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退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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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拿了認罪書還不行,田韶還要了一百六十塊錢的名譽損失費。

    葛紅花覺得要得太多了,要知道縣城一個工人每個月才二十左右工資。她將田韶拉到一旁,說道“大丫,這事要傳出去別人會認為你貪財,以後你再不好說親了。”

    田韶有些詫異地反問道“葛嬸子,這裏就我們六個人,隻要大家都不說誰會知道?”

    說完,她看向史鐵生問道“我若聽到外頭有半句閑言碎語,我就將這份認罪書送去公安。”

    史鐵生趕緊說道“你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若說了,就讓我斷子絕孫死無葬身之地。”

    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田大丫投河後變得跟個羅刹鬼似的,他剛才就該同意退親,不跑過來也不會挨頓毒打還損失這麽多錢財了。

    田韶冷哼一聲,欺軟怕硬的東西“將頭上跟臉上的血洗幹淨就可以滾了。”

    把柄都捏在田韶手裏,史鐵生哪還敢有異議,將自己收拾幹淨以後急慌慌地離開了。

    田隊長見事情解決了,也帶著葛紅花離開了。等出去以後,他與葛紅花說道“剛才的事誰都別說,不然這丫萬一真想不開去投河可就是你的罪過了。”

    葛紅花神色一頓,不自然道“隊長,瞧你說的什麽話,這種事我哪會胡說八道。”

    “知道就好。”說完,打著背手走了。

    李桂花等田隊長他們一走,立即衝過去將田韶手裏的錢搶了過去。那迫不及待的模樣,好似晚一會錢就沒了似的。

    田大林看著田韶蹙著眉頭說道“大丫,這錢咱們不該要的。”

    田韶很是奇怪地問道“姓鐵的騙婚又毀我名聲,我為什麽不能要補償?而且隻有讓他付出了代價,他才知道咱家不好惹,否則肯定會報複我們。”

    人都是這樣,傻的怕愣的,愣得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史鐵生知道她凶橫,也不敢隨意出手了。

    田大林聽了覺得有道理,沉默了下說道“既然退親了這事就過去了,你以後不許再做傻事了。”

    李桂花心頭一突,女兒自醒來以後變得強勢凶悍,跟之前判若兩人。她心頭突突地跳,強壯鎮定地問道“大丫,你怎麽突然力氣那麽大,一腳就將人踹倒在地?”

    田韶早想好了借口,說道“不是力氣大是用了巧勁,這些都是朱奶奶教的,以前用不上所以沒讓你們知道。”

    大丫六歲那年,背著二丫去打豬草不小心磕破了頭,流了很多血。正巧被回村裏一個叫朱玉秀的老人看見,她給大丫止血塗藥,也因為她給的藥大丫額頭沒有留疤。

    朱玉秀的丈夫是田家村人,跟田大林未出五服。在大丫五歲時,她捧著丈夫的骨灰來到田家村的,而在此之前都沒人見過她。還是靠著跟丈夫的結婚證以及三塊功章,她才順利地在村裏落了戶。當時本家勸她收養個孩子她也不同意,就一個人生活。

    在大丫八歲時她不小心摔斷了腿,隊裏派的人照顧得不盡心。大丫去探望的時候瞧見了,直接告到隊長那兒去,然後主動承擔起照顧老人的差事。洗衣做飯端茶倒水,伺候得盡心盡力。

    朱玉秀老人腿好了以後就教大丫認字。大丫很聰明也吃得了苦,在老人的幫助下自覺拿到了小學畢業證。

    也就在那一年,朱玉秀老人病逝了。臨死之前朱玉秀叮囑大丫堅持學習,爭取將初中文憑拿到手。也因為她的臨終遺言,大丫刻苦學習拿到了初中畢業證。

    李桂花了一聲又問道“三丫,年初你摔傷胳膊留了很大的疤,你記得是在哪摔傷的嗎?”

    田韶覺得李桂花還挺精明的,竟試探自己。她將右手的袖子挽起,露出核桃那麽大一塊傷疤道“娘,這傷不是摔的,是被二丫給燙傷的。”

    年初二丫因為不滿三丫不聽她的話,隨手拿起還帶著火星子的柴棍就抽了過去。田大丫看到上前阻止,那火棍落在她胳膊上燙了好大一塊。

    李桂花暗鬆了口氣,看來女兒沒被水鬼附身。這就好,被水鬼附身還得請神婆來驅邪了。

    田大林沒想那麽多,抬頭看了下頭頂的太陽道“好了,咱們趕緊上工去。”

    說完他就走了,現在去還能賺兩三個工分。

    李桂花將錢拿進屋藏好以後,就扛著一把鋤頭急急忙忙出去了。

    田韶覺得很疲憊,捂著頭又回屋睡覺了。見五丫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笑著道“放心,親事都退了,我肯定不會再尋死了,玩你的去吧!”

    躺床上沒一會她就睡著了,等醒來太陽都已經落山了。她走出門就看到三丫在淘米,五丫在喂雞。

    三丫一看到她,笑著問道“大姐,你好點沒有?”

    田韶見她要將淘米水倒了,趕緊拿了木盆來裝“以後這淘米水都別倒了,拿木盆裝起來。”

    現在是集體製,家裏隻能養雞不能養豬,所以淘米水留著也沒用都直接倒掉。

    三丫奇怪地問道“大姐,你要這淘米水做什麽?”

    “洗臉。”

    淘米水洗臉可以美白,沒辦法,現在太窮買不起美白的護膚品。當然,就是有錢她也買不著。所以,隻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一白遮百醜,相反,一變黑顏值折損了大半。大丫不懂保養,她會好好愛惜這張臉。

    “啊,淘米水洗臉?那不是很髒?”

    “先用淘米水洗,再用井水衝幹淨。”

    三丫瞅了下外頭,然後壓低聲音道“二姐要知道,肯定又要罵你了。”

    他們家沒壓水井,吃用的水都是去村口水井挑。平日裏都是田大林挑水的,他要很忙這事就落田二丫身上了。倒不是田大丫偷懶,而是二丫力氣大。

    “她不敢罵的。”她可不是原身,若是罵對她出言不遜,也讓她嚐一嚐被人壓著打的滋味。

    田韶洗完臉後就去後院的自留地裏摘菜了。因為家裏有七口人,分了七分多的自留地。她們人口多卻隻有一個拿滿分的壯勞力,所以三分之二種地瓜,剩下的才種的菜。

    菜園子裏的品種還是很豐富的,有辣椒、絲瓜、豆角、苦瓜跟空心菜,田韶摘了辣椒絲瓜以及茄子等一籃子的菜才回去。

    廚房裏隻有油跟鹽,就是那油還是豬油且已經見底了。田韶歎了一口氣,得盡快去城裏找份工作,不然真沒法活了。

    費了一番功夫田韶做了三菜一湯,分別是爆辣椒炒苦瓜、茄子炒豆角、手拍黃瓜以及絲瓜雞蛋湯。也幸虧上輩子會做一些家常小菜,不然隻憑大丫的記憶做的菜估計也不能吃了。

    三丫有些擔心地說道“三姐,你將油都用完了,娘回來會罵死你的。”

    “不用擔心,娘不會罵我的。”今天可是得了一百六十的賠償,若李桂花罵她絕對會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