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二章 兄弟反目分生死,愛恨原來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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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少年四目相對,都愣在了當場,半晌都沒有言語,整整五年的離別,讓兩人從孩童長成了翩翩少年。許曠滿身的風塵,經曆了幾多的磨難,才來到了此處。當見到盧飛星的那一刻,忽然覺得自己又變成了當初的那個孩子,熱淚不自覺地湧了上來,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轉,好像有無數地委屈想向自己的大哥訴說,就像曾經無數個日夜一樣,隻要向盧大哥哭訴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盧飛星首先平複的心情,開口問道。
“我是,我是來找你的啊,你當年說會回來接我的,可是我怎麽也等不來,後來我參加了英雄宴,去了戮劍山莊,再後來我師父死了,我師父是柳葉刀--丁萬濤,是個大大的俠客,嗚。。。盧大哥,你到底去了哪裏了呀?”許曠越說越是語無倫次,最後再也忍不住眼淚,哭了出來,一直手不斷地擦拭眼淚,另一隻手伸出來,想去牽不遠處盧飛星的手。
盧飛星看見許曠伸手來牽自己,明顯有些猶豫,最後還是下定決心一般,向後退了一步。許曠伸手沒能抓住盧飛星,抬頭去看,發現盧飛星退後了幾步,便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你可知道,此地是何處?何人所居?”盧飛星示意許曠不要再上前,沉聲問道。
“此地是白霧山,乃是白雲仙的居所。”許曠很是奇怪,為什麽盧大哥與自己如此的生分,見盧大哥問話也隻能按下心中的疑惑,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你可知道這白雲仙是何許人物?他乃是仙家之流,不是凡人可以衝撞的,還不速速退去,念你無心之失,既往不咎。”盧飛星看了許曠一眼,認真的說道。
“我便是來找白雲仙師的,不過現在用不上了,找到你就不用找仙師打探消息了,盧大哥,我這裏有一肚子的事想要告訴你,我也成為了一個俠客,還見到了中山二俠本人,隻是他們和我們想象的並不一樣,若是你知道了恐怕會要失望,還有我還見到了書院第三子...”許曠正說的眉飛色舞,恨不得把自己這一路的經曆仔仔細細的說上一遍。
“小曠,既然你知道這裏是仙家所在,也應該知道此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回去吧。”盧飛星出聲打斷了喋喋不休的許曠,再次冷冷地下達了逐客令。
“哦,那也行,盧大哥你也和我一起回家吧。”許曠聽見盧飛星叫自己,心中又是一軟,那麽多年沒有聽見盧大哥叫自己的小曠,雖然有些奇怪盧大哥為什麽那麽不苟言笑,但還是老實的應承著。
“你我已經仙凡有別,能再見上一麵已是緣分,情分至此已斷,更不要再說什麽回家的傻話了,速速下山去吧。”盧飛星言語漸冷,毫不留情的說道。
“不可能的,盧大哥,我千辛萬苦才找到你的,你不能不要我了呀,我吃了啟靈丹,也是半個修士了,我也可以變成仙人的。”許曠聽見盧飛星的話,情緒不由的有些失控,不肯放棄的說道。
“吃顆丹藥就能修仙,真是迷了心竅了,那豈不是天下之人皆可修仙了?我勸你還是乖乖的下山去吧,不然別怪我不講兄弟之情。”盧飛星對許曠的言語嗤之以鼻,抬了抬手中的寶劍,就要趕許曠下山。
許曠心中此時難過萬分,戮劍山莊的生死搏鬥,師父丁萬濤的慘死,深坑中丹火焚身,這一樁柱一件件,歸根結底都是因為許曠出門找盧飛星引出來的,現在盧大哥是找到了,可是盧飛星卻一心求仙,不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了,怎麽能不讓許曠心如刀絞。
“如果我就是不走,你要如何不講兄弟之情?”許曠抬起頭來,雙眼含怒,直視盧飛星,仿佛要把他洞穿一般。
“若是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氣了。”盧飛星也目不斜視的望向許曠,完全無視許曠憤怒的雙眼,手中寶劍出鞘,劍尖指向了許曠所在的位置。
許曠已然要氣瘋了,自己不遠萬裏來尋找盧飛星,對方竟然對他兵戎相見,也從腰間拔出了斷刀,指向了盧飛星。
盧飛星見許曠執迷不悟,也不說話直接衝了上來,他啟動的同一時間,許曠也迎了上來,刀劍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一個照麵之後,兩人各自退回了原地。對望了一眼,兩人又再次戰在了一起,許曠自深坑出來以後,就一直使用這把他師父的斷刀作為行走江湖的兵刃,身後的霸天劍極少使用,一來是怕被識破的行藏,二來啟動這法兵的速度實在太慢,如果當場啟動,自己早就被切成八段了。但是如果一直拿在手中,這霸天劍太過鋒利,極容易誤傷,所以非到萬不得已,許曠是不會用它的。而且一路之上,許曠也把柳葉刀法給悟通了,可以說這柳葉刀法的招式已經不在當年的丁萬濤之下了。此時與盧飛星相鬥,許曠將柳葉刀法的招式盡數展開,時而如柳絲垂絛,時而如風裁柳葉,又時而如柳樹盤根。處處都是許曠的刀影。而盧飛星的招式大開大合,一柄遊龍寶劍,上下擺動,有虎嘯龍吟之聲,而且每次刀劍相交,許曠都感覺寶劍之上傳來的勁力都會強上一分,場麵也是從勢均力敵慢慢變更成了許曠的苦苦支撐。
交手了差不多有近百個回合,盧飛星忽然猛地竄上了半空,雙腳在上,大頭朝下,手中寶劍舉過頭頂,挽著劍花就向許曠。許曠見此情況,也沒有好辦法,隻能使了一招萬柳垂絲,將自己的周身防的潑水不進。不過這次許曠卻沒能防住盧飛星的劍招,當刀劍再次相交的時候,許曠隻覺得自己手中的斷刀被飛馳的馬場撞擊了一般,根本抵擋不住寶劍的攻擊,被擋了開來。緊接著許曠的門戶打開,身體完全暴露在了盧飛星的劍招之下,瞬時之間許曠萬念俱灰,隻有閉目等死。
都說人在死前會回憶自己的一生最快樂的時光,而在許曠的腦海中,都是自己和盧大哥打鬧的情景,忽然之間許曠好像明悟了什麽,他睜開了眼睛,抬起頭望向了那個從天而降,手中寶劍直指自己眉心的盧飛星,盧飛星的眼中一絲感情全無,仿佛是一個陌生人一般。但是此時的許曠卻堅信,盧飛星是不會殺死自己的,自己的盧大哥一直是自己的保護神,是絕不可能殺死自己的。那劍尖都已經要刺刀眉心了,許曠卻一動也不動,雙目直直的看著刺出這一劍的盧飛星,心中的信念絲毫沒有動搖,甚至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相信,盧大哥是不會殺自己的,哪怕是這份信任的代價是自己的性命也無怨無悔。當劍尖要刺入許曠眉心的一瞬間,這份信念也達到了最高值,許曠突然覺得自己周圍環境一震,眼前的盧飛星竟然仿佛一張畫一樣扭曲了起來,以胸膛為中心旋轉了起來,變成了一個漩渦,整個人在一刹那間旋成了一個黑點,隨即這個黑點就順著眉心進入了許曠的腦袋。
許曠發現周圍的景色也變化了起來,山洞,樹木,花草都不見,眼前隻有一個精致的小院,院裏有個竹屋,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正站在院前對自己輕笑。許曠剛想說話,突然感覺一陣天昏地暗,眼前一黑,向著院子的方向倒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曠才從昏迷中緩緩地蘇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案之上,一股異香飄散在小屋之內,清新脫俗的氣味讓許曠的精神一振,連絲絲的頭痛也緩解了不少。許曠打量四周,發現屋子的空間不大也不小,一邊的櫃子上擺滿了各種的書籍,另一邊是一張書案,正中是一個銅製的爐子,香氣似乎就是從這個爐子裏散發出來了的。
一個一身雪白的老人正端坐在書案之上,寫寫畫畫,極其認真,好像連許曠已經醒了也沒有發現。許曠不知是何情況,雖然焦急也不敢打擾到這個白衣老者,如果許曠猜測得沒錯得話,這個老者應該就是一溜煙--王三口中的白雲仙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那白衣老人才完成了自己的書寫,十分滿意的收起了紙筆,回頭望向了許曠所在的床案。
“你起來了啊,練氣一層都未到,竟然靈識就再次突破,還真是不多見啊。”白衣老人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許曠。
“仙師,有禮了,冒昧來此多有打擾,隻是不知在下的兄長現在何處?”許曠仔細看來沒發現盧飛星的蹤跡,有些著急的問道。
“不要叫仙師,你我都是同道之人,仙師隻是愚夫愚婦的稱法,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修士,比你早行了幾年罷了,你可以叫我白雲道長,也可直接叫我白雲。”白衣老者不急不慌的說道,看來眼許曠繼續說道:“這裏並沒有你的兄長。”
“不可能,剛才我還在和他大戰了白來個回合,最後他要刺我一劍,忽然就消失了。”許曠也不明白是什麽情況,隻能挑簡單的來說。
“這恐怕是小哥臆想出來的,我在屋子的周圍布了一個幻陣,為了驅趕周圍的山民。進入幻陣會看見自己親近之人勸自己離去,至於幻陣中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都是依著你自己心中所想發生的。一般的道友隻要靈識足夠強就不會被幻陣影響。小哥卻是在幻陣中靈識有所突破,脫陣而出了。”白雲道長一邊說,一邊如在要把許曠看透一般的仔細打量著許曠。
“什麽幻陣?道長你可不要誑我,我真的見到我盧大哥了,還拚鬥了半天,怎麽可能會是假的?”許曠聽了白雲道長的回複,突然激動了起來,腦袋之中突然又疼痛了起來。
白雲道人隻是說了一句,癡兒啊,就對著許曠一點,許曠頓時就感覺眼皮好重,再也沒把法睜開了,不一會就有進入了夢鄉,白雲道人搖了搖頭,又再次坐在了書案之前,開始書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