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蘇未未便停了功法結束修煉。
    刷牙、洗臉、沐浴、梳頭……在全身鏡前比劃了一件又一件衣裳，最後才挑選了一套青色素紋漢服穿上。
    又在梳妝台前磨蹭半個多小時，反複修改最終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容，精致可人。
    “還成！”
    少女噙著盈盈笑意在鏡子前轉圈，青絲飄揚，衣擺浮動，一上一下相得益彰，美麗不可方物。
    確定沒有任何遺漏，蘇未未歡喜的出了房間，要去見親愛的師尊。
    五天，五天沒見了。
    感覺過了五年那麽久！
    但她從楊翡那得到消息，師尊今天一定會出來，時間剛剛好，太及時了！
    打出禁製關閉石門。
    準備騰空飛起，蘇未未動作微微一頓，眨眼嘀咕起來，“翡姐今天不會還來找我吧？”
    這幾天楊翡每天都找她，興趣愛好、修行心得、術法神通……什麽都聊，關係親密得已然成了閨蜜一般。
    “千萬別呀！”
    “我今天想跟師尊在一起。”
    “翡姐你下次吧，我陪你通宵！”
    心中祈禱念叨著，蘇未未朝山下飛去。
    沒一會落在楊凡家院子裏，探頭探腦往裏瞧，然後躡手躡腳進屋。
    等了一會，她鼓起勇氣，壯著膽子輕聲叫到：“師尊？”
    “師尊？”
    “師尊？”
    音量一次次加大，三次後確定，師尊不在！
    “還這麽早呢！”
    “早知道不化妝了！”
    她急忙跑出院子，往左右兩邊看了看，然後下坡走到石板路上，朝坐在門口抽旱煙的老頭問：“爺爺，有見到我師尊嗎？”
    “凡娃子出門嘍，說是去城裏。”
    “您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嗎？”
    “那不曉得。”
    “哦，謝謝爺爺。”
    蘇未未甜甜道謝，轉身的一瞬臉立馬垮下來，皺鼻嘟嘴，心情失落。
    返回楊凡家的院子，她坐到石凳上，百無聊賴地晃動著小腿，腳尖一下一下踢著石桌，讓精心準備的雪白長靴都沾上了點灰塵。
    “臭師尊！”
    “大壞蛋！”
    “奪了人家第一次卻不記得！”
    “疼死我了啊，現在想想都疼！”
    “對徒兒一點都不好！”
    “連我生日都不知道！”
    “……”
    在心中碎碎念說了一通，蘇未未鬱悶的心情平複了一些。
    其實她也不期待楊凡知道她的生日，成為師徒後兩人就分開，之後楊凡到了死界，回來又閉關、處理宗門事務，她不覺得楊凡有什麽途徑和機會得知她的生日。
    她隻是想今天能和師尊多待一會，吃個飯聊個天就行。
    “算啦！”
    “期待越多，失望越多……”
    “能做師尊的弟子已經是我上輩子修來天大的福分。”
    蘇未未從儲物戒拿出手機，準備刷視屏找點樂子，發現有條未讀微聊信息，點開一看，眼睛大睜。
    竟然是師尊發的！自從加了師尊微聊，還是第一次收到消息。
    “六點二十五，那會我應該在洗澡，難怪沒注意到……”
    快速點開，短短一行字，蘇未未反複認真看了兩遍，雀躍地一蹦而起，往院子外衝。
    “吼吼~”
    “師尊最好了！”
    下坡沒多遠，她又轉身跑回來，進到楊凡的臥室，從儲物戒裏取出從網上買來的新毯子鋪上。
    “搞定！”
    “差點都忘了！”
    蘇未未再次飛奔出門，一路笑嘻嘻地和同門打著招呼來到學生宿舍樓，雙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喊道：“小師弟！”
    沒一會，三樓一群小男孩趴在扶欄探出頭，許睿也在其中，“未未師姐，你找我？”
    “快下來！師尊找你！”
    “好！”
    等許睿下了樓，蘇未未牽著他往村口去。
    “師姐，師尊找我什麽事？”
    “哦，我也不知道，就說讓我們在村口等著，嗯，應該是去地下城吧。”
    ~~~~~~
    議事大殿，楊凡將七塊令牌給了死衛隊長肖今修，聽著他這幾天的工作匯報。
    才五天，就挖出來七個潛伏臥底！
    三個來自雲頂仙宮，一個秦家，一個葉家，兩個昆侖山玄天道的。
    不過修為都比較低，練氣五層以下。
    審問的結果，沒多大收獲，算是未啟動的暗子，沒傳遞什麽重要的消息。
    倒是上次雲頂仙宮能夠得知楊凡準確出關時間，是其中一個練氣四層臥底傳的消息。
    “人已經秘密關起來了，對外是說執行任務……”
    肖今修：“築基期弟子與我們修為相當，行事也比較謹慎，不能直接抓起來拷問，隻能暗中觀察找可疑線索，需要時間。”
    “嗯。”楊凡點頭，“不要引起宗門弟子騷動，那個李偉雄呢？”
    “嘴很硬，我們輪流上陣暫時沒挖出有用的情報，我懷疑他識海裏的禁製可能跟音節有關，說了什麽話就會直接觸動。”
    頓了下，沉吟著又道：“他應該不是各大宗門的，而且身份也不一般，除了死亡，可能還受到其它的威脅，不然不會這麽死扛。”
    楊凡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問：“人關在哪？”
    “地牢，演武場後麵，我帶您去。”
    “不用，你去忙吧。”
    “是！”肖今修躬身退下。
    楊翡問：“你要去？”
    “時間還早，看一眼。”
    “我就不去了，前天去過，血糊糊的。”
    楊凡出了大殿，身型一閃，幾個明滅就落到了演武場，問了一個弟子後，走向遠處一座黑色石殿。
    無人看守，隻有一道簡單的隔絕禁製。
    楊凡無聲無息穿過，探出神識一直下到地下三層，便聽到走廊盡頭傳來一聲聲‘啪啪啪’的響動。
    監牢內。
    李偉雄呈‘大’字型被綁在石柱上，全身上下血淋淋，歪著腦袋，口中鮮血連成線不斷往下滴。
    “你說你這麽撐著有意義麽？”
    啪~
    濃妝豔抹身穿旗袍將修長白腿暴露在空氣中的陳佳琪，一手拿著帶刺的皮鞭，另一隻手甩出一巴掌，扇得李偉雄腦袋晃動。
    “老實交代出來，即便識海裏有禁製，大師兄也可幫你解除。”
    啪~
    反手又一鞭子。
    “好死不如賴活著，你棄暗投明，興許還能有個光明前程。”
    啪~
    李偉雄腦袋徹底低垂。
    陳佳琪甩了甩手，捏著他的下頜抬起。
    “嘖嘖，還真是夠硬啊，要是我，第一天就招了，哦不，不用動刑我也招，世界如此美好，生活精彩多汁，活著不好嗎？”
    “噗~”一口血水吐了出來，正好落在陳佳琪嘴上。
    李偉雄聲音虛弱，含糊不清，“賤人…公交車……萬人騎……”
    陳佳琪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跡，絲毫不覺得惡心，用力捏著對方的下顎，揚眉獰笑，“賤人？公交車一塊錢投幣你都上不了，你有什麽用？啊？”
    說完，她退後兩步，往前揮了一下，將李偉雄本就破爛的衣服震碎了徹底。
    她蹲下瞧了瞧，‘咯咯’笑得歡樂，大熊顫動，伸出皮鞭撥了撥香腸。
    “人高馬大，原來是小蚯蚓。”
    “骨頭硬有什麽用，它又硬不起來。”
    “姐姐幫你！”
    說著她神念一動，右手出現一個鋼絲球，往前按去，邊放肆大笑，邊用力揉搓。
    似乎成為陰陽死衛，徹底讓她釋放出了內心壓製的殘忍天性。
    “呃啊~”
    伴隨著淒厲的慘叫，李偉雄的雕一片血肉模糊。
    監牢外楊凡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嘴角抽搐，心中暗道：夠狠夠變態！
    他選人的時候可不是隨便選的。
    這七人除了平平無奇的黑客韓羨霓，剩下六個都不是善於之輩，放電視電影裏都是反派人物。
    比如裏麵這個陳佳琪，資料裏顯示她十四歲被養父弓雖女幹，當場用剪刀反殺，剪下作案工具。
    她現在的私生活不檢點，被她玩弄的沒什麽，玩弄她的，沒一個有好下場。
    而在高中時期霸淩女同學，那都是小打小鬧……
    不多時，慘叫熄滅。
    陳佳琪嫌棄地將鋼絲球丟在一邊，拍了拍手掌起身，取出兩顆丹藥塞進李偉雄嘴裏，按著他的肩膀運轉元氣幫忙煉化。
    “不會讓你死的，姑奶奶還沒玩夠！”
    轉身的一刹那，陳佳琪臉上的笑容僵硬，急忙彎腰拜下，“見過大師兄！”
    接著又快速解釋，“剛剛說那話是審問的話術，師妹絕不會背叛陰陽宗，不會背叛大師兄！”
    楊凡撇了她一眼，麵無表情地掃視監考內各種各樣的刑具，“哪裏弄來的這些工具？”
    陳佳琪喉嚨蠕動，腰彎的更低，“大部分是肖今修去找鎮鬼門借的，剩下的是我們自己臨時湊的。”
    楊凡轉身離去，留下淡淡的聲音，“別光顧著玩，要結果。”
    “是！”
    一直到腳步聲遠去才敢抬頭，陳佳琪的後背早已遍布冷汗，大師兄就在身後，這麽近，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楊凡走出地下監牢，站在石殿門口，望了望天，看了看遠處演武場的弟子，心中一歎。
    “一個宗門想長久，要有心善之人為根，也要有狠辣之輩做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