者的生存必備環境給感染到烏托邦上麵,從而製造出來蘊含著大量黑暗源力的地塊,再通過這些地塊,讓永生者們可以輕而易舉在烏托邦上麵發揮出自己的全部實力。

    同時由於永生者的生活環境中充滿了大量別一樣的美麗卻對於人類有著極為可怕危害的物質,這也構成了這種感染是在壓縮整個烏托邦的可用麵積,也會對列車產生不好的影響。

    比如說盧娜西斯科。

    盧娜西斯科的腐化環境是讓四周變為純淨的海洋,水中有著五光十色的珊瑚與寶石樹,還有大量水母與水生貓燈的居住小村。但是,這些東西是有毒的,有劇毒的,因此這種腐化一旦蔓延的話,烏托邦人除了進行一波「現代達爾文主義進化,,看看有沒有幸運兒成為‘超級免疫者,之外,恐怕也就沒什麽辦法了。

    所以理論上,每一個永生者都擁有著在不受到影響的情況下摧毀烏托邦的能力。

    當然。

    根據古老的講話藝術。

    「理論上可行「往往代表著「達樣,牡蠣,做不到的,,而「理論上不可以」,代表著「特殊事件特殊對待「。

    格溫清洗了腐化。

    永生者的源力是真的有點害怕淨化屬性,感覺如果多讓永生者和烏托邦人對線的話可以輕而易舉打出來類似於【第n屬性:淨化屬性】一類的怪東西出來。

    「太被克製了。」

    暖流灌入到被腐化的土地上麵,就好像是將開水中灌入大量的鹽晶,然後將這種高溫高濃度的鹽水導入到白雪之中的場景。

    腐化的跡象迅速的消融,快速而直接。

    很快,永生者博卡洛特納的腐化就被清除了,格溫感受到了源力對自己的友好態度,從原本的「極端仇恨,變成比較仇恨,。看來在仇恨序列上麵,還是永生者的排序更高一些。

    回到了正麵戰場,情況比想象中的好不少。

    傷亡了五名擲彈兵。

    但留下了足足兩頭六臂蛇魔,和一隻鏈魔的屍體,安德裏亞受了點小傷,坐在沙丘上麵用擁有超凡治療效果的繃帶給自己包紮。

    彌海拉則是一如既往地沒有受傷,這位鼠龍美少年的戰鬥力一直是非常值得信賴的一個點,他配合上海皇女的源力能力後簡直就是戰場上的大殺器,而且很耐打,機動力又高,可怕的衝擊力也讓一般的包圍圈都沒有辦法圍住他,某種意義來說,對於戰場不需要大規模傷害的時候,他比格溫要強。

    這是遊騎兵們的王牌點單。

    在狙心貓號上麵的美少年套餐裏(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彌海拉和火花的點單號其實更多一些,因為彌海拉能抗、火花能科研和提供大量免費的醫學指導,兩個人寫論文都比格溫賺的多。

    「看上去一切順利。」格溫走過去。

    彌海拉正在從一隻角魔的頭上掰角下來,鼠龍美少年的尾巴愉悅的甩來甩去,同時喉嚨裏麵發出了某種古怪的聲音聽見了聲音,他轉過頭。

    「順利,很順利,雖然說有傷亡,但我們幹掉了足夠推翻一輛鄉級的惡魔…不,市鎮級如果不是有龍炎坐鎮的話也容易被掀翻。」

    惡魔類敵人的難纏之處就在於這裏。

    它們是非常罕見地‘數目眾多且個體素質完全優於烏托邦人,的敵人。即使是一隻劣魔,都需要四人一組的正常烏托邦士兵來進行處理,還說不定要被換掉一兩個。

    格溫注視著彌海拉。

    彌海拉的脖頸處還是有著一道傷口的,新傷。看來自己的判斷失誤了。

    「你受傷了?」

    注意格溫的視線看著自己的脖子,彌海拉愣了愣,然後伸手掩住脖子,滿不在乎的說道:「破魔尾巴,喏,在哪邊。」

    他指著一具奇異的泥魔屍體,這是種像是史萊姆一樣的惡魔,身體是膠質的不透明綠色與透明的泥色組成。這隻泥魔的奇異之處在於一條獅蝸尾巴,上麵的尾針變成了某種鋒銳的刀刃。是惡魔的「自由進化」的成果。

    但格溫注意力僅僅看了它一眼,就看向了彌海拉,輕而易舉的找到了之前自己所忽略的,彌海拉有點濡濕的發絲與不自然紅潤的臉頰。

    「有毒。」格溫說。

    彌海拉撩了撩頭發,嘿嘿一笑,「毒藥也是治療藥,我製作了一款毒藥可以讓我在這種狀態下,保持高溫來對肌體進行消毒,放心,這隻是正常作用。」

    但你的傷口開在脖頸處,再往旁邊一點…

    格溫突然意識到。

    即使彌海拉擁有無數優勢與強悍的源力,他依舊是個如果真的被那種斬鐵術一樣的東西斬下頭就會死的凡人。

    而一意識到這點,他的心就有些許微弱的疼痛。

    械心也會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