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歎了口氣，將一塊月牙石頭吊墜的項鏈拿了出來。
    “很抱歉，我隻能幫你到這裏。”
    胡德誌將石頭戴在了妹妹的脖子上，對著男人鞠了一躬。
    “已經足夠了！”
    站在一旁的男人拍了拍胡德誌的肩膀。
    “跟我來吧，還有些準備工作要做。”
    胡德誌點了點頭握緊了妹妹的手，跟著他離開了麵館。
    “我叫席飛，你可以叫我阿飛。”
    “胡德誌。”
    “你得罪了一個舊日吧？”
    “你怎麽知道？”
    “在這個絕望的城市裏，每一位舊日的動向我們都掌握的十分清楚。”
    三人一路走到了一處民房，明亮的的燈光帶給了胡德誌些許安全感。
    招呼著妹妹躺到床上，席飛拉著胡德誌坐在了客廳。
    “你現在的情況很複雜，一位舊日和畫家都在盯著，而我的能力也隻能保全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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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德誌想都沒想，直接開口。
    “讓我妹妹活下去！”
    席飛將一個羊皮紙放在了桌麵上。
    “現在我有兩個辦法，其一我能護住她一個月，一個月後你來接她走。”
    “第二種呢？”
    “用你的靈魂為代價，喚醒古神的力量讓你妹妹成為侍者。”
    “侍者？”
    “相當於皇帝身邊的貼身侍衛，古神會護她安全。”
    通俗易懂的解釋讓胡德誌下定了決心。
    “第二種，她應該一直活下去。”
    席飛嘴角揚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將羊皮紙遞給了胡德誌。
    “時間緊，爭取趁著天亮之前把法陣布置完，越早成為侍者她就越安全。”
    胡德誌絲毫沒察覺到有什麽問題，跟隨著席飛在客廳布置起了法陣。
    時間如同流水一般劃過，一件件類似於枯木的東西全都擺放在了客廳裏。
    從遠處看去，像極了六芒星。
    “還有兩個小時天亮，要說什麽就和你妹妹說吧。”
    胡德誌看著走下樓梯的小女孩，內心一陣酸楚。
    將身上僅剩的三十貝交到了她的手裏。
    “乖，一會配合哥哥完成個儀式。”
    “嗯，我都聽哥哥的！”
    小女孩的眼眶微微發紅，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雖然小，但絕對不傻。
    今天的經曆足夠讓她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開始吧！”
    胡德誌扭過了頭，將小女孩放在了法陣的最中央，自己坐在了六芒星的角落。
    隨著一節枯木被點燃，一陣淡黃色的光芒縈繞在了整個房間。
    全身被撕裂的痛苦瞬間就傳遍了胡德誌的身體。
    “真是令人愉悅的痛楚呢！”
    席飛嘴角掛著笑容，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一套保安服。
    胡德誌的大腦仿佛被重錘砸中，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畫家尖銳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真是無知啊，這麽容易就放棄了監護人的身份。”
    胡德誌忍著身體的痛苦看著迎麵走來的畫家。
    過往的種種在大腦中一閃而過。
    一個個疑點全都冒了出來。
    畫家的離開，一路上的豬頭人，環衛工人，麵館……
    從自己見到畫家的那一刻就陷入了一個針對於自己的局。
    豬肉人的速度並不慢，甚至遠超常人。
    畫家隻有兩個人，怎麽可能輕易的擺脫？
    怎麽可能就那麽巧合，路上正好有一個環衛工人在等著自己。
    又恰巧有一個麵館可以解決麻煩。
    一切都太過順利，太過巧合。
    “看起來還不笨，想明白了？”
    畫家帶著戲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胡德誌緊咬著牙發出了最後的疑問。
    “那個豬頭人到底是什麽東西？”
    畫家的目光朝著一個方向看了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真是令人愉悅的絕望啊！”
    胡德誌的意識已經開始了模糊，帶著最後一絲力氣看向了妹妹。
    鮮血染紅了她瘦弱的身體，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她的喉嚨內傳了出來。
    “哥哥，馨馨吃到肉了，好開心……”
    【恭喜您得到了一個不那麽圓滿的結局，獲得通關卡碎片x1，一個染血的小熊。】
    耳邊的聲音絲毫沒能引起胡德誌的注意，慘笑遍布在了臉上。
    突然間，一抹劇痛從胸口傳來。
    黑暗的房間內，一個像極了蜥蜴的人形怪物將他的心髒擊穿。
    【觸犯規則，您死了，本次損失：一枚通關卡碎片。】
    黑暗籠罩了胡德誌，情急之下，他隻來得及將一個沾滿了血跡的小熊抱在了懷裏。
    再度睜開眼睛，胡德誌摘下了眼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時的他說不上自己是一個什麽心情。
    後悔，悲傷，憤怒，種種情緒全都湧上了心頭。
    張老板喜歡在精神上折磨遊客，但某個小道士和他有著明顯的區別。
    兩人交流出來的結果，是從肉體，精神，心理三個層麵全方位打擊。
    看看現在的胡德誌就知道了，這短短的兩個小時已經給他留下了一輩子都不可磨滅的印象。
    甚至這孩子以後看見玩具熊都能產生心理陰影。
    而像這種極其治愈的故事，張北足足整理了九百個。
    甚至還有更為治愈的九十九個，暫時還沒有遊客觸發。
    胡德誌在地麵上坐了許久，隨後緩緩站起了身子，帶著一雙複雜的眼神找到了躺椅上的張老板。
    地麵上又多了十多個躺下的遊客，每一個都對世界產生了懷疑。
    “真的會有人集齊十個碎片嗎？”
    張北盤龜的動作停了下來。
    “人的下限是用來刷新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差不多。”
    胡德誌歎了口氣，小女孩染血的身影在眼前揮之不去。
    “那個小女孩最終會怎麽樣？”
    “哪個？”
    胡德誌整理了一下語言，將自己經曆的這個故事講了出來。
    張北回想了一下自己設計的劇本。
    “105那個麽，反正靈魂還活著，你要是順著畫家這條線查下去還能遇見。”
    “算了，今天不玩了。”
    “少年郎，前進的路上免不了犧牲，想要拿到通關卡，要麽付出汗水，要麽付出眼淚。”
    胡德誌深吸了一口氣。
    “我可去你嗶了個嗶嗶的，你特麽嗶嗶嗶，嗶嗶！”
    說話間，一拳直接朝著張老板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