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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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與此同時,衛琦已經帶著人到達了精奇裏江和烏納河、吉魯河的交匯之地。
不同於羅刹人對畢喇土城的草率,這處駐地竟被羅刹人擴建成了堡壘狀的模樣,雖然看著很簡單粗糙,但城牆高且厚。
若對方龜縮在駐地裏,沒有大殺傷力的火器,很難攻打進去。除非付出大量傷亡代價,用攻城戰的模式,對對方發動進攻。
幸虧他們這次帶來了兩門小銅炮。
“就地休息,半個時辰後進攻。”
發下命令後,衛琦就勢坐在冰車上。
這次為了方便運送輜重和火器,以及節省體力,他們帶了六輛扒犁,從畢喇土城到這裏的路並不好走,馬是不行的,隻能用狗拉。
因為這次隨同的,還有以柴旺為首的三十多條大狗。
衛琦並沒有就此休息,而是先要把狗喂飽。
這次冰車隊的人隻跟來了幾個,負責駕車。當初教他們訓狗的部落人告訴他們,想要狗溫馴聽話,必須親手喂。
所以這些狗是不吃其他人喂的食物的。
衛琦因為喜歡這群狗,試著喂過對方,誰知狗非但沒有咬他,反而嗅了嗅他的手和身上的氣味後,竟願意吃他給的食物。
衛琦猜測是不是因為蘇勒那隻蠢狗經常圍著他打轉,把他的衣裳拖到地上,睡在上麵,所以自己身上帶著蘇勒的氣味,這群狗才會不敵視他?
當然,這一切隻是他猜測。
總之這種局麵對他來說是好事。
狗的吃食是洋芋拌肉湯,由於知道它們今天要出大力氣,臨出行前特意準備了許多做熟了的肉塊。
把肉塊連湯帶水煮了,拌進提前蒸熟的洋芋。
人也可以這麽吃,既暖和又能快速補足體力,不過在吃之前要加點佐料,不然難以下咽。
除了這以外,每人身上都帶著個小酒壺。
吃飽喝足,再喝兩口上好的神仙醉,隻是不一會兒,一群人便渾身熱氣騰騰,精力補滿。
將火堆就地用雪掩埋,一行人坐著狗車,向不遠處的羅刹人駐地靠近。
這一次黑城的人不像之前那次,穿的是臨時現湊的胸甲,而是經過軍備所多番改良製成的玄藤甲。
玄藤乃當地山裏特產的一種藤類,通體玄色,以刀斧劈砍極難砍斷,泡水浸油後方能編製。
編製時,兩層甲片中襯以多層浸濕後踩實的棉花,刀槍不入,火器也難以擊穿。
一開始軍備所做的是一體式的板甲,後來發現人的體格不同,而甲不貼身,防護能力有限,遂改成了紮甲。
紮甲雖不如板甲防禦麵大,但便於戰後修理,哪兒壞了取下哪塊甲片就行,而不像板甲需要重新大修。
整個甲體為玄色,是深沉的純黑,不見一絲反光。
所有人都十分寶貝他們身上的甲,因為他們都知道軍備所趕出來的這批甲,都在他們身上了。
而有了甲,他們將不再懼怕羅刹人的火/槍。
隨著一聲炮響,戰鬥自此開啟記。
羅刹人似乎沒有防備竟有人敢來打他們,堡壘中傳來陣陣慌亂之聲,甚至沒有形成有效的抵抗。
因為衛琦發現從堡牆裏往外射擊的羅刹人,不過寥寥幾人。
兩刻鍾後,堡門被轟開,黑城兵殺入城堡。
一個時辰後,所有羅刹人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部分淪為俘虜。
又過一會兒,衛璠也帶著人來了,同時來的還有被五花大綁的司棋洛夫。
見到堡裏慘狀,司棋洛夫驚恐交加,歇斯底裏。他沒想到在他看來十分堅固的城堡,竟如此容易就被人攻破了。
“你們都是群魔鬼!魔鬼!”
“嘿,你怎麽說話的?你們這群異族跑到咱們地盤上撒野,竟說我們是什麽魔鬼?!你們才是鬼,羅刹鬼!”
衛琦道:“行了,別廢話!把堡裏羅刹人的東西搜羅一下,送回黑城軍備所。其他人該修整的修整,該戒備的戒備。”
“俘虜交給你,你帶回畢喇土城問話,”這話是對衛璠說的。
“修整兩日,攻下他們另一個駐地。”
我還等著回去過年。不過這話衛琦沒說。
趕在年前,衛琦回來了。
福兒說他:“你去哪兒巡防,竟巡了這麽多日?”
“鄂博。”
就當福兒正要問鄂博是什麽,他又道:“鄂博就是界碑,界碑以內就是燕人領土,界碑是提醒外來人不要隨意進犯。”
“一塊破石頭能防住人不要進犯?”那這群羅刹人是打哪兒來的?
肯定是防不了的,但界碑卻不能少。
這次衛琦順著烏納河和吉魯河,搗掉了兩處羅刹人的駐地,他也是聽說這兩條的上遊有鄂博,才過去看了看。
確實就如福兒所言,就是兩塊破石頭,早已腐朽得不成樣子,連上麵的字都模糊不清了。
所以他又讓人弄了兩塊石頭,重新插在那個地方,除了用漢書寫明了是界碑以外,還讓人用羅刹國的話在上麵寫了兩句話,羅刹人擅入者,殺無赦。
這羅刹語自然是司棋洛夫提供的。
“羅刹人的野心可不小,那個司棋洛夫並沒有說實話。”衛琦又道。
聞言,福兒下意識望向衛傅。
經由衛傅解釋,福兒才知道怎麽回事。
司棋洛夫一開始被俘並不安分,直到見識了燕人對人用刑的手段後,在他口裏黑城的人就成了惡魔。
之後,自然是問什麽說什麽。
在他口裏,羅刹人不過是他們本國一些貴族組建探險隊為自己謀取財富,可直到打下這兩處駐地,通過逼供其他羅刹人才知曉,原來羅刹人早已從他們本國入侵到了鮮卑利亞。
也就是燕人所說的漠北和漠西這片地方。
並在此建起了一座叫雅庫克城,並以此為據點,往下在黑江的源頭石勒喀河建了一座叫石勒喀城的城堡。
這些事就發生在幾年前,所以他們再來馬穆爾河流域,根本不用再翻越興安嶺,順水而下即可。
羅刹人至今不知道司棋洛夫遠征隊的遭遇,但料想結果是不好的,因為一直沒見到遠征隊的人回去。
所以才會又聚集幾個隊伍,記想查探司棋洛夫遠征隊的境況。
說是查探,實際上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不過又是為下一次進犯做準備罷了。
“據說在他們羅刹國的西方,有一片遼闊的土地,住著很多西方人。他們從鮮卑利亞獲得的毛皮,被稱之為軟黃金,在這裏十分暢銷。可是鮮卑利亞氣候寒冷,糧食補給困難,他們聽說東南邊有一條大江,氣候較鮮卑利亞溫暖,有數不盡的毛皮和糧食,還有金礦。”
所以黑江流域就這麽被盯上了。
當然不僅如此,如果羅刹人的據點真跨越如此之長,除了水路外,應該還有陸路才對,而陸路則接壤呼倫貝爾。
“至於再多消息,就不知了,這些所謂的探險隊並非羅刹國本隊,不過是由一些強盜、匪徒、流浪人和農民的聚集,但背後卻有雅庫克城的督軍、貴族、商人的支持,不然他們也拿不到如此多的槍炮。”
“那這事是不是應該稟報朝廷?”福兒問。
“我已經稟報上去了。”衛傅道。
但他懷疑正武帝可能早就知道,不然為何將他派到這裏來?
本以為不過是座極北之地的邊疆之城,複雜的不過是當地勢力和族群混雜,現在才發現,好像並沒有那麽簡單。
很快就到了年節。
這一年聚在黑城的親人,比去年多了一倍不止。
可以這麽說,這世上讓福兒放心不下的幾個人,如今都在黑城,都陪在她的身邊,這讓她格外的安心和滿足。
時間進入正月,眼見臨近福兒的產期越來越近,她非但沒有提前發動的跡象,反而精神越來越好,越來越能吃。
之前是給她吃,她吃不進,現在是不敢讓她吃。
因為據趙秀芬和魏接生婆說,婦人在臨產前的一個月,胎兒是長得最快的,這時候娘吃下的東西,都會長成胎兒身上的肉。
如此一來,就會造成胎兒過大,生產時困難。
為此,趙秀芬親自出馬監督女兒。
一開始是讓衛傅監督的,可他這人平時挺有原則,碰上福兒就完全沒用了,求一求撒個嬌,他就給了,給了不說,還幫忙打掩護。
被趙秀芬發現一次後,立即剝奪了女婿監督女兒的權力,換她親自上陣。
其實福兒也知道,她這會兒多吃不好,但她管不住自己,越不給吃,心裏越想吃,火燒火燎的,有時一整天就尋思她要吃點什,或是飯多吃點,藏點什麽等會兒吃之類的事。
這下衛琦可笑了。
現世報啊!還說他成天就想著吃不?!
可他看福兒被她娘管的那樣,又覺得可憐,於是繼衛傅之後,又換成他給福兒偷渡吃食。
但他畢竟不如衛傅方便,給的也有限。
主要是趙秀芬就提防著他和他哥,甚至是大郎。
是的,大郎這個小家夥也給娘偷塞吃食,大多都是小半個饅頭或者小包子啥的,都是姥給他,他看娘沒吃的,就偷偷藏一點,背著姥給娘。
實際上他姥早就發現了,隻是小家夥人小,能藏得也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福兒覺得自己好悲催,她怎麽就記混到從兒子嘴裏撿吃食的地步了?
她決定了,等她生了以後,她肯定要好好的大吃一頓。
不,是幾頓。
“大郎,娘的孝順兒!”
吃完一個小包子後,福兒激動地把兒子摟在懷裏抱著親香。
“娘,你別急,等會我跟姥說,想吃糕點,藏一個給你。”
福兒點點頭:“嗯,娘不急,娘等著乖乖給娘吃的。你可比你爹有用多了,你爹一點用都沒!”
說著,她還嫌棄地翻了衛傅一眼。
衛傅瞅著這娘倆,啼笑皆非。
好吧,他是沒用,他沒法給媳婦偷藏小包子。
就這麽磨著磨著,正月十八這日,福兒終於發動了。
不出所料,生了個雙胎。
生產的過程還算順利,由於後麵把控了福兒的吃食,兩個孩子都不大,比當初的大郎小了一圈。
但十分康健,哭聲很是響亮。
兩個都是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