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六十九 劍氣縱橫困清虛,靈光初動保延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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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雲道長和蔣無垠的幾個起落,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場的武林人士,大多都是內行,自然一眼就看出這無花劍莊的莊主年紀不大,但是本領卻是高強。雖然身手不能說比延雲道人高,但是在功力這方麵卻絕對要勝出一籌。

    延雲道長也是心驚,這無花劍莊的莊主自己上次見他,他尚在繈褓之中,如今這功力竟然已經超過了自己。雖然江湖比拚並不隻看功力高低,但是功力深厚的一番往往占些便宜。

    不過也沒有給延雲道長思考太久,與他對峙的蔣無垠大喝一聲,臉上青筋暴起,雙腿原地紮了一個馬步,兩隻手一同握住了巨劍,將劍高高地舉過了頭頂。延雲道長見到如此情景,突然生出不祥之感,也顧不得其他,雙腿發力,整個人拔地而起,直接跳到了半空之中。

    與此同時,蔣無垠的巨劍也向著延雲道長劈砍而出。這蔣無垠的樣子有些滑稽,那把巨劍之前他單手舞動的時候顯得遊刃有餘,可是此時雙手持劍,卻似乎力逾千鈞。這一劍劈成,離開衝上來的延雲道人還有數丈,似乎完全無法對延雲道人產生威脅。

    可是延雲道人在半空之中卻感到身體猶如墜入了冰窟之中,多年行走江湖練就的對危機的感應瘋狂地提醒著他,蔣無垠的這一招會危及到他的生命。延雲道長對自己的感應深信不疑,在空中顧不得其他,冒著氣血相衝的風險,強行在空中扭動身形,在半空之中做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勉強讓開了蔣無垠揮劍劈砍的方向。

    在場的一眾武林人士都覺得奇怪,明明空無一物,延雲道長為什麽要施展身法躲避。隻有許曠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一道純以內力激發的劍氣,這劍氣依著蔣無垠揮劍的方向激射而出。果然下一刻,沿著蔣無垠劈砍的方向的屋簷一角竟然炸裂了開來,嚇了眾俠一跳。有些人還在抱怨這無花劍莊的房屋也太不牢靠了,竟然在群俠畢至的時候坍塌,也太落莊主的麵子了。可還有一部分人見識廣博之人,卻是心下一顫,臉色都白了幾分。

    被驚到的人當中,要數延雲道長最為吃驚,之前可以說是生死一線,若是他晚躲一刻,怕是要和那屋簷一般裂開了。他在空中一旋,連忙和蔣無垠拉開了距離。

    “你莫不是修道之人?怎敢在這寧國界內任意妄為,難道不怕離辰嗎?”延雲道長將拂塵橫在身前,故作鎮定的問道。

    “你說的什麽胡話?我又不是道士修什麽道?我早說了三大派橫行已久,坐井觀天。如今你不是我的對手就汙蔑我無花劍莊肆意妄為,真是不可理喻。你說的什麽離辰難道也是貴派的前輩高人?我既然今天和你三派賭鬥,就不怕有人尋仇,你若是認輸下次無論誰來找回場子,我都會在此靜候!”蔣無垠聽見延雲道人的話,一臉不屑,用劍指著不遠處的延雲道長,

    聽到了蔣無垠的回答,延雲道人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在清虛門中待的日子久了,自然也聽過修道之人的隻言片語。如今見到蔣無垠的劍氣,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對方是修道之人的可能。於是他出言想要詐他一詐,可是從結果來看,這無花劍莊的莊主顯然不是所謂的修道之人,剛才所用的也非奇門法術,恐怕是真正的劍氣之術。

    想到這裏延雲道人反而覺得難辦了。這劍氣之術他聽說過,乃是利用內勁通過兵器放出,威力不容小覷,而且往往無影無形,一般人感知都無法感知到。讓人沒想到的是這無花劍莊的莊主竟然會這門功法,而且看樣子不像是初成,已經有了幾分火候,自己想要戰而勝之,恐怕有些困難了。

    蔣無垠看見延雲道人不回答,以為他要拖延時間,自然不肯讓他得逞,喊了聲得罪了,再次催動劍招,又向延雲道人隔空劈出了一劍。

    延雲道人還在沉思怎麽破開眼前的僵局,沒想到對方也非好相與,直接再次出手,也和自己分一個勝負。延雲道人見識了這劍氣的威力,如何敢硬接,腳下連跺地麵青磚,重新化作一片虛影,閃過了蔣無垠的一道劍氣。

    這一道劍氣直接在校場的地麵上劃出了一條深深的印記,卻沒有傷到延雲道人分毫,他已經躲到了校場了另一邊。蔣無垠似乎早有準備,也並不氣餒,轉身又揮出一劍。延雲道人見他揮劍,無奈之下便隻能再躲。隻是這一劍那蔣無垠竟然沒有放出劍氣,而隻是虛晃一槍,見延雲道人飛身而出,立刻向著延雲道人的落腳之地放出劍氣,嚇得延雲道人寒氣衝腦,甩出拂塵擊打地麵借力翻身,堪堪躲過了這一道的劍氣。

    兩人再次動手,根本沒有短兵相接,一個隔空揮劍,一個上下翻飛,似乎雜耍一般。可是圍觀之人都大氣不敢出一聲,因為這交錯縱橫布滿校場地麵的一道道深痕,無不昭示著蔣無垠劍氣的厲害,而延雲道人施展的輕功也是他們平生僅見。如今兩人雖不近身相鬥,可是其中的凶險程度絕不亞於任何一場絕世高手的對決。

    在這劍氣縱橫的校場之中,要說那個最無奈,恐怕就是施展出絕世輕功的延雲道人了,自己雖然在輕功上造詣匪淺,但是其他的本領也不算差,如今卻隻能被蔣無垠真假難比的劍氣圍在了其中,別說取勝了,就算要近這蔣無垠的身都不可能。隻能被劍氣追的四下躲閃,敗北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而此時看似一切盡在掌握的蔣無垠其實也並不好受,自己的劍氣可並非輕易可以發出的,需要消耗大量的內勁。這一劍又一劍的劈砍,都被延雲道人閃過,恐怕再沒多久自己就要力竭了。蔣無垠暗暗下定決心,要盡快結束比鬥。

    又虛晃一招,將延雲道人逼回了校場正中,蔣無垠氣運全身,一雙手臂已經變得通紅,就像是在被烈火炙燒一般。如此行事對蔣無垠的負擔也是與之前的劍氣不可同日而語,他的大喝一聲,臉上扭曲變形,似乎經曆著什麽痛苦的事情。

    蔣無垠雖然表現十分難受的樣子,但是手上的招數卻沒有絲毫停頓,竟然連續向延雲道人劈了數劍。看方向竟然將延雲道長的四周退路盡數封鎖,最後一劍直取了延雲道長的中宮。

    劈完了這幾劍,蔣無垠明顯也虛脫了,手臂鮮紅的顏色也褪去了,他急忙用劍撐住了自己的身體,以免自己在此時脫力倒地,變成了輸掉的那一個,無花劍莊以後恐怕就要變成江湖的笑柄了。

    許曠看見蔣無垠的招數,心中驚歎,這劍術竟然和五行劍牢有幾分相似,當年劉燁還真是天才人物,能將這術法轉成了江湖的招式。

    延雲道長聽見蔣無垠的大喝之聲,就知道不好,再一次將自己的輕功運用到了極致,一時間圍觀的一眾江湖人士似乎見到了幾個延雲道長的身影。這一劍招早已經將延雲道人的退路全部封死,他的輕功雖然厲害,卻無法突破劍氣的封鎖,隻能跳到了半空之中。而蔣無垠的最後一劍也在此時劈出,目標正是被困在半空的延雲道長。

    延雲道長看見蔣無垠向自己揮劍,知道這次恐怕要壞,卻已經無路可走,隻能硬抗這一道劍氣。劍氣還未及身,延雲道人就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向著自己直逼而來,恐怕不是自己能夠匹敵的。隻是如今再想其他也已經無用,隻能硬接蔣無垠這一記的劍氣,若是能夠接住,或許還有取勝之機,延雲道長也是將全身之力運於雙臂之上,抬手舉起拂塵擋在自己的身前。

    那劍氣行得極快,延雲道長才舉起浮塵一股巨力就撞在了他的拂塵之上,緊接著便聽見了哢嚓一聲脆響,竟然是延雲道長手中的浮塵斷裂的聲響。延雲道長聽見動靜便知道不好,自己的拂塵也是一件神兵利器,堅韌程度也是超群,當年被霸天劍一擊也沒有折斷,沒想到竟然折在了這裏。延雲道長有心閃躲,可是此時已經黔驢技窮,沒了後手,隻能閉目等死。

    見到這個情況,許曠抬起了手,想要對延雲道長救上一救。延雲道長是玉缺的長輩,和玉缺的情誼匪淺,也可以算是自己的長輩。雖然這江湖恩怨,本就是打打殺殺,下手的人還可以算是自己的弟子,但是見他死在自己的麵前,那此時若是讓玉缺知道了,難免埋怨,生出間隙,這並非許曠所願。所以在比試的最後關頭,許曠想要出手相助,至少要保住延雲道長的性命,也好給玉缺一個交代。可是還沒等許曠出手,便感到眼角一道青光閃耀,一張泛著靈光的紙符飛射而出,後發先至擋在了延雲道長和劍氣的當中。

    一聲巨響,延雲道人被劍氣的巨力擊中,直接飛出了數丈。一旁觀戰的玉離第一個坐不住了,連忙衝上前去查看,生怕延雲道長有個閃失,四周的武林人士也都覺得這延雲道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隻是還沒等玉離衝到身前,被擊飛了延雲道長已經重新爬了起來,一臉困惑的望向另一邊的蔣無垠。他可是親眼體會過這劍氣的威力,所以他自以為必然會被一劈為二,卻沒想到自己挨了一下雖然被擊飛了數丈,但是既然毫發無損,難道是這無花劍莊的莊主手下留情了?想到這裏延雲道人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蔣無垠,猶豫了再三,向著不遠處的蔣無垠抱了抱拳,低聲說道:“多謝蔣莊主手下留情,在下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