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看一下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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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已經快要天亮。

    大雪停下,天光微亮,一指厚的雪在宗月歌的腳下嘎吱作響,冰冷的雪氣吸入肺中,倒是讓宗月歌的神色清明了不少。

    自打上次在黑岩林之戰後暈倒,她便深知不可長期熬夜的問題,思量著總歸目前荊城的形勢複雜,收到北楚皇的回信,最早還得半月時間,總歸現在自己無事,不如睡覺。

    可惜事不遂人願,宗月歌剛陷入昏睡不過一個時辰,便直愣愣地睜開了眼。

    無他,一柄帶著寒氣的彎刀,不偏不倚地刺在她的枕邊。

    宗月歌無聲咒罵了片刻,翻身下床披好衣服,對還在不停刺進屋內的刀置若罔聞,直接走到桌前,手執毛筆寫下了一篇告示。

    “宋裴儀!”

    少年應聲推門而入,見屋內地上散落著的兵器不由得冷在原地“這是”

    “不用管,”宗月歌聲音中還透露著濃濃的困倦。“把這個,貼在樓門口。”

    雕梁畫棟的二層小樓門口,正對峙著兩撥黑衣殺手,一波是西晉竺歡派來,一波是南梁蕭承翼派來。

    這些天,這兩方一直沒有放棄對宗月歌的暗殺,因此這兩波殺手的頭兒,也算是熟識了。

    “你們今天來的這麽早?”西晉方的殺手語氣中都帶了些熱絡,像是在拉家常般問對麵的南梁方殺手。

    “嗨,”被問的殺手揮了揮手,悠閑道,“反正荊城府衙現在群龍無首,他們幾個進來就像自己家一樣,什麽時候來還不一樣。”

    兩人相視一笑,如果這是一本小說,這兩人恐怕已經喜結連理了。

    “你們先來,還是我們先來?”西晉殺手詢問道,仿佛並不在乎宗月歌死在誰的手中。

    “上次是我們先,這次讓給你。”

    “好。”

    西晉殺手剛要召手下行動,麵前的大門卻忽然從裏麵打開了。

    一百來名殺手瞬間慌亂起來,還沒等他們匆忙躲起來,便見,推門出來的,是一名勁裝少年。

    少年走出來,很是司空見慣地看了他們一眼,便轉過身,將手上拿著的一張紙貼在牆上後,轉頭就進了樓內。

    兩撥殺手冷靜下來,都心生疑惑地湊到剛被貼上的告示前。

    “荊城事忙,本官更甚。為保各位的刺殺效率,本官有如下提議。

    自今日起,每一派來荊城,目的是刺殺荊城領兵宗月歌的殺手,不論出身,都要在門口標號箱處抽取自己得到手牌,憑借手牌上的號碼排序,按順序進行刺殺。

    每晚僅限一波殺手,刺殺時間定在每日未時,過時不候。

    每次刺殺的殺手,均要在本告示末尾登基。

    為激勵各位的刺殺動力,最終刺殺成功者,可從我的手下宋裴儀處,領取獎勵一份。

    諸位都是各國,各界有頭有臉的殺手,本官相信諸位定會遵守規則,維護一個和諧未定的刺殺環境。”

    眾人讀完,都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這封字跡醜陋的告示中,充斥著,滿滿的不屑,仿佛屋內的人,並不在意他們的刺殺。

    南梁殺手正要發作,便見方才進屋的少年又出來,手中帶著一個半人高的木箱,放在了告示前。

    宋裴儀其實一直憋著笑,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家小姐這般,對前來刺殺的殺手這麽滿不在乎的人,這般幽默新奇的處理方式,也引得他好奇異常。

    “各位,都派一個代表出來,抽手牌吧?”

    兩方殺手對視一眼,竟都認同的開始將手放進木箱。

    日子一天天過去,宗月歌的生活也平靜了下來。

    是夜,宗月歌坐在二樓的欄杆上,斜靠木柱,手上端著一盤桂花湯圓,對著站在門口的宋裴儀道“未時了,放人。”

    “是。”宋裴儀打開門,對著第一個邁進來的黑衣殺手說,“請出示手牌,在這裏登記。”

    這樣的情景每日都在上演,也算是幾方勢力無聊生活中的一份調劑。

    看著殺手登記好手牌,宗月歌才懶散地開了口。

    “張兄這幾天殺得可是沒有王兄勤啊,”宗月歌看向樓下打頭陣的黑衣人,這些日子,她倒是和幾方來刺殺她的實力的領頭人熟絡了。

    那黑衣人也放鬆下來,回道“這不是這幾天天太冷了,哥兒幾個都在客棧不想出門,刺殺的次數就少了點。”

    “張兄這般態度,也不怕邢陶王子怪罪?”

    “王子遠在西晉,哪裏管得上我們幾個。”黑衣人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言辭間滿是頂級社畜的摸魚姿態。

    “哎,這就對了,”宗月歌笑了起來,翻身跳下了樓,來到他麵前,召出罪空刀,“那麽努力做什麽,意思意思得了。”

    黑衣人也笑了笑,道“來比劃比劃?”

    這幾天宗月歌早已將他們的修為招式弄熟,不過半炷香,便結束了戰局。

    兩方都沒有你死我活的心思,意思著打了兩下也就收了刀劍。

    “行了,夜深了,哥幾個也該回去了。”領頭的黑衣殺手站定,帶著人走出了樓。

    樓外的冷風撲麵而來,殺手們都被凍得清明了幾分。

    “快走兩步!”被宗月歌稱作張兄的殺手揮了揮手,“荊城的冬天可真是冷。”

    “老大,我們真的不試試,拚一把宗月歌嗎?”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青澀的疑問。

    “你以為,宗月歌死了,我們能活?”張姓殺手聲線古怪,頭也不回的回答,“若是我們刺殺成功了,皇室為了臉麵,定會將我們除掉。”

    “所以倒不如混下去,等其他人把宗月歌殺了?”那人恍然大悟。

    “宗月歌死不了。”

    “什麽?現在可是有不下三波殺手在殺她。”

    “這麽些天了,你還沒看出來嗎?宗月歌,早已到了靈者境二階了。”

    那人目瞪口呆的冷在原地,良久才反應過來,大聲質詢道“那為何又讓我們去刺殺她,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

    可惜荊城的風雪太大,他的憤懣和不甘,在寒風中太微弱了。

    “趕緊走吧,今晚還要睡覺呢。”

    這廂,宗月歌也要睡了。

    “宋裴儀,收攤,睡覺。”她打了個哈欠往屋內走著。

    “好嘞。”少年應聲收拾,卻被出現在視野內的木質手牌攔住。

    “今天刺殺時間已經過了——”他說著抬起頭,聲音在見到對方臉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怎麽了?”宗月歌聞聲轉身,正見一抹紅色的身影站在一樓門口處,妖媚的眼尾上揚,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妖王卿黎?”

    卿黎輕佻的吹了聲口哨“小美人你還記得我。”

    宗月歌一見他就想起了上此次的窒息感,自然也沒什麽好臉色給他。

    “閣下請回吧。上古九印我都已經交給子真仙官了。”

    冰冷的聲線卻沒有凍壞樓下紅衣妖王的笑意“誰說我是來找你要上古九印的?我這次來,可是找小美人聊天的。”

    “還請,長話短說,有話直說。”宗月歌態度未變,冷聲說道。

    “好。”卿黎說著,眼神中多了一抹探究,“魔王出世了,正往荊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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