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將浮城積木做得如此惟妙惟肖，又說可以借此研究出主動進入死界的方法。”
    “他應該看過不止一次空中浮城，再加上臨字訣，等於明說他到過死界！”
    “麵部骨骼線條分明，他這具身體本來年齡應該不大……”
    “卻有化神、甚至更高的境界，很顯然是來自某個秘境，墓穀秘境最有可能！”
    “第一次見他，墓穀秘境還沒打開，果然秘境中的古修士有暗中通往外界的方法。”
    “練氣三層，氣息平和無絲毫波動，應該不是隱匿修為的法門，而是直接將修為壓製封印了。”
    “而他烙印玉簡時，神識波動厲害，看來有傷在身，所以選擇與我交換，而不是明搶。”
    “……”
    楊凡走在桃江江畔的水泥道上，腦海中浮現一道道思緒，思索著關於風鵬的一切線索，莫名生出一股緊迫感。
    那是來自未知以及對方強大到無從反抗的壓力。
    “小黑也太幹脆了，直接就裝死！”
    “還是得靠自己，先恢複，把境界提升上去！”
    寒風冷冽，行到偏僻處，楊凡身型一閃到了高空，化作一個黑點朝永和村飛去。
    半個多小時後，他落在村裏祠堂前殿。
    一個盤膝打坐的弟子倏地睜眼，急忙起身拜下，“大師兄！”
    “嗯，有沒有異常？”
    “剛看過，大師姐和牛長老的魂牌完好無損，現在每天每隔一個小時我都會看一眼。”
    “好，盯緊了。”
    楊凡閃身出了祠堂，準備回家，瞥見遠處教學樓還亮著燈，猶豫了下，落了過去。
    房門敞開，辦公室裏，林佳默坐在沙發上，手上捧著書神情專注，雙腳放在木盆裏泡著，升騰著縷縷熱氣。
    楊凡敲了敲門走進去，“這麽晚還不休息？”
    林佳默抬頭露出微笑，“嗯，一會就回宿舍，泡完……”
    說著，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她把書放下，快速將雙腳從木盆裏抽出，拿起旁邊的白色幹毛巾裹住，才慢慢擦拭起來。
    動作很快，時間很短。
    但楊凡還是看到了，一雙玉足纖細光潔，就像小孩子的一樣，完全無法想象這是生在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身上。
    小巧精致，美得驚心動魄，用任何詞語來形容都顯得單調蒼白。
    三寸金蓮，說的就是她。
    一時間楊凡都愣了下，懷疑她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從小裹腳。
    雖然這樣的風俗早已被廢除，但大夏依舊有少部分偏僻地區沿襲著。
    林佳默的臉蛋微紅有些不自然，注意到楊凡的表情，索性不再掩飾，細心擦幹，穿上白色襪子，沒入棉鞋。
    她撫了撫大衣衣擺，嘴角帶著點自嘲的意味笑道：“小時候奶奶說我生了對玉足，將來一定會長成大美人，有旺夫相，所以我三歲開始就纏腳。”
    楊凡默然片刻，道：“確實長成大美女了。”
    林佳默搖頭，“很疼，很長一段時間我走路都是瘸的，趁奶奶母親不注意，經常自己扯掉，被發現就要挨一頓板子，直到八歲後，發現即便不纏它也不再長，才算結束。”
    “……”楊凡無言，也就是說著，這是一雙八歲小女孩的腳。
    林佳默轉移話題：“這麽晚，你找我有事？”
    “見你這亮著燈，過來看看。”頓了下，楊凡繼續道：“如果你不準備休息的話，幫我算一卦。”
    “你？”林佳默詫異，睫毛撲閃，嘴角翹起一絲弧度，“上次不是說別算你嗎？”
    “不是我，沈欣桐和牛穀雨。”
    林佳默點頭，笑道：“那也用不著我吧，你的道行比我深。”
    “我傷勢還沒恢複。”他的推演需要神識支撐。
    “好。”
    “需要生辰八字嗎？”
    “不用，給我她們使用或者接觸過的東西就行。”
    楊凡在儲物戒翻找了會，取出一把梳子，和一個太陽鏡。
    林佳默接過兩樣物品，握在掌心仔細看了看，然後從兜裏摸出三枚古銅錢，端坐身子，合握銅錢開始搖晃。
    楊凡暗暗注視著，頗感驚奇，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修為支撐，但她將古錢幣撒在茶幾上的一刻，整個房間內的空氣似乎都按照某種軌跡流動起來。
    玄學，還真是夠玄。
    蔥蔥玉指不斷掐算，連續十二次古錢幣落下，林佳默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最後露出一絲微笑，道：
    “有段時間沒和她們接觸了，我根據你和她們的因果，算了個大概，三年內氣運昌隆，一帆風順。”
    楊凡心裏鬆了口氣，“三年後呢？”
    林佳默笑道：“你還真貪心啊，再算，我就暈倒了。”
    “抱歉。”楊凡笑著在她對麵坐下，取出銀針消毒，一邊好奇道：“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你這卜掛是什麽原理？”
    林佳默抬手扶了下眼鏡，雙手揉著太陽穴，“大概是我的眼睛吧，雖然近視嚴重，但可以看到，或者說感知到很多別人察覺不到的東西，然後在腦海中形成因果線，比如……”
    他在楊凡身上認真看了看，“比如，你剛剛去過祠堂，周身有些香燭燃開的粉塵，嗯，之前在江邊待過，夾雜著燒烤油煙味的江水氣息，我可以根據這些信息進行推演。”
    “……”楊凡無語，驚為天人，卻也理解。
    仙瞳靈體，氣海在瞳孔內，邁入修行後，就算是修為高深的修士施展極速，在她眼裏也如同蝸牛，還能根據軌跡預判對手的動作。
    林佳默抿唇一笑，“在這個基礎上，我還學了不少相關的卜算之術，龍虎山天師教的八卦風水，鎮鬼門的推背圖，外國的塔羅牌等等，我現在用的這一套方法是我自己總結出來的，暫時沒出過錯。”
    頓了下繼續道：“你給的造化心經，屬於推演之道的另一個分支層麵，需要修為支撐，我暫時用不了，不過也受益匪淺。”
    楊凡點頭，起身走過去，“我幫你針灸，緩解下疲勞。”
    林佳默看著寒光閃爍的長長的銀針，默了下問：“疼嗎？”
    “不疼，兩下就好，放輕鬆。”
    在林佳默閉上眼睛睫毛顫動時，楊凡就已經快速在她兩邊太陽穴上快速紮下，又收起，“好了！”
    這就好了……林佳默眨眼，仔細感知了下，果然大腦一片清明，比睡一覺還清爽，笑道：“還真是，謝謝。”
    “那不打擾你了，早點回去休息。”
    “嗯。”
    等到楊凡走到門口，林佳默出聲叫住，“楊凡！”
    楊凡疑惑扭頭：“怎麽？”
    林佳默搖了搖頭：“沒事，晚安。”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