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九章 霹靂手段滅邪祟,咫尺天涯隕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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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崖之上辨不出時光流轉,許曠隻知道,陸陸續續的又來了十來人,都是凶神惡煞之徒,隻是上了這升天崖都沒有輕舉妄動,讓許曠有些不爽的是那個沒眉毛的怪人再也沒有攻擊其他的任何人,似乎之前的所作所為完全是針對許曠和蘇無言的一般。

    許曠望了一眼正在自己一旁盤膝的蘇無言,夕陽的暮光照在蘇無言的臉上泛出淡淡的紅光,將她的肌膚照的晶瑩剔透,粉雕玉琢一般,讓人看的煞是歡喜,許曠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蘇無言聽見聲音,張開了眼睛,有些疑惑地看了許曠一眼,詢問是否餓了,還說自己帶著幹糧可以分許曠一些。許曠連忙否認,臉上緋紅一片,低下頭不敢再看蘇無言。

    許曠還在無地自容,突然聽見迷魂林中又是一陣騷動,緊接著一股血腥之氣,撲麵而來,崖上之人多少手中都多少有幾條人命,除了許曠二人,也隻有那穿紅衣的女子稍稍皺了皺眉,其餘眾人都隻是有些好奇的望向了林子的方向。

    “總算走出這個該死的林子了,那個小子所說果然不假,這老乞丐的牌子果然是上這升天路的指引,不枉我大費周章。”一個聲音從林中傳了出來,緊接著就是一個身穿深紅色衣服的男子從林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提著一把長劍。長劍之上還未完全幹透的血跡,不斷的從劍尖滴落。

    許曠見到來人的模樣,立刻警惕了起來,因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連殺八人的醉三劍--白一堂,他穿的也不是紅衣,而是被所殺之人的血染紅了的,而且看他的樣子,分別不到一日,似乎又背上了幾條人命。許曠這兩年的經曆讓他成熟了不少,不會有伸張正義的衝動,但是對這個人還是有些不喜,不說他殺人手段殘忍,單是那神經質的樣子就讓人不願親近。

    正當眾人等還猜測來人身份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輕咳,吸引了所有崖上江湖中人的注意力。大家紛紛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了過去,幾個在一旁休息的人,也紛紛站了起來。

    “無量天尊,眾人可是來闖這升天路的嗎?時辰已到,該來的都已經來了,未來的也是與我派無緣。若有人要退出,此時自可回轉,一旦踏上此路,生死勿論。”不知何時升天崖的石碑之上站著一個中年道士,身著道袍,雙手插在袖中,雙眼半眯成一條細縫,有氣無力的對眾人說道。

    “道士,還囉嗦什麽,來到此地哪個不是孤注一擲,豁出了身家性命,怎麽會有人中途退出?快快劃下道來,這升天路是個什麽比法,拳腳還是兵刃,單挑還是群毆,你白爺爺都奉陪到底。”這白一堂又再次顯出了瘋狂的神情,一邊說話還一邊揮動手中的寶劍,極盡猖狂之色。

    “哪裏來的魔崽子,已經神魂顛倒了,還敢來闖升仙路,趁著道爺心情不錯,給我滾下山去吧!”這道人轉頭望向白一堂,好似才看見他一般,有些厭惡的說道。

    “那個被我大卸八塊的乞丐,可沒說這升天路還要選人的,這裏本來不就是走投無路之人的通天之門嗎?你這老狗,莫不是要騙你家爺爺?”白一堂聽那道人要趕自己走,頓時心生惡念,雙眼瘋狂之色更濃,直接向著那道人衝了上來,看來要和那道人做過一場。

    “你個作死的魔崽子,今天你的壽數到了。”那道人見白一堂衝了過來,自己站在原地紋絲未動,插在袖子裏的手伸出了一隻,一抬手飛出了一物,眼神好的看到這是一個石塊,隻有雞蛋大小。

    白一堂看見道士扔出東西,以為是暗器,不敢怠慢,立刻側身讓過了飛石的軌跡。但是修士的手段豈是普通人能知曉的?還沒等白一堂反應過來,那道士伸手一點那塊飛石,飛石轉瞬間就化做了一塊方圓數丈的巨石,猛地就向下落下。白一堂見到石頭落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使勁渾身解數向前猛衝,可終究是難逃巨石壓頂,狠狠的被拍平在地麵之上了,隻有一個腦袋露在了外麵。

    被如此巨石砸碎了全身,白一堂竟然一時間還沒有死透,難道還在發出野獸般的嚎叫,那道人微微蹙眉,心中有些不喜,對那巨石又是一點,巨石頓時騰空而起,飛到空中又大了一倍,徑直又砸了下來,這次白一堂被一擊砸成了肉醬,再也沒有了生氣。

    在場的眾人見到這樣場麵紛紛乍舌,如果之前他們中的大多數是因為走投無路而來闖這升天路的,現在才是真正認識到自己等人將要進入是何等神奇的世界,不由的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想法。

    那站在石碑上的道人,見白一堂被擊殺沒有顯出任何歡喜的表情,手再次一點,壓在白一堂身上的巨石就緩緩地升起來了,須臾之間,巨石又複化為一顆雞蛋大小地石頭被道士伸手接住,又放入了袖子管中。

    “各位如果無人退出,那麽試煉開始。”道人剛剛殺了一個窮凶極惡之人,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地事情罷了,繼續說道:“各位隻需從這裏趕到對麵崖上森林後方的石台之上,如果成功就能成為我離辰道門的一員,但若是丟了性命也怨不得旁人。”

    “如果闖關之中發現衝突,是否可以相鬥?會不會被取消入門的資格?”那紅衣女子貌似隨意的問道。

    “一旦開始試煉,則全憑本事,無論是誰,到達目的地才是最重要的。”道人是是而非的回應道。

    這道人又四下看了一眼,確認無人再要提問,於是念動法咒,化成了渺渺之煙,消失在了升天崖之中。一群人見道人消失,頓時一片混亂,紛紛聚在一起討論剛才發生之事。

    許曠還沒來得及問上兩句,蘇無言就開始和自己介紹了起來。剛才那個道人起碼有築基以上的修為,不然也無法操控如此威力的法器。那個白一堂顯然已經半瘋了,弑殺成性,神誌並不清明,雖然不知道練的是什麽功法,但是肯定是邪派魔功,身體的回複能力和生命力異於常人。這道人本不願管著凡塵之事,但奈何白一堂自己作死,妄圖挑戰高階修士,最後死無葬身之地了。

    雖然已經相處多日了,可許曠還有些不習慣蘇無言這種冷冰冰的話癆,隻是蘇無言說話雖然沒有感情,但是聲音卻是悅耳動聽,許曠也隻能過濾掉她的所說的內容,隻聽她的聲音,還不時點頭表示同意。

    “這什麽勞資懸崖,那麽寬怎麽可能跳的過去,那老道莫不是誆我們的吧?”一個眼角有疤的彪形大漢走到了懸崖邊上,往對麵看了過去,有些惱怒的說到,但是說到老道的時候身邊的一個矮個子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小心禍從口出,畢竟那灘肉泥還在崖上,疤臉漢子也知趣的閉口不言了。

    許曠聽到此言也向著斷崖的對岸望了過去。果然在目力的盡頭也有一片斷崖,與此處遙遙相望,隻不過隱藏在雲霧之間,若隱若現的,之前許曠打量此地的時候都沒能發現。許曠心中估算了一番,這距離怕是有七八十丈遠,要靠輕功跳過去,怕是頂尖的輕功高手也做不到。

    “這離辰道門要選些武林中人,並非為了為難我們,這越崖之法必然會有內情,不然就算是延雲道人這樣的輕功高手也不可能直接躍到對麵崖山。”蘇無言一邊說,一邊也在仔細的檢查升天崖的四周,想要看看有什麽可以憑借之物。

    一眾人等之中也有不少人有同樣的想法,也開始檢查斷崖。不過之前那紅衣少女和老道的一問一答卻讓眾人印象深刻,大家都刻意保持一定的距離,生怕有人暴起傷人。

    眾人之中忽然有人大笑出聲,隻見一個賊眉鼠眼的幹瘦男子,這男子之前還用黑布蒙著臉,現在扯去黑布露出了一張皮包骨頭的臉龐。他的身上背著兩根用黑布包裹著的細長杆子。

    “各位朋友,今天該著我竄天耗子——卞福給大家露上兩手,我就先行一步了。”隻見這個男子說完之後向眾人一抱拳,就朝著斷崖之外衝了出去,在踏到崖邊的一瞬間,他身後的黑布一抖,露出了一對翅膀。

    一眾人等皆是差異萬分,難道這家夥還是個人頭鳥身的怪物?定睛細看才發現,這翅膀不是真的,是以竹子為骨,獸皮為翼製作而成的。通體刷上了黑色,看上去仿若一體一般。

    卞福跳出懸崖,展開了翅膀,先是一墜,而後竟然真的飛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向著對麵山崖飛了過去。

    “這竄天耗子聽說是個慣偷,前一陣潛入菩提寺要偷舍利,被發現後竟然逃了出來,還真有些歪門邪道。”蘇無言望著在空中移動的卞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隨口向許曠解釋。

    許曠還想看看這個方法有什麽可以借鑒的地方,突然聽到人群中的驚呼之聲。有人在叫看那裏,許曠也順著眾人看向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有數隻翼展丈許的黑鷹從遠處的雲層之中鑽了出來,直向空中的卞福衝了過去。

    卞福顯然也是看見了黑鷹,急忙加速移動想要早些到達對岸,可是終究趕不上黑鷹的速度,三隻黑鷹直接圍了上來,卞福也算鎮靜,拔出一把片刀想要驅趕黑鷹,隻是幾隻黑鷹訓練有素,一隻黑鷹在前躲開了卞福的攻擊,另外兩隻伸出利爪抓住了卞福左右兩邊的翅膀,用力一扯,將翅膀撕成了碎片。

    卞福失去了翅膀,頓時身體一沉,就像一個落水的耗子,四肢亂蹬,卻毫無用處,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掉了下去。

    眾人還以為這卞福會就此摔死,沒想到下麵竟然還有一隻巨鷹一爪把他抓住。這巨鷹當然不是為了救他,巨鷹將他帶到半空再次扔下。其餘的黑鷹紛紛來啄食,鋒利的鳥喙不斷的從卞福的身上帶走血肉。有兩隻黑鷹伸出利爪分別抓住了卞福的胳膊和大腿,凶鳥同時揮動翅膀,硬生生的將卞福撕成了兩半,血肉四濺,其餘的黑鷹又來啄食,有一隻黑鷹幾下就啄斷了卞福的脖子,帶著他的千穿百孔的腦袋飛走了。其餘的黑鷹也滿足的帶著自己的收獲鑽入了雲層間。

    卞福在剛開始的時候還在發出慘叫,不一會兒就沒了生息。崖上的眾人看見這場血腥的屠殺,不禁膽寒,有幾個膽小的甚至想要退回迷魂林。可是這是迷魂林早已升起濃霧,根本看不清道路,迷霧之中還有黑影晃動,明顯來路早已被封。

    許曠也有些犯怵,不過卻談不上有多害怕,此時還在觀察其他人,隻見那之前偷襲自己和蘇無言的無眉怪人此時正站在升天崖的石碑之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