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十一 宰相府中顯端倪,奪魂飛魘再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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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曠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也是沒能反應過來,的確當年在中山大會上,中山二俠有說過當年殷坤殺過朝廷命官,卻沒想到殷坤殺的竟然是自己的父母,而如今知曉了,卻為時已晚,他早已手刃了殷坤,也不可能將他再殺一次了。
整個天牢裏麵一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許曠是陷入了回憶之中,而方泰安的則是知趣的沒有打擾許曠的沉思。過了好半晌,許曠才從回憶之中脫離了出來。
“我有一事不明,既然我們素未謀麵,你又是怎麽能認出我便是當年那個失散的孩童的?”許曠思索了半天,又開口問道。
“你和你母親長得十分相似,我在你來的第一天便認出了你,隻是開口詢問你的名諱,卻隻得了一個道號,無法確認此事。事後我思量再三,覺得你已走上了尋仙問道之路,也沒有必要扯上了這些紅塵俗世,所以也沒有再來相擾。這次我遭了大劫,自覺沒有幸免的可能,所以冒險一試,隻為了卻一樁心願。”方泰安挺起胸膛,雙目直視許曠的眼睛。
“宰相大人,就算你我之間有著血親,我也不便直接插手寧國的國事。如果宰相大人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不妨說出來,如果是要離開天牢什麽的,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麽難事!”許曠認真的對方泰安說道。
“曠兒,能再與你重逢實在是我死前最大的幸運了,雖然我這次被誣蔑謀反的確有栽贓嫁禍的原因。可是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國主對我的不信任。我一直反對國主對南蠻動兵,所以國主始終覺得我是壓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所以早就想將我搬走。如今國主已經羽翼豐滿,借著這個機會要將我的勢力連根拔起,所以無論我是否冤枉,結局都不會改變。”方泰安看著許曠的目光柔和了許多,聽見許曠要將自己從天牢救走,更是眼中泛起了淚光。
許曠聽了方泰安的話有些默然,其實雖然許曠對方泰安的話隻信了七八分,但是方泰安是自己的外公事情,許曠卻確信無疑。自己從小以為自己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在世上沒有親人,如今卻有這樣一個當朝宰相的外公,還真是讓許曠有些措手不及。雖然不願攪入這世俗間的紛爭,可是讓自己眼見自己的血親死在眼前,就算是數十年來都沒有聯絡之人,許曠也實在於心不忍。
“既然您不打算讓我救您,那千方百計地讓人把我帶到這裏所為何事?不會隻是單單想要認親那麽簡單吧?”許曠畢竟混跡了江湖多年,並沒有被突然而來的親情衝昏了頭腦。
“說來慚愧,的確還有一事想要曠兒你相幫。我這裏你不要擔心,是非自有公斷,念在我當朝多年,國主應該不會下死手。但是我曆經三朝,朝中黨羽眾多,敵人自然也不少。我自己不怕有事,可是當年你母親出嫁後,我竟然老來得子,有了一個男丁,他也算是你的舅舅,名叫方思清。我已經是半截入土的人了,生死並不放在心上。可是清兒卻是無辜的,我這裏有個不情之請,每屆的國師的地位都是超群的,他不受國法的製約,你是否可以前去我宅中,將你舅舅收入門下,這樣一來可以撇去和我的瓜葛,你也可以幫我照顧清兒幾天。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方泰安沒有隱瞞,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許曠聽了方泰安的要求,也是一頓,自己竟然還有一個舅舅,而且從方泰安的講述中可以聽出,這舅舅的年齡應該和自己相仿,心中也是感慨,這方泰安真是老當益壯啊。許曠想了一想,從之前那個雜役能夠將自己帶進來,方泰安還能將消息傳遞出去,他所說的不需要自己相助的話,恐怕並不是一句空話。而且許曠也有自己的想法,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許曠就多次落在幻境中,被眼前的景色所騙的情境。不管方泰安說了什麽,許曠最終都要去宰相府走上一遭,來認認真真地分辨事情的真偽,也好了解了解自己的母親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下定了決心,許曠朝著牢房中的方泰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保護好方思清,便轉身離開了天牢。
許曠從天牢中出來,頓時覺得今天的收獲著實有些多。不但知道了自己父母的經曆,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過惹到的麻煩也不算小,弄得不好,還要和整個寧國為敵,事情必須好好盤算一下。
許曠回到自己的庭院之後,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仔細想了一遍,知道要將自己的外公解救出來,還是要將這次所謂的謀反之案了解清楚。既然所有人都說這案子蹊蹺,方泰安也不可能這麽蠢將自己謀反的證據藏在自己的宅院中,所以此次有可能存在妖邪作祟,而妖邪作祟就是國師分內的事情了。想通了這一點,許曠便為宰相府之行做了一夜的準備,第二天一早,許曠便向著宰相府前行而去了。
許曠來得並不算太早,可是宰相府的門口卻人影稀疏,幾乎很少看見有人踏入宰相府的大門。大門的兩旁站著兩個兵丁。這兵丁一看便知道不是府上的護院,而是禦林軍中的兵丁。
許曠也沒有詫異,這宰相已經被打入天牢了,他的府上之人自然被軟禁了,府上人最後的結果自然要等案子做出最後的裁決才能知道。
許曠緩步走到兩個兵丁的麵前,兩個禦林軍同時伸出兵器將許曠攔下了腳步。
“道長請留步,這裏乃是朝廷重地,不可擅闖,請道長退回!”其中一個高一些的禦林軍的開口嗬斥。
許曠沒有開口,從懷裏掏出了一塊令牌,向兩個禦林軍展示了一下。這令牌是代表許曠國師身份的證明,當年燃火上人尋到盧飛星的時候也曾經出示過一塊可以讓當地官員俯首帖耳的令牌。自己的這塊令牌可是比當年燃火上人的那一塊厲害多了。
兩個兵丁看見許曠的令牌,立刻跪下給許曠行禮,表示自己不知是國師親臨,得罪的地方希望國師能夠海涵。許曠也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揮揮手讓兩人退到一邊,自己則一路向著丞相府的深處走了進去。兩個禦林軍見許曠進了宰相府,立刻商量了起來,還是讓高個子禦林軍待在原地,另一個禦林軍則出去找自己的上司說明情況。
許曠才走了沒幾步,就有一個胖嘟嘟的家夥從庭院的深處迎了上來。對方看見許曠,明顯有些疑惑但是轉瞬就消失了,並且滿臉堆笑地走向許曠。
“不知閣下是何人,怎麽通過了門口禦林軍的守衛來到此地的?”這個胖子雖然滿臉堆笑,但是看得出對許可提防有加。
“我是當朝的國師,受宰相大人的委托,來查實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又是何人?” 許曠麵色嚴肅的說道。
“我姓白,大家都叫我白叔,我是丞相府的管家。竟然國師大人是宰相大人找來的,我自然會全力支持,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我就可以了。”這個胖子笑嗬嗬的給許曠行了一個禮。
許曠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又打量了這個白總管一番,等了不少時候,這才開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許曠想要先去看看被發現謀反證據的丞相的書房,然後再去看看被軟禁的自己的舅舅。
白總管不愧是宰相府中的老人,很快就帶著許曠在書房中兜了一大圈,和許曠心中的預期一樣。在書房的現場沒有任何的線索殘留,既沒有江湖人士在梁上偷天換日的痕跡,也沒有修道人士使用道法留下的靈力波動。
許曠心中琢磨,如果真的不是方泰安做的叛國行為,那對方的手段這是高明,竟然讓自己完全看不出頭緒來。
許曠也並沒有糾結,而是又讓白總管帶著來到軟禁方思清的地方,這個地方同樣有禦林軍把守。這次許曠並沒有出示令牌,而是對著兩個守衛彈出了兩隻黑色的小蟲。這兩個隻小蟲分別落在兩個守衛的身上,不一會這兩個禦林軍便站著暈了過去。
這黑色的小蟲便是許曠許久不用奪魂飛魘,這小蟲子對付沒有靈識的人可謂屢試不爽,如今許曠要查案,正好用得上,便培育了一些。
沒了兩個禦林軍的阻攔,許曠很順利地見到了方思清。方思清雖然和許曠年歲相差不大,可是由於許曠已經修道修到了練氣九層,看上去要比方思清年輕不少。方思清已經是三綹長須,麵帶滄桑,見到許曠的時候也非常驚訝。當聽見許曠是受方泰安所托來保護自己的時候,竟然露出不屑的神色。並且表示自己不願與裏通外國,想要謀反之人為伍,也不需要許曠來救。
許曠聽了這話又好笑又好氣,方泰安千方百計要救自己的兒子,而他的兒子卻認定他乃是十惡不赦之人,不肯聽從自己父親的安排。不過許曠也沒有多說,關照方思清注意安全之後,便離開了宰相府。
白管家一直將許曠送到門口才離開,看似這半日的調查沒有絲毫的進展,可是許曠已經確認這宰相府中必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