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她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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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利智瞧他這德行,是恨得牙根癢癢卻拿他沒轍。
誰讓那扯淡的話是他自己說的?
當初他隻是開玩笑,誰能成想?
他這個傻缺弟弟能被皇上迷住?皇上也能看上武利盈這鬧心玩意兒?
耷拉著眼瞥了好一陣,武利智臉一變,抿笑道:“貴妃?哼!你先掙到再說吧!至於別的……”
他瞄眼屋裏那沒露麵的人所在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語氣低沉:“若是覺得自己抵得住流言蜚語,那你便在此耗著!”
說罷也不往裏麵去,轉身離去。
武利盈胳膊歪依在門框,似有所思地望著大哥的背影。
靜默半晌沒有言語,挑下眉,轉身嬉笑顏開地轉到屋裏,敞開手臂小跑進去:“我回來啦~”
鎮國大將軍府門前,兩位高權貴勢者不期而遇。
“瞧瞧,瞧瞧~這是那位?”緒正撩開帷帽紗,對眼前之人說話一股冷嘲熱諷的架勢。
江若穀雙手負立,淺淺瞥了眼緒正,巍然不動。
緒正瞧他不語,放下帽紗的同時翻了個白眼。
門前通報的小童已經回來,恭敬有禮地俯下身:“王爺、廠督,兩位裏麵請。”
緒正邁開長腿,大步往裏去。氣勢高傲,搶在前頭進去,姿態是是半點不讓。
江若穀如沒看到般,對小童點了下頭,尋常般表情冷淡地緩步前進。
兩人未至正堂,想見之人便出現在眼前。
“臣……”
二人正欲行禮,花素律抬手示意他們不必。
花素律一身青蓮淨色上等綢裳,品質極佳。
這鎮國大將軍府也沒個女主子,不知是武利智叫人從何處淘來的……
“你們怎麽到了此處?”花素律額前墜著嶄新的花穗釵,風一過,發出細響。
這場景,總讓花素律覺得有幾分眼熟。
說著話,隱隱覺得身後還有兩道目光灼灼……
轉頭看過去,武氏兄弟一高一矮,一瞬不瞬地注視她。
要命,這氛圍怎麽感覺比之前更奇怪了?
“昨夜臣被國掌印叫過去,知道皇上微服出宮。為了不打擾皇上興致,便讓廠衛在皇上遠處守衛。”
緒正見到花素律時,便摘掉了帷帽。
他將帷帽交到身後諸理的手裏,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今兒天亮,特來接駕回宮。”
緒正話說得半真半假,花素律聽著偷瞥了武利盈一眼,果見後者一臉嗤笑的表情……看來昨晚他沒察覺到周圍是否有廠衛。
花素律點點頭,視線卻落到江若穀身上。
若說緒正出現還算情有可原,江若穀的出現,就未免有些詭異……
對方大抵是會意到,鞠躬話道:“昨夜臣的近侍在外遊玩,在街上見到皇上。臣聽聞後,等了一夜未聽皇上微服出宮的消息,恐是有什麽變故,便尋跡而來。”
江若穀深深鞠禮:“請皇上恕罪。”
這話說完,花素律還沒開口,就聽身後武利智悶悶哼了聲。
花素律一時不知該是憂還是笑,江若穀這麽說話,不是很容易讓人誤會,大將軍府不安全嗎?
江若穀作為正牌男主,必然是點了滴水不漏的技能點,怎麽會講這種容易出現歧義的話呢?
既然如此,大抵是有意。
目的是什麽?
隻為了挑撥離間嗎?
若認為花素律會被這樣的話挑撥到,未免太小看她,方式也未免太幼稚搞笑……
花素律如今已不會將自己的思慮疑惑放到臉上,隻是心裏猶疑,麵上神色不變,狀若無心。
好似在聽,但又未聽到心裏。
若是旁些時候,花素律樂得他們這些人小小的鬥著,但現在……
花素律悄地瞥了身後側武利盈一眼,端正了姿態,淡淡道:“大將軍乃肱股重臣,為人一向穩重周全,朕在他這裏能有什麽事呢?”
她瞄著江若穀神色,頓了下又意味深長地補充道:“況且,大將軍又是武公子的嫡親兄長……做事自然更妥帖些。”
江若穀仍是一臉淡然自若,似對其深意未聞。
緒正偷著,竊笑著瞄了他一眼。
下一瞬,目光隨即落在正偷著美的武利盈和眉間微露愁色的武利智臉上,眸色巧妙。
“行了。”花素律垂下目光,佯做無意冷淡地揮揮手:“朕出來走一走,不想竟惹得你們擔心,倒是朕的不是。”
話說得輕,似若隨心,好像真的在不當回事。
然江若穀、緒正二人聽後,立即跪了下來。
“請皇上恕罪。”二人不約而同地齊聲。
花素律垂眸輕輕看他們倆人一眼:“二位愛卿這是作甚?朕又沒有在怪罪你們。江卿,起來吧。”
低著頭的緒正聽到這句,厚潤的唇上勾起一絲不明顯的笑意……果然,他沒猜錯。
他是奉司禮監掌印的命來的,皇上就算因為跟蹤的事怪罪他,掌印那邊至少要分一半。
況且他是內臣,皇上又正用著他。再有罪,能是多大的罪?
緒正微微側過頭,狹長的鳳眸瞄向身側的江若穀……
但這位江王爺,可就不一樣了。
身為攝政重臣,平日裏多少就有些礙皇上眼。現在還敢跟蹤皇上?不論他是有意還是無心,這事實在敏感。
緒正心下竊竊嘲笑……這江若穀也不知怎麽想的,竟然還敢抖到麵上來,絲毫不顧及皇上是否會多想。
想到此,緒正麵上表情忽地冷下來。
他暗想,難不成……這人是在示威?表示就算他江若穀跟蹤皇上,皇上也不敢做什麽?
緒正驀地咬緊牙齒,眸光霎時含了股殺意……
站在前頭的花素律麵上倒是不鹹不淡。
眼睛還瞄了瞄江若穀發冠正中,那顆價值不菲的紅玉。
真漂亮,材料和她那套紅玉頭麵有一拚。
她心飛到天邊,還琢磨著,改明兒,讓人做個紅玉的男子發冠,留著她來日男扮女裝出門戴。
緒正想的那些花素律確實也有想到……
不過人家也有可能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就算江若穀是真示威,真蔑視,她花素律又能如何?
花素律隻能在心裏獨自苦笑。
江若穀手中有兵,還是皇城根下的兵,和當初薑賀不一樣。
薑賀兵力雖多,但均在南方。要殺至京,豈是那麽容易的事?
不說這一路上的天險,單說薑賀若想率兵北上過徐州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單此一地,花素律不說有絕對把握,卻也有八成信心,能將人攔在徐州。
當初她對薑賀有所顧忌,也無非是怕薑賀聯絡朝臣,異心多了罷了。
若真不妙,她也有時間想辦法跑路。
可江若穀手裏拿著半個金吾衛,天天在雍都城裏城外的轉悠。
他若真有籌謀,花素律估計自己晚上閉眼睡覺,半夜睜眼起夜,就能看見江若穀拿刀站她床邊……跑路純粹做夢,除非她能未卜先知。
這種情況,她怎麽敢輕易與江若穀鬧翻?
誒,慫就慫點吧。
誰讓她弄不過人家?
花素律抬眼望了望通透的藍天,沒頭沒腦地又突然看了武利盈兩眼,把武利盈看得莫名其妙。
末了她不顯地歎口氣,含糊著將眼前跪著的二人喚起。
真是,她來日想不想繼續當這個皇帝都要兩說,現在算計較勁,完全沒意義呀!
回憶起昨夜,現在馬上又要回到那座大牢籠裏。花素律思快樂真是短暫,心裏無比沉悶。
“回宮。”花素律淡聲道。
緒正頷首剛想領旨,沒成想一向少事的大將軍竟然搶到他前頭說話。
“皇上,臣已為皇上與公子備好早膳,不如先用了早膳?”
武利智站在花素律身後抱禮說話,眼睛不自覺地看了眼弟弟。
他像是怕皇上不留,又補了句:“您這回宮路上還得一陣時候,用膳晚了,有傷龍體呀。”
這位大將軍多麽貼心?
如果花素律轉身的時候,沒看到他看武利盈那一眼的話……
人家是為她這個皇帝操心嗎?人家是衝自己弟弟!他們這些重臣,有幾個真把她這個皇帝當回事?
花素律看看巴巴兒的武利盈,歪開眉眼,心想自己計較這些幹嘛?
她不顯心思地垂眼點頭:“那就依大將軍所言。”
抹過頭,對著身後那倆,花素律又道:“你們,起了個大早想必也沒來得及用吧?一起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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