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暫時無法組隊了。”

    “隻能過段時間，等隊伍之間互相打散消耗。”

    楊凡和李全真停在一顆大樹下休息。

    到得現在，除了元嬰期，所有生靈都有自己的隊伍，人數充足，拒絕加入。

    最近幾天遇到的，金丹七層以下的都在十個以上，最多一次有十七個，連金丹八層到圓滿的都五個一組。

    “我此前在黑色沼澤休息，出來後組過一次，六個戰到最後我靠法器取巧活了下來，多虧沒多久便遇見道友。”

    楊凡了然，原來她是這麽撐住的，“快了，還有不到五個月。”

    “戰爭結束後，道友有何打算？”

    “往西，死界的中心在那邊，出口在那的概率更大。”楊凡說著，心中突然想起諸葛瑾，得先找到她。

    歎了口氣繼續道：“到時境界被壓製，飛行速度慢，這裏範圍又這麽大，兩個四十九年未必找的到。”

    李全真默然片刻道：“道友不要放棄，若說誰能離開此處，也隻有你了，我，恐怕堅持不到那個時候。”

    楊凡微愣，轉瞬有些明白，問：“李道友多大了？”

    李全真眸子眨了下，看過去笑道：“你沒聽說女人的年齡都是秘密嗎？”

    如果換作別人，不管是同輩還是晚輩，她都不會這麽覺得。

    但你楊凡，才三十來歲，卻比我這三百多歲的老妖婆強那麽多，自信心都給打擊沒了，還來問年齡。

    楊凡點頭，估計是壽元快到了。

    李全真卻又說了出來：“三百八十九歲了。”

    楊凡‘哦’了一聲，“那也不用擔心，壽元還充足。”

    邁入金丹就有五百年壽元，隨著境界提升還會小幅度增長，她現在金丹六層，有接近六百年的壽元。

    李全真搖頭：“我壽元沒那麽長，隻有大概五百多一點。”

    楊凡詫異：“為什麽？”

    李全真搖了搖頭，自嘲笑道：“愛美呢，道友看我如今可像快四百歲的人？駐顏丹可沒這般好的效果，都是用生機換來的。”

    “……”楊凡無語，也沒必要這麽狠啊，損失幾十年壽元！

    果然，女修士對容貌比修為和壽元都看得重。

    不過確實，她麵容姣好皮膚細膩，滿滿的膠原蛋白，如果拋除穿著打扮和成熟氣質，妥妥的二十歲出頭的未婚小姑娘。

    頓了下，楊凡狐疑：“你記得進來死界多長時間？”

    李全真：“五年零九個月，未能記清天數。”

    楊凡心中一歎，“快六年了啊，也不知道外界怎麽樣。”

    說罷，楊凡起身，“走，元嬰來了！”

    李全真立馬運轉功法用死氣覆蓋身體，跟隨騰空，有隊友強悍神識的遠距離感知，她無需隨時隨刻用黑霧掩飾。

    “道友能否戰元嬰？”

    “沒試過。”

    “那便是有希望了。”

    數萬米後，楊凡換了個方向，“那邊又來一群，十六個！”

    半個月下來，兩人不斷改變方向，或遇到元嬰出沒，或遇到數量超過二十的群戰。

    一場戰鬥結束，兩人又馬不停蹄地飛遁，李全真胸口起伏，在黑霧中捏著靈石瘋狂吸收，喘息著道：“好像這一片的生靈多了起來。”

    她已經不在乎靈石的濃鬱靈氣會吸引死物的注意了，接連的苦戰，紅色晶石的吸收已經跟不上消耗。

    連楊凡的神識都下降到一萬以下，“可能是被元嬰期驅趕，戰圈縮小了。”

    李全真：“道友可知這古戰場範圍有多廣，若是躲到外圍邊界去是否會安全些？”

    最近兩場戰鬥楊凡沒用出分身，她猜測應該到一定極限了，真正的死亡危機來了。

    “我們都是往各個方向瞎衝亂撞，哪知道範圍有多大，要麽大到一年也飛不出去，要麽外圍有高階生靈守著，就像休憩地那樣。”

    三天後。

    兩人不可避免地對上了元嬰期，在他們對戰一支十三個死物組成的隊伍時，一隻暗紅色的骷髏殺了進來，而且是元嬰二層！

    嘭~嘭~嘭

    始一入戰場，暗紅骷髏便瞬間打爆了楊凡的三個分身。

    還剩下的一隻僵屍鑽入地下，一個陰兵和兩個石頭人朝不同方向飛逃。

    而暗紅骷髏殺完三個分身之後，似乎得到了驗證，直衝楊凡本體。

    楊凡眼皮一跳，剛做出反應，便感覺一道爪印拍在胸口，劇痛傳來，銀色盔甲跟著四分五裂，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倒飛，一個個分身同時化作點點熒光消散。

    “楊道友！”

    李全真臉色大變，第一時間做出應對，毫不猶豫地掐訣抬手一指，控製著項圈法器阻斷在楊凡和骷髏中間，嬌喝一聲‘爆’！

    用了幾百年的隨身法器果斷給爆了，她沒有別的手段能阻撓骷髏足夠時間和傷害，畢竟境界相差太多，還隔著一道元嬰天塹。

    轟~嗤嗤嗤~

    元氣爆炸，卷著灰雲衝霄，形成灰白色的蘑菇雲。

    更多的能量漣漪隨著法器碎片倒卷向骷髏，將其震得倒飛躲閃出去上千米，消失在視野。

    李全真一個閃身追上楊凡。

    楊凡已經止住退勢，運轉功法催動煞丹，全身浮現滾滾黑霧，“走！”

    他心裏駭然，親身接觸過才知道，自己對元嬰期的戰力低估了，錯的離譜。

    剛剛暗紅骷髏雖然出現得突兀，但在它打爆三具分身後，他也提前感知到了對方的動作，同時大腦下達了反擊抵擋的指令，可身體的反應卻慢了一步，隻來得及凝聚一層元氣護甲。

    心思電轉間，他還意識到一個非常簡單此前卻被自己忽略的問題——金丹和元嬰的區別。

    相對一般修士而言，他的神識高出太多，能清晰辨別出對方元嬰二層的境界，證明神識超過對方不少。

    戰同階和同一大境界，自然無往不利沒有任何問題，瞬秒或者輕鬆斬殺，畢竟他竅穴也開辟得足夠多，元氣充沛。

    但元嬰不一樣，元嬰修士能夠直接溝通天地，隨時隨地調動天地靈氣來使用。

    時間一長，此消彼長，絕對死路一條。

    如果說，他金丹三層能艱難將元嬰二層斬殺，同樣差八個小境界，等到他元嬰一層時，斬殺元嬰九層絕對要輕鬆許多。

    “之前我隻看到自己神識超強，覺得戰元嬰三層沒問題，卻忽略了境界相差太多，我的元氣可能跟不上。”

    “應對元嬰如果被纏住，時間拖得越久對我越危險。”

    想明白問題，楊凡吸了口氣，神識朝後一掃，身體橫移將李全真卷進自己的黑霧，施展鯤鵬遊急速飛遁。

    “你還好吧？”

    李全真心有餘悸，那隻暗紅骷髏氣息太強了，雖然不知道具體境界，但肯定是元嬰無疑了。

    不過此刻見楊凡隻是嘴角溢血，臉色還很正常雙目湛湛有神，放心不少。

    “沒事，小傷。”楊凡扭頭看了一眼，她麵色蒼白如紙，氣息紊亂，“倒是你，那是你的本命法器？”

    一起戰鬥多日，他辨別出她的銀色項圈是四品寶器，卻比他儲物戒裏的四品寶器威能強得多，應該是用自身精血祭煉過的本命法寶，自爆會有反噬，傷及神魂，對自身造成非常大的影響。

    李全真點頭，“我也隻能用它拖住片刻，無妨，若是能活著離開，重新再祭煉一件就好了。”

    楊凡猶豫了下，將葫蘆取出遞給她，“溫養神魂的，恢複得快些。”

    他覺得此前自己有點小氣了，喝孟婆湯的時候都躲在黑霧裏不讓她知曉，主要也是因為和她關係不親近，又不是同門弟子。

    但剛剛她卻毫不猶豫地自爆了本命法器。

    本命法寶對修士來說，那是等同於性命的存在，一損俱損，連鎖影響下，無異於將生死置之度外。

    不到生死關頭，沒有人會選擇自爆本命法器。

    李全真低頭看了眼葫蘆，美眸眨動，拔開塞子聞到排骨湯味，立馬想起曾在大峽穀見過楊凡喝這種乳白色的靈液。

    “多謝！”

    喝下幾大口孟婆湯，李全真臉色立馬有了好轉，將葫蘆遞還回去，心中雖然無比好奇，卻沒開口問。

    見楊凡也將葫蘆口送到嘴邊一連灌了許多口，她將目光移開，問：“追來了沒？”

    “追著呢，不到五千米，越來越近。”

    楊凡瘋狂催動鯤鵬遊，將速度提升到極限，但雙方的距離還是越來越近。

    “我感覺它盯上我了！”

    先前他施展天狐幻影分身與眾死物對戰，那骷髏可能暗中觀察過，所以一衝上來直接打爆分身，接著攻擊本體。

    楊凡目光閃爍，思索片刻取出一件銀色手鐲法器給她：“一會看情況，如果再次交戰，它不攻擊你，就趁亂分開走。”

    “分開？”李全真心中一緊。

    “對，如果真盯上我了，你跟著也沒多大作用還更危險，它稍微騰出手給你來一下你都擋不住，我還得分心。”

    李全真吸了口氣，“好！”

    話音落下，楊凡臉色一變，一掌印在李全真肩上送出去上百米，然後自己身體橫挪。

    原來的位置一道爪印將地麵抓出數道深溝，那暗紅骷髏施展了兩個瞬移來襲殺。

    瞬移！隻有達到元嬰期才可以施展的神通。

    “分開走！保重！”

    楊凡傳音，抬手丟出去一個爆炎術，急速飛遁。

    暗紅骷髏身型一閃，果然沒有理會李全真，直接朝他追去。

    李全真一咬牙，頭也不回地遠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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