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八十五 奇法妙術問真情,麻衣神算露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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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帳外一片熱鬧,武威大將軍正在點齊兵馬,要去和南蠻國決一死戰,而大帳之內則安靜得有些嚇人。
一身道袍的許曠站在大帳正中一言不發,李鐵口的弟子則依然是進來時候的樣子,靜靜地站在許曠的身後仿佛入定了一般。大帳之中唯有李鐵口在一旁滿臉都是苦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最先熬不過的還是李鐵口,率先開口道:“道長有禮了,多年不見,沒想到道友已經入了離辰道門的外門弟子成了內門弟子中的翹楚,更委以重任,真是可喜可賀啊!”
許曠心下好笑,這李鐵口不說正事,一上來就攀關係,可以看出他的心虛,其中必然有些文章。許曠之所以端著架子,不搭理李鐵口便是為了試探這李鐵口弟子所說的是否有假,若是先行泄了氣後麵便不好進行了。現在李鐵口既然開口了,自己也正好借題發揮,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不敢,鐵口神斷李鐵口可是離辰域散修界響當當的人物,更是散修聯盟的一員,如今還來插手寧國的軍國大事,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啊!”許曠不陰不陽的回了一句。
“道友可不能亂說,這事情和散修聯盟沒有半點關係,的確是老道無意中得到了南蠻國想要劫掠寧國邊鎮的消息,這才將消息送入戎邊軍中。我們修道之人,雖然已和俗世沒了瓜葛,但修的是造化天成。這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忍生靈塗炭,這才做出了違反離辰道門不得幹涉世俗王朝的規矩,還望道友能夠諒解。”
許曠在李鐵口辯解的時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他的雙目,為的就是辨別他所說話的真假。不過李鐵口所說的每句話都誠懇異常,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思索了片刻,許曠這才再次開口:“李道友,並非在下不信你,但是職責所在,我作為離辰道門派在寧國的修士有義務甄別是否有人會對這離辰域修道根基造成損害。所以在下不得不要驗證一二。”
“你想如何驗證?”李鐵口有些猶豫地問。
“我有一道幻術,能堪破人心中所想,不知道李道友敢不敢讓我一試?”許曠雙目射出寒光,死死盯住李鐵口的麵孔,似乎隻有李鐵口反對便會出手。
“那你如何保證我的安全呢?”李鐵口知道此事不容他拒絕,但是還是皺著眉反問。
“就憑我這離辰道門內門弟子的身份,就憑這寧國國師的地位,就憑如今我還沒動手將你擒下!”許曠瞥了他一眼,沉下臉冷冷的說道。
李鐵口心有不甘地將手摸向了腰間,許曠將手摸在也不由得默默念起了法訣,準備預備突發的情況。
“師父,這離辰道門的前輩並沒有惡意,之前前輩也對我用過幻術,雖然會有片刻身不由己,但是對人卻沒有任何傷害。這本來就是一場誤會,若是各退一步也免得傷了和氣啊!”這時候一直沒開口的少年突然對著李鐵口說道。
“庚生,你個小兔崽子竟然吃裏扒外,我若是被他製住了,還不是身不由己。如何能夠輕易將性命交於他人之手?”李鐵口雖然表麵態度強硬,但是也不願意真的和許曠動手,於是轉頭去罵自己的徒弟,借此提出了心中的擔憂。
“師父你糊塗啊,這離辰道門的前輩為何要加害我們師徒呢?總不可能是貪圖我們身上那丁點的靈石吧,而且今日李威大將軍和吳都統都看見我們和這位前輩在一起,他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暗害我們。師父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許曠還沒開口,這叫庚生的少年已經迫不及待的勸解道。
聽了自己弟子說到自己的靈石,李鐵口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情,好不容易才壓了下去,想要反口訓斥徒弟,卻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臉上陰晴不定。
許曠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再次開口:“李道友不用擔心,我隻問你三個問題,你徒弟可在一邊觀看。”
聽到許曠的話,就好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李鐵口終於沒辦法再堅持下去,無奈地點了點頭。
見李鐵口同意了,許曠也沒有廢話,趁熱打鐵地放出了幻法無定環,並讓李鐵口放開心神,莫要抵抗。這幻法無定環雖然厲害,但是隻能讓修士陷入幻境,要想問出實情,還需要配合奪魂飛魘來用。隻是這奪魂飛魘極其柔弱,雖然可以控製普通人的心智。但是遇上修道之人,哪怕是初入練氣的修士,隻要有了靈識都可以輕易將其滅殺。必須先用幻術迷惑了修士的心智,再破開其靈識的防護,讓奪魂飛魘奪其心智,才能使被控製之人知無不言。
對於像李鐵口這樣厲害的修士,更是需要對方主動的配合,不然這奪魂之法根本無法施展。
由於此法許曠已經施展了幾次,而且李鐵口也依言未曾抵抗,許曠十分順利地控製了李鐵口的心神。
“此次你們到戎邊軍營來的目的是什麽?”許曠見準備就緒,也沒有耽擱,直接發問。
“我們來將南蠻軍襲擊邊鎮的消息告知李威將軍,以便將軍能在葫蘆穀的地方設下埋伏,剿滅南蠻十八寨的主力!”李鐵口此刻處於失神狀態,說起話來一字一頓,但是表達的意思卻十分清楚。
“你是否知道群山會?”許曠想了想,提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不知道!”這次李鐵口直接回答,說話依然毫無波瀾,不帶絲毫情感。
許曠聽了這個回答微微皺了皺眉頭,難道此事真的是巧合,並非是群山會安排的?但是不可能啊,之前白福可是提到過,到宰相府中查抄的是戎邊軍的人,而且其中的兵丁更是看懂了他的暗示,一定是群山會安排的。
如果問是否知道搜查宰相府的事情,很可能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知道,那如此線索便全斷了。而且這個問題其實可以之後直接去問李威大將軍來得更簡單,而且也能調查那些前去查抄宰相府的兵丁詢問內情。
見許曠問完了兩個問題停了下來,站在一旁的庚生有些著急。自己師父被迷了心竅,雖然自己之前保證不會有問題,可是俗話說得好夜長夢多,要是出了問題,自己可是擔當不起啊。雖然心中充滿忐忑,庚生還是鼓起勇氣,對著許曠說道:“前輩,可是有有什麽問題?怎麽不再問了?”
聽見庚生發問,許曠一愣,隨即發現自己思考的時間有些久,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繼續開口問道:“你這南蠻國的消息是從何打探而來的?”
對於這個問題,其實許曠並沒有抱什麽希望了,答案無非是從南蠻軍中泄露的,隻是想驗證下這消息是否真實,莫要真的讓吳耀祖他們落入了陷阱。
“是我師兄告訴我的。”李鐵口依然絲毫沒有思考,直接將答案脫口而出。
“你師兄?你師兄是何人?”許曠聽到了這個出乎他意料的回答,不由自主的發問。
“前輩,這是第四個問題了!”庚生站在一旁盡心盡職,雖然心中有些懼意,但是為了自己的師父還是怯怯地提醒許曠。
“我師兄乃是麻衣神算李三問。”李鐵口還陷在許曠的幻術中,自然不會提出異議,不急不緩地說出了答案。
許曠聽見庚生的提醒,老臉也是一紅,說好了問三個問題的,卻食言問了四個問題。不過許曠也是多年老江湖了,離開催動法訣,讓幻法無定環發出七彩靈光,晃得一旁的庚生一陣眼花。還沒等庚生反應過來,他便喚醒了李鐵口。
李鐵口脫離了幻境,望向許曠的眼神變化了頗多,可以看出其中多了幾絲敬畏之色。庚生此刻緩了過來,還想追問許曠怎麽不守約定,卻被李鐵口一個眼神製止了。
見許曠的測試已經完成了,李鐵口也自信沒有半分虛言,便向許曠拱了拱手,提出竟然此間事畢,他們師徒也要離開此地繼續雲遊修行了。當然其中有多少是因為對許曠的忌憚,不願在此地多逗留的,也隻有李鐵口自己知道了。
許曠自是沒有意見,雖然此事還有不少疑點,但是卻不能成為扣留李鐵口師徒的緣由。許曠暗自思索,此刻恐怕將他們放走才是上上之策。於是他向著李鐵口抱拳示意,說了幾句得罪了之類的客氣話,便送李鐵口師徒離開了大帳之中。
許曠將心中的疑惑捋了一遍,發現事情的關隘恐怕就在這李三的身上了,當年他初入皇城便見他和寧國國主李瑾相熟,當年將他逼走之後便再未見過,恐怕就是在暗中活動,如今他既然和此事有關,那必然逃不脫幹係。如今之計隻有先找到他,或許才能得知整件事情的緣由。
有了方向,許曠反而不急了,李鐵口師徒這對餌已經放出去了,自己隻要按圖索驥,必然能找到這麻衣神算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