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再次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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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盧仁攛局,他們是很難聚在一塊的。

    王奇勝是東道主,在自個兒家的酒樓弄了個雅間,開了一桌。

    飯菜什麽的,都是挑揀最好的來的。

    這些商賈近幾日待在寧波,不僅貨物貨物得負擔租賃費,自己吃喝拉撒都得花錢。

    每個人多多少少的都曾到王奇勝的酒樓消費過,王奇勝即便本著回饋老顧客請這麽一桌,也不算吃虧。

    當然,王奇勝能夠請這麽一桌,完全是看在盧仁的麵子。

    盧仁那可是他的財神爺,若不是盧仁,他也不會這麽快就積累起這麽雄厚的身家的。

    王奇勝滿臉堆笑,端著酒壺從盧仁開始,親自給桌上的商賈蓄酒。

    端著酒杯,有人出言道“孫富那廝呢?他怎沒過來?前幾日他給我報信說,賣給我們瓷器那吳福實則是新晉吳王,今日倒不見他過來了。”

    隨之又有人接茬,道“給我也送了,那廝竟奸滑至此,為了能與盧將軍獨自合作,竟想出了如此歹毒的策略。”

    幾人出言紛紛評價著孫富的不是。

    反正他們相互之間都沒什麽好感,隨便揪出一個人讓他們評價,他們所給評價與孫富相比隻差不強。

    正當幾人嘰嘰喳喳說著,盧仁有了警惕性,反問道“孫富沒找過我,你們說孫富報信說吳福是吳王,究竟是怎麽回事?”

    孫富若想騙了他們,獨自去找盧仁合作,那也得找了盧仁啊。

    可現在的結果是連盧仁都沒找啊。

    “難道那廝尋了新的合作之人?”有人幽幽給出了一句。

    活躍在海上的不僅有盧仁一夥兒勢力,可還有倭寇。

    不過此種可能性很低,倭寇專行劫掠之事,完全沒有商路。

    最關鍵的是,倭寇沒有信義,與倭寇合作,完全是等於把手裏的東西白送。

    他們在最開始的時候,也是經過多方協調,才終於選擇的盧仁。

    現在沒必要,返回去重新走之前的老路。

    不知是誰脫口而出的想法被人否決後,還是由王奇勝出言介紹了些孫富所言的情況。

    聽到此,盧仁有了警惕。

    瞧著盧仁這般鄭重,幾個商賈也沒有了嘻嘻哈哈,紛紛鄭重了起來。

    沒有危機的時候,他們可以相互競爭,哪怕是爭的頭破血流也沒關係。

    一旦有了危機,那他們就需要精誠合作,共同應對的。

    他們能有現在這麽大的身家,這麽個道理還是清楚的。

    “盧將軍,孫東家說的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具體情況我們也沒細問,不如直接把他尋來,好生問問?”

    當初,他們就不相信孫富所說的,自然也就不會具體盤問了。

    盧仁比那些商賈更緊張,他在海上那就是土皇帝,一旦朝廷真的要出麵平息海患,那他所打拚下來的家業也將徹底付之一炬。

    “唯有如此了,你們遣個人把孫富喊過來,別說我在這裏。”

    不用盧仁安頓,他們也不會主動泄露的。

    盧仁的身份一旦被泄露,他們也將會受到牽連的。

    “行,我派人過去,我這裏用人方便。”王奇勝道。

    他的產業都在這裏,派出個人肯定是較為方便。

    那些商賈根基都不在這裏,身邊也就帶了那麽一兩個趁手之人,把人派出去,再有事情需要吩咐也很難尋到人。

    王奇勝的人派出去,所有人也不再有之前的把酒言歡了。

    麵前放著一桌子美味佳肴,一個個卻是愁眉不展。

    “幾位,要不先回去歇著,等孫富來了再說。”王奇勝道。

    即便一刻不停的從福州往過來趕,那也得需些功夫,他們總不能一直這般大眼瞪小眼的在這裏坐著啊。

    王奇勝這樣說,包括盧仁在內,誰都不願意走。

    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坐在一起那才能相互放心,若是分開回去歇著。

    誰能夠知道,他們各自出去後又會有什麽行動。

    萬一因此被朝廷盯上,難免不會懷疑這是他們之間有人告密所致。

    為了將來的合作,在想出應對之法後,他們最好的辦法還是要待在一起。

    從早上等到晚上,孫富終於到了。

    孫富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當初他們有多不信,現在臉被打的就有多痛。

    反倒是邀請他來的那些商賈有些尷尬。

    當初他們但凡多為一句,何必有現在這幅窘況。

    看來他們得多長個心眼,在沒有絕對事實麵前,不能輕易否定任何一個人。

    孫富在那些商賈麵前端架子,在盧仁麵前卻是客氣了很多。

    不管怎麽說,將來肯定還需盧仁往出去運貨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盧仁問道。

    孫富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了,道“江夏侯周德興前幾年去福建練兵,我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江夏侯,現在朝廷出了靖海之策,他擔心我會吃虧,便遣周公子來,告訴了我寫事情的真相,周公子也跟我過來了,你們也可見見他。”

    那些商賈各個都是搖錢樹,周驥巴不得結交呢。

    但在這些商賈麵前,卻是異常高冷。

    不管怎麽說,他畢竟都是勳戚子弟,在這些賤商跟前是得高人一等。

    態度傲慢,說話也帶著幾分陰陽怪氣,不過倒也順著孫富的話,說了一些朱大福的情況。

    那些商賈也沒把周驥所言全部聽進去,隻聽得了一句。

    吳福原名朱大福,是新晉吳王,被封了靖海大將軍。

    “你們有何屎沒擦幹淨我勸你們提早處理,若被他抓到把柄,什麽後果你們自己想去。”

    所謂將門虎子,現在不過隻一代之後,勳戚子弟大多還有父輩的威猛,周驥沉迷酒色,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看起來病病殃殃的,著實難有商賈所了解勳戚子弟的雄風。

    盧仁聽周驥說了這麽多,心下仍有懷疑。

    “你為何要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我們?要知這可是通敵叛國,要是被朱元璋知道了,你周家可是要誅滅九族的?”

    朝廷平海之事還未開始,你就把消息泄露了出去,不是通敵叛國又是什麽?

    若隻想要些好處,有的是機會,犯不著用這種方式。

    “你敢直呼陛下大名?你是張士誠,還是方國珍,亦或者是陳友諒的人?”

    周驥來告訴孫富朱大福的身份,本不過是私下交情。

    這般捅破盧仁的身份,的確不明智。

    若碰上那種心浮氣躁之人,那他還有的活嗎?

    幸好盧仁年歲大了,也不願在此上麵與一個小娃娃過多計較了。

    “我便就是我,何必再糾結於往事?”盧仁滿麵笑容地道。

    張士誠,方國珍,陳友諒都死了八百年,他們這些昔日的追隨者何必再言恢複舊主江山之事。

    這麽多年過去,一批又一批的隕落,他們也早就應該認清現實了。

    幾句對答,盧仁對周驥的懷疑仍為減輕。

    但凡周驥有幾分虎背熊腰,說話辦事哪怕是有幾分莽撞,盧仁都不消有他。

    就周驥這般吊兒郎當,玩世不恭,從哪兒看都不像是個勳戚子弟。

    不過,盧仁也謹慎雖不信周驥,但也不會相信朱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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