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隻有宜周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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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月歌拾起偏厚的紙張。

    樹皮製成的紙張上,粗細不一的銀線,或深或重的勾勒出了一幅複雜的圖案,正和那日在宿祁,她從路邊攤上得到的那兩張紙如出一轍。

    宗月歌心中暗暗地覺得,此物並非凡品。或許,司劍長老要她看的,除去他寫給自己原身的母親的信以外,恐怕就是這個了。

    思量至此,宗月歌將紙張揣進袖袋,熄滅燭火,推開小屋的門走了出去。

    屋內久不見光,外麵的天色竟是已經漸暗了。宗月歌心中揣著司劍長老沉甸甸的秘密,走在回寢區的路上,隻覺得步履孱慢。

    宗月歌本是在低頭走路,路過的兩個修士的竊竊私語不偏不倚的飄進了她的耳朵。

    “她就是宗月歌?”

    “嗯。”

    “長得倒是漂亮,真沒想到,就是如此心狠手辣!”

    那被評價為心狠手辣的女子駐足,轉頭看向那二人,正疑惑著他們何出此言時,卻見那二人看了她一眼後,立馬快步走遠了。

    宗月歌半是迷惑,半是無語的路過了無數個這般的場景,終於是回到了自己的寢室。剛推開門,便見衛施施一臉複雜的坐在堂內,見她推門而入,便站起身,直勾勾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你這是在做什麽?”宗月歌終於問出了這個她憋了一路的問題。

    “你”昔日裏直爽的衛施施,此刻卻罕見的吞吞吐吐。

    “怎麽了?”

    “你自己做了什麽,還要問別人嗎?”竺歡紮耳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宗月歌扭頭,看竺歡一臉的幸災樂禍,還是不解。

    “他們說”衛施施遲疑的開口,“他們說你把司劍長老掐死了”

    原來是這件事。宗月歌了然,立馬又心生疑惑,按理說知道這事的沒有幾個人,建章長老也在場說明了不是她所為,怎麽現在滿學院的人都知道了?

    “若真是我殺的,你覺得我還能站在這兒嗎?”宗月歌對著衛施施說,“司劍長老之事另有原因。”

    衛施施原本就不相信宗月歌是那弑殺之人,此刻轉念一想,便想通了“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他們如此抹黑你,真是過分。”

    “誰知道你暗地裏使了什麽手段!”竺歡站在一旁,涼颼颼的說。

    “你——”衛施施剛想為宗月歌辯駁幾句,便被剛證明自己清白的宗月歌用眼神按住,然後她眼睜睜地看著剛進門的少女一步一步地邁到竺歡麵前,右手掌忽地張開,一柄刀憑空出現在她手中。

    宗月歌趁著麵前的竺歡還沒有反應過來,右手瞬間一抬,罪空刀便已經架到了竺歡的脖頸之上。

    “你——”這次說這個字的變成了竺歡。

    “剛得的刀,拿出來曬曬太陽而已,公主不必驚慌。”宗月歌湊到竺歡麵前,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二人間的距離極近,連鼻尖都仿佛要碰到一處。

    “你竟敢威脅我?”

    宗月歌看著麵前怒火中燒的竺歡公主,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劍塚內,那個來自東夷的女子說的話,眉頭皺了皺,一個有些冒險的想法便浮現了出來。

    罪空刀的分量不輕,壓得竺歡的肩膀一陣酸疼,她剛想發怒,便見宗月歌色臉色變得有些神秘莫測。

    “公主,你猜今日在劍塚內,我看見了誰?”宗月歌壓低了聲線,沒等竺歡回答便又繼續說道,“一個東夷來的女殺手,裝作是學院新生,來找我談合作。”

    竺歡臉色未變“合作?”

    宗月歌善解人意的為她解答困惑“她想同我合作,一道殺了同在劍塚之內的邢陶王子。”

    竺歡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抹暗色。那深沉的眼光轉瞬即逝,宗月歌險些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她見竺歡不語,心知她已經將此話聽進了心裏,勾起嘴角將罪空收起,轉身便進了自己的隔間內。

    三張紋路相似的墨綠色樹皮平鋪在桌麵上,宗月歌坐在桌前,已經凝視了桌麵良久,還是沒能看出這是什麽東西。

    已經是深夜,宗月歌打了個哈欠,將紙張收起,就要上床睡覺時,窗楞傳來的三聲富有節奏的敲擊瞬間就讓她清醒。

    她謹慎的將窗開了一個縫,一雙眼睛掃視著黑漆漆的窗外,空無一人。宗月歌狐疑的合上窗戶,隻以為那聲響是因為自己今日精神過於緊繃,產生的幻聽。

    “咚咚咚!”神秘的敲擊聲再次響起,原本就勞累困倦的宗月歌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她快步走到窗前,猛地一下推開窗,正想看是誰在裝神弄鬼,便聽一聲慘烈又壓抑的呼嚎。

    “哎呦!”

    涼颼颼的夜風灌進了宗月歌的衣領,她此刻身著一襲單衣,循著聲音探頭看向窗外,隻見宜周正捂著鼻子蹲在地上,抬頭看著自己,眼神中滿是控訴和指責。

    “對不住對不住,”宗月歌見狀趕忙道歉,待宜周的疼痛稍緩,問道,“你是來找衛施施的嗎?”

    “不是,我就是來找你的。”宜周站起身與她平視,忍著鼻梁的疼痛,“我家殿下,邀您在觀霜閣一敘。”

    “現在?”

    “對,就現在,殿下已經在等你了。”

    “好。”

    宜周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南梁的世家小姐,抬腿就邁出了窗框,一時間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連鼻梁的疼痛都忘了。

    宗月歌向前邁了幾步,又轉過身來,見宜周還一動不動,以為是自己方才開窗戶撞傷了他,忙問“你怎麽了,受傷了嗎?”

    “沒沒有”宜周有些呆愣的回到。

    “那走吧。”

    觀霜閣位於一條看起來稀鬆平常的溪流旁,宗月歌到了此處,便明白了這名字的由來。

    溪流旁種滿了垂絲細柳,空氣中水份充足,再加上現在本就是冬季,磐濟山頂的淩玄學院氣溫更低,垂下的枝條上便結滿了晶瑩的冰霜。從觀霜閣的窗戶向外望去,藍月高懸,冰霜剔透,再加上依靠在窗邊,那紫衣飄飄,芝蘭玉樹的公子,好一幅如夢如幻的美景。

    ------題外話------

    剛失戀又要幫自家殿下約會,還被殿下的約會對象用窗戶拍鼻梁,我願稱宜周為北羨雲的大冤種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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