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奇怪了！

    他們父子之間難道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加密交流模式？

    柳如蘭也驚呆了。

    “看來小家夥還是比較怕爸爸，爸爸一說他就乖乖喝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葉蔓蔓深以為然。

    可本該怕爸爸的小鬧鬧剛被爸爸親了一下臉，他小小的手便拍到了賀忱的臉上。

    這動作看起來好像很嫌棄。

    就像他剛才嫌棄鬧鬧一樣。

    葉蔓蔓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看起來又好像沒什麽問題，她也就不再多想了。

    畢竟誰也不會去在意一個奶娃娃的反應到底有什麽含義。

    有了這一次的經驗，後麵的時間加上換季，葉蔓蔓都特別重視給鬧鬧的衣服進行適當的加減，雖然偶爾還是會有點小發熱，但再也沒有一次像這樣感冒來勢洶洶。

    安穩的度過一年的春夏，新的一年再次迎來金秋送爽。

    鬧鬧十個月大了，已經會自己走路了。

    雖然還不能自己爬樓梯，但他的步子相對來講已經很穩了。

    他很聰明，也很穩重，一直都不太像其他的熊孩子，從來不吵鬧，也從來不會隨便毀壞家裏的東西。

    剛學會走路的時候他也不會急著往人那邊衝，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慢吞吞的走，還會自己扶著東西走。

    有時候會扶著牆壁，有時候會扶著椅子桌子什麽的，小眼神總是沉穩得不像話。

    但是他有時候也會鬧一下脾氣。

    特別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每天都必須擠到葉蔓蔓和賀忱中間睡，而且每天都是背對著賀忱入睡的，就跟出生的時候一樣，他每天都要看著媽媽睡。

    閉上眼之前要看著媽媽，醒來第一眼也要看到媽媽，不然就會很不高興，從床上爬下來到處去找媽媽。

    說出來可能沒人會信，鬧鬧學會走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一天天練出來的。

    剛開始他還隻能在地上爬，可某一天他突然就扶著牆找到了洗手間。

    葉蔓蔓隻是趁著洗漱的功夫跟賀忱在洗手間裏膩歪一會兒，低頭就看到一個小豆丁站在門口扶著門盯著他們看。

    這畫麵說實話相當嚇人，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孩子咋走過來的，一瞬間什麽濃情蜜意的氛圍全都沒了。

    而在這大半年的時間裏，賀忱對鬧鬧的態度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他比最開始的時候更加嫌棄鬧鬧了。

    鬧鬧的真名叫賀衍之，賀忱頭幾個月還一直喊他鬧鬧，後來太嫌棄他了壓根就不想就幹脆直接喊名字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天天看對方不順眼，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明明剛出生的時候鬧鬧還挺喜歡爸爸的，賀忱也經常講故事哄他睡。

    不過不管他們怎麽互相不對付，晚上礙於葉蔓蔓的麵子還是得挨在一起睡，而且還都抱得很緊。

    賀衍之抱著葉蔓蔓，賀忱則是連著中間的兒子一起抱住，有時候葉蔓蔓都擔心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小家夥要被悶死。

    可事實上他不僅沒有被悶死，還因為可以緊緊挨著媽媽而睡得特別香，每天都撅著屁股對著賀忱，像是想要把他趕遠一點一樣。

    賀忱每天都被他無數次打擾到與葉蔓蔓單獨膩歪的時刻，氣得恨不得想一腳把這坑爹的兒子踹出去。

    可賀衍之仗著自己可愛，仗著自己乖巧聽話，一沒事就往葉蔓蔓懷裏鑽，如果被他提起來還會故意扁嘴，做出要哭的樣子。

    每次這種時候葉蔓蔓都會心軟，不僅要把賀衍之抱回懷裏安撫，還會說賀忱兩句。

    這日子一天天過下去，賀忱可憋屈死了。

    老婆孩子都不讓靠近，怎麽過？

    他隻能時不時去公司處理點事情，然後回到家裏默默地陪柳高遠下棋。

    是的，就因為老婆被兒子占領了，他每天閑得發慌，甚至還學會了下棋。

    柳高遠其實也挺想抱孫子的，誰想跟個大老爺們兒天天下棋聊天啊，可賀衍之不僅不要賀忱，也不要他啊！

    賀衍之每天眼睛裏都隻有葉蔓蔓一個人，對誰都沒興趣。

    如果葉蔓蔓看書學習，他甚至寧願在旁邊坐著玩玩具也不願意跟其他人一起玩。

    其實兒子黏媽媽很正常，但賀衍之這黏媽媽的程度明顯有些過分了，而且隨著他走路越來越穩，腦子越來越會思考，這種現象也變得更加嚴重了。

    賀衍之第一次開口說話說的就是媽媽，而且他還怎麽都不願意去學著叫別的，不僅僅是不願意學叫爸爸，還不願意學叫外婆之類的。

    他甚至都學會了什麽叫喝奶，吃飯，葉蔓蔓的名字，卻始終沒有學會怎麽叫其他人。

    葉蔓蔓抱著他教，一個個認也不行。

    她抱著他，一個個教他這個是誰，該怎麽叫，他就隻看著葉蔓蔓的臉，壓根不看別人。

    葉蔓蔓又不能逼著他看別人，更不能強行去掰他的腦袋讓他好好地看別人，這件事就慢慢的擱置了下來。

    但葉蔓蔓不太喜歡自己兒子這個樣子。

    她總覺得人就算再喜歡一個事物都應該有個度。

    哪怕是喜歡媽媽，也不能拋棄其他所有珍視他的人，連看都不樂意看一眼。

    等賀衍之一歲了，在家裏熱熱鬧鬧的辦了一場生日宴之後她這種想法更加強烈。

    最後葉蔓蔓決定將他丟在家裏，自己去學校上學。

    雛鳥再怎麽依賴母親，遲早也得離開父母獨自生存，她可不想把自己兒子培養成一個媽寶男。

    葉蔓蔓第一天收拾好書本準備去學校的時候，賀衍之還沒睡醒，她趁機迅速離開了家。

    賀衍之醒了之後依照慣例爬下床去找媽媽，可不管是洗手間還是客廳都沒有媽媽的身影。

    “媽媽！”

    他抱著自己的小枕頭，無助的站在走廊上到處喊媽媽。

    可不管怎麽喊都沒人回應。

    賀衍之慌了。

    他試圖自己往樓下走。

    賀忱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可他就像壓根沒看到爸爸似的，也不要爸爸幫忙，寧願自己費勁巴拉的扶著牆一步步往樓下走。

    好幾次他都差點摔跤，賀忱在他後麵多次伸手想要把他提起來都忍住了，因為這小家夥太倔了，每次要摔倒的時候硬是又自己站穩了。

    這點莫名的讓賀忱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因為沒有可信任的人在，所以寧願自己努力也不找任何人幫忙。

    可他是這小家夥的爸爸啊！

    他為什麽不信任他？

    賀忱想不明白，但他必須保證小家夥的安全。

    賀衍之終於下了樓，可在一樓找了一圈，也沒有媽媽的影子。

    他疑惑極了。

    因為家裏人全都看起來一點也不意外，像是所有人都知道媽媽去哪兒了，隻有他不知道。

    可正是因為這樣，他反而更加倔了，竟是想要跑到外麵去找媽媽。

    這個賀忱總算是站不住了，他一把將小家夥拎回來丟到沙發上。

    賀衍之也不惱，就那麽安靜的看著他。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靜靜地對峙著，像是在比誰更能忍得住不說話。

    可小家夥畢竟還太小了，腦子裏想不了那麽多東西。

    他倔了一會兒就忍不住了，然後扁著嘴跟賀忱求助。

    “爸爸，媽媽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