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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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什麽,你定。”

    柯媚兒心中認定宗月歌胸無溝壑,倨傲的抬了抬下巴。

    宗月歌心中卻開始為難。自己一個現代人,學畜社畜了二十多年,可以說這古代的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總不能現場給大家夥表演一段二人轉吧

    “二位小姐,”一旁的宮人見無法決定,便走上前來,“如果不能決定,也可以抽簽,抽到什麽便比試什麽。”

    “你隨便抽。”柯媚兒抱著肩,麵上滿是無畏。

    宗月歌將手伸進宮女遞來的箱子,看了看在座位上,一臉關切鼓勵的宗凜,暗暗歎氣這次可能要讓父親失望了。

    “對詩。”

    隨著宮人唱出她抽出的簽,宗月歌竟鬆了一口氣,還好手氣不錯。

    “媚兒姐姐,你先。”

    柯媚兒斜睨了笑意盈盈的宗月歌一眼,隻以為她是不知者不畏,便不屑的開口道“那就以這起雲殿的‘起雲’二字為題,你可要聽仔細了。”

    柯媚兒是吏部主使,柯元的女兒,自幼便飽讀詩書。隻見她上前一步開口道“山色空靈雲落處,溪流繞潺當回時。”

    話音落地,便聽殿中眾人不住的讚歎。

    “柯小姐文采出眾啊。”

    “果真不愧是柯大人的女兒,您教女有方啊。”

    柯媚兒滿意的聽著,讓出當中的位置“到你了。”

    宗月歌環顧起雲殿一周,除卻宗凜和幾個他手下的領軍,眾人皆對柯媚兒交口稱讚。

    不對,還有一個人。那個黑衣男子,正盯著她。

    宗月歌努力忽視他的眼神,給出了自己的詩。

    “不若何日登高上,唯愛青柏最高枝。”

    此詩一出,舉殿靜默。

    宗月歌“汴京第一草包”的名聲早已名揚整個南梁,因而一時間沒有人相信她能做出這樣的詩。

    “好!”

    宗凜忽的起身拍掌“真不愧是我宗凜的女兒。”

    “這”柯媚兒的臉色青紅交加,“你作弊了!”

    “柯小姐,”一旁做裁判的宮人上前道,“所有比賽都在我的監察下,斷斷沒有作弊的可能。”

    柯媚兒被堵得說不出話,氣衝衝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將軍府四小姐,宗月歌獲勝!”

    這一聲宣判著實狠狠地嚇了北羨雲一跳。

    她竟是宗月歌?將軍府那個不能修煉的小姐,那日黑漆漆地掉進自己懷裏的女子?

    他呆愣地看著方才贏得比賽的少女回到自己的座位,心中不斷的盤算著。她不是和蕭承翼有婚約?怎麽還偷偷摸摸的在自己未婚夫的府裏逛?看來,蕭承翼想拉攏宗凜這事,就沒那麽簡單了。

    就在他左思右想之際,起雲殿中又響起一道聲音。

    “父皇,”蕭承翼跪在殿中行禮,“兒臣有一事相求。”

    蕭瑾本來正在思索宗月歌的這兩句詩,是否為宗凜授意,突然被自己跪在地上的兒子打斷。

    “什麽事?”

    “宗家四小姐,秀色難掩,百花羞顏;臻首娥眉,冶容姿鬢。如墮世神,吹花弄弦;質美如蘭,華馥比仙。兒臣欽慕已久,得幸能與月歌結締婚約,不勝欣喜。為解相思,兒臣請求,父皇應允兒臣與月歌小姐,盡快成婚。”

    起雲殿第二次陷入靜默。

    文臣武將不住的交換著眼神。若是三皇子真的和將軍府結親,那麽在儲君之位的爭奪上就有了極大的勝算,一些四皇子一派的大臣已經開始考慮向蕭承翼投誠;而夫人小姐這邊,氣氛更為冷凝以宗婉音為首的小姐們皆憤憤不平,柯媚兒更是氣紅了眼,不住的安慰著已經快要落下淚來,狠狠地絞著手帕的宗婉音。

    蕭瑾神色不明的看著蕭承翼,良久才道“哦?宗小姐也是這個意思?”

    宗凜的冷汗瞬間爬滿了後背。皇上這就是在直接質問他宗凜,是不是已經站隊三皇子了。他正要上前解釋,便見這件事的另一個主角,宗月歌站了出來。

    “回皇上,”宗月歌拱手道,“三殿下所說之事,也一度成為臣女的心病。臣女多年來,一直為與三殿下的婚約惶恐不安。一則,三殿下貌若潘安,才比聖傑,臣女每次想到,以三殿下的才德,將來會與臣女這樣無法修煉,德行有虧的女子成婚,便心生愧疚;二則,我南梁皇室的血脈,必得要最優秀的女子才能傳承,臣女自知不能勝任。因此臣女請求,解除與三殿下的婚約,以求殿下能覓得更為合適的意中人。”

    起雲殿第三次陷入沉默。

    北羨雲默默的看了這一出好戲,不由得高看了宗月歌幾分。看來這四小姐,不止有騙人的狡黠,更有為臣處事的智慧。

    她這話,可真是把蕭承翼的嘴堵了個全先是誇讚對方貶低自己,表達了自己不配為其妃子的意思,而後用南梁皇室最為看重的血脈傳承開刀,客觀層麵說出這樁婚姻的不合適,最後希望對方能找更好的女子,則是給了皇家十足的顏麵。本來是違逆之語,經她的口卻沒有讓皇帝感受到絲毫不愉,且全從兒女情長的角度考慮,沒有涉及到半分皇帝最關心的朝堂奪嫡之事。

    這宗四小姐,可真是個妙人。

    蕭瑾此刻也迷惑起來,坊間傳聞將軍府四小姐傾慕三皇子已久,今日看來,此言莫不是有人故意散播的。

    想到這,他陰沉的看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臉色一陣青白的蕭承翼,說道“宗小姐的意思,朕已經明曉,既如此,這樁婚事,就罷了。承翼,起來吧。”

    蕭承翼順從的站起身,又恢複到了人畜無害的溫和笑臉,看著宗月歌說“月歌,我可是有哪裏做的不好?”

    “三殿下,”宗月歌後退一步,道,“如今你我已沒有婚約,為了各自的名譽,殿下莫要在叫我月歌了。”

    蕭承翼剩下的話全堵在喉嚨。

    “若無事,臣女便回去了。”

    宗月歌沒有管他的臉色,回到座位,和一臉疑惑的宗婉音對視一眼後,自顧自倒了杯茶。

    茶還沒入口,便聽到上座一道嬌媚又怒氣衝衝的聲音。

    “豈有此理,你這廢物竟敢退我三哥的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