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婚禮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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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婉音和蕭承翼的婚事,在南梁並不算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因此成親這日也不似尋常大戶人家一般的紅妝十裏,張燈結彩。

    由於婚禮男方是皇子,除了皇室中人,來賓也都算是汴京城中的達官顯貴,宗婉音這邊則蕭條異常。宗凜出兵邊境,兩位小姐一個在宮中不便外出,一個稱病,都沒有出現,新娘的生母不是正室,更加不能參與皇室婚禮,因此婚禮的女方這邊,竟無一個娘家人到場。

    蕭承翼騎著馬,身後是載著宗婉音的喜轎,一路吹吹打打地來到了三皇子府。

    雙方都是南梁有名有姓的人,再加上婚前出了那樣一檔子事,此刻三皇子府門口早已圍滿了好事的百姓。

    “聽說了嗎,宗將軍昨夜已經帶兵出城了。”

    “今天可是他女兒大婚的日子,也不來參加?”

    “哎,出了那樣的事,要是我,也沒臉來參加婚禮,這二小姐倒是好厚的臉皮。”

    “難怪,你瞧,將軍府的人一個都沒來,就連宗將軍麾下的武官都無一人到場。”

    喜轎外眾人的議論一字不落的傳進宗婉音的耳朵裏,饒是她嫁給心上人的喜悅再強烈,此刻不由得有些氣憤。

    “喜轎到——”

    隨著司儀的一聲報喜,宗婉音滿麵嬌羞地看著一隻綴滿了寶石的細杆伸進了轎子,緩慢的將轎簾抬起。

    心上人的臉映入眼簾,宗婉音歡喜地將手放進他的手中,由自己的夫君扶下了喜轎。

    她跟著蕭承翼的腳步,跨過擺在門口的火盆,一步一步地來到了正廳。

    正廳內,皇帝蕭瑾位於正座之上,身後站著的是大太監張讓,蕭承璨和瑞安站在正廳的左側,麵上均無喜色。

    不知是不是司儀也覺得這樁婚事不太光彩,將整個拜堂的流程走的極快。

    “新嫁娘入洞房!”

    宗婉音戀戀不舍的看著蕭承翼,對方一身紅袍對她展顏一笑,任何人看起來都是一幅郎情妾意的美景。

    “稍微等我一會兒。”

    婚宴已經進行到了吃席的步驟,因著皇室中人的安全需要保障,皇上皇子們的席位設置在內殿之中。

    蕭瑾身體狀況早已大不如前,吃的極少,倒是四皇子蕭承璨,吃的十分暢快。

    “老四,”蕭瑾沉默地看了一會兒蕭承璨風卷殘雲的吃相,說,“國庫要空了嗎,竟將你餓成這樣?”

    “回父皇,”蕭承璨咽下一口菜,說,“三哥府上的菜色極好,尤其是這道釀鴨,唇齒留香。”

    “是嗎,”瑞安被他說的勾起的興致,夾起一塊鴨肉放入嘴中嚼了嚼,讚到,“果然不錯,父皇你也嚐嚐。”說著也給蕭瑾夾了一塊。

    蕭承璨倒是沒有想到,自己下了藥的菜,就這麽簡單的被瑞安夾給了蕭瑾,一時間麵露喜色。

    一旁的蕭承翼看著蕭瑾將那塊鴨肉送入嘴中。

    “父皇!”蕭承翼突然大喊,把一屋人嚇了一跳,“不要咽!”隻是他這聲勸阻為時已晚。

    “公主!皇上!”

    “來人,護駕!”

    蕭瑾和瑞安很快就被送回了皇宮,數位皇家醫者輪流上前診治,對視中均從對方眼中讀出了“玩完”的意思。

    “怎麽樣,皇上如何?”皇後立於床側,問眾位醫者。

    眾人麵露難色,還是一位年紀最大的醫者率先開口“娘娘,皇上中了毒。”

    “什麽毒?”

    “還未診出,隻是”那醫者說著,又停頓了起來。

    “隻是什麽?”皇後的臉上越發焦急。

    “隻是皇上身體過度勞累,早已不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再加上中了毒,這即便是解了毒,也是”

    未等年邁的醫者說完,皇後已經讀出了他的意思。

    “都下去。”

    “是。”

    醫者們陸陸續續地走出寢殿,路過了在寢殿門口跪成一排的兩位皇子。

    蕭承璨餘光注意到了醫者臉上的難色,得知自己目的達成,眼中閃過一分欣喜。

    “四弟。”

    他的欣喜被蕭承翼冰冷的兩個字打擾,他轉頭看向蕭承翼,問“三哥,何事?”

    “你覺得,此事是何人所為?”

    “三哥,父皇可是在你的婚宴上中了毒。”

    “父皇的確是在我府上中了毒,且是吃了那道釀鴨後才出的事,”蕭承翼說到這,壓低了聲線,“你並沒有吃那道釀鴨,對不對?”

    蕭承璨眼中的神色,由心願達成的愉悅突然轉變成陰謀被發現的慌亂。

    “三哥倒是觀察入微啊。”蕭承璨轉過頭麵向寢殿大門,“那你說,父皇這次能不能醒過來?”

    蕭承翼眼角瞟見張讓推門走了出來,忽然衝著麵前的寢殿伏身叩拜。

    “南梁三皇子蕭承翼,祈求上神,佑我父皇平安康樂!”

    蕭承璨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手嚇了一跳,一時間沒有看見張讓越來越近的身影,莫名其妙的看著蕭承翼。

    “三殿下,四殿下。”

    張讓的聲音又嚇了蕭承璨一跳,他猛地轉頭,見張讓站在他身邊。

    “皇後娘娘請二位進殿。”

    皇後是蕭承璨的生母,因此他無甚戒心的首先站了起來,走在蕭承翼身前,跟著張讓走進了寢殿。

    “娘娘,二位殿下到了。”

    “你先下去。”

    “是。”

    張讓出去後,偌大的寢殿便隻剩皇後,蕭承翼,蕭承璨,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蕭瑾,四個活人。

    “母後。”

    皇後見那二人彎腰行禮,並未說話,隻是淡淡地看著蕭瑾,眼中再無方才麵對醫者時的關切和痛楚。

    “今日這事,誰做的?”

    兩個皇子對視了一眼,還是蕭承璨先開了口。

    “回母後,兒臣不知。”

    皇後斜睨了一眼自己的骨肉,從他的表情中便知這事是他所為,心裏忽然有了一種“自己孩子終於長大了”的欣慰。

    “皇上中了毒,這段時間的政務便由你們二人共同分擔。”

    “是。”

    “承翼,你先出去,今日我和承璨守著,明日若是皇上還未醒,再由你來換班。”

    皇後顯而易見的偏心並未讓蕭承翼麵上有任何不虞,他順從的行了個禮,退出了寢殿,卻並未回府,還是直挺挺的跪在了寢殿門口。

    有些刺骨的夜風刮在蕭承翼的臉上,卻並未影響他大勢已成的好心情。

    三皇子府內,宗婉音在新房內,等待著她一夜未歸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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