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
    七十二賢人，三千弟子紛紛怒吼，轟然衝向十二泰坦。
    “殺！！”克洛諾斯怒吼一聲，十二個巨人聯袂衝去！
    人類與泰坦。
    儒生與巨人。
    這是五千年人類思想與無上神力的碰撞！
    “轟！”
    十二泰坦與儒家弟子碰撞在一起，兩方沒有任何多言，泰坦揮舞著巨大的拳頭，砸著這些身形渺小如螻蟻的人類。
    “你們也敢與泰坦角力？”
    “宙斯當年都不敢與我們正麵為敵！”
    “轟！”
    巨大的拳頭仿佛遮天蔽日，那恐怖的力量化作雷霆與風暴，化作烈火與狂風，要拍死那些螻蟻。
    但，當接觸的刹那，這些泰坦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人類的確渺小。
    但那身軀，竟是堅硬無比。
    尤其是那恐怖的力量，那不是該屬於這渺小身體的力量，但那股力量卻又的確真的存在！
    “砰！”
    麵對那轟然拍來的巨大手掌，子路咧嘴一笑，不躲不避，同樣提起手掌。
    “人類，你找死！”
    泰坦咧嘴獰笑，但下一刻，他的手掌猛然蹲在空中，仿佛拍到了格外堅硬的石頭！
    子貢用三根手指，捏住了巨人那比他還要巨大幾十倍的食指！
    “嗯？”泰坦愣了一下，就要抽回食指，但竟是抽不回來。
    子貢緩緩抬起頭，輕聲道：“你們，果然很缺少教養。”
    “吼？”泰坦不信邪的再次發力，但下一刻，他的臉色忽然變得漲紅，發出痛苦的嘶吼。
    “我們是給你們上課的，你們竟然敢對老師動手嗎！”子路忽然爆嗬，右手手腕猛地下壓！
    “轟！！”
    那足有五千多米高的巨人，竟是轟然跪倒在地，被子路捏住的巨大食指竟是呈現出觸目驚心的扭曲！
    而另一邊。
    “砰！！”
    巨人將子淵狠狠用雙手合住，這巨人在泰坦中排名第五，實力足有十七階的中等強度。
    打一個初入十七階氣息的子淵，不在話下！
    “哈哈哈！”巨人仰天大笑：“喜歡上課……人類，今天我給你們上一課！”
    “見到神，要下跪！”
    “不然……”
    粗壯的雙臂瞬間發力，隻露出腦袋的子淵臉色瞬間漲紅，仿佛要被生生捏爆！
    但子淵卻沒有哀嚎，而是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將自己握在掌中、大聲獰笑的巨人，淡淡道：“隻有這點純度嗎？”
    巨人看著被自己捏住的子淵，哈哈大笑：“哈哈，你說什麽……”
    “你雖有力，卻不仁義。”子淵忽然咧開嘴笑了，緩緩道：“老師說過，仁者必有勇，而勇者無懼！”
    “我打你，便是仁義！”
    “仁者無敵！”
    一股炙熱的火焰在子淵眼中迸發開來，那是對仁的追求，對老師之道的堅持！
    仁者，無敵！
    “轟！！”
    子路雙手寸寸推開那合住自己的雙掌，宛若螻蟻撐開了神明的巨掌！
    他那無暇的身軀之後，“無敵”閃耀！
    氣息竟是恐怖的提升。
    “這，這……”泰坦目光驚恐，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特麽的你們打著打著，還能升級是嗎！
    但他無論如何用力，竟是都無法壓過那暴漲的力量。
    就好像，對方真的無敵！
    自己多用一分力，他便更強一分，始終壓自己一頭！
    “你說的話，我很不喜歡。”
    “但沒事……子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意思是，我把你打個半死，你說的話就好聽了。”
    “轟！！”
    林凡目光複雜的看著蒼穹。
    孔子率領七十二賢人，三千門人對戰十二泰坦。
    不。
    這不算是對戰了，對戰，至少是兩方平等的。
    這簡直就是痛毆！
    而且還是群毆！
    偏偏這些儒生還一臉正色的喊著“仁義”，“仁者無敵”……似乎毫無對群毆的道德愧疚感。
    而此時，克洛諾斯隻能在孔子的仁義巨拳之下苦苦支撐。
    “轟！！”
    克洛諾斯後退千米，孔子則猛然一踏，如猛虎一般衝向他！
    這一刻，那人類身上散發的氣息讓他都膽寒！
    “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也！”
    “等你涼了，你就知道鬆柏為什麽會在冬天凋零！”
    “轟！”
    仁義巨拳轟然砸落，克洛諾斯再次後退千米。
    夫子扣了扣鼻子，咧嘴笑道：“你們泰坦一族，就這點實力嗎？”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克洛諾斯死死盯著眼前這個人類，心中已經是無與倫比的恐懼。
    他再也不敢小看這人類。
    對方那渺小的身軀此時顯得無比高大，恐怖的肌肉如同巨獸，那臉上的和煦笑容帶著無比的危險。
    “無敵”二字，仿佛展示著對方的實力。
    麵對此人，克洛諾斯竟是隻敢架起雙臂防守，不敢出擊。
    明明對方就那麽站在那裏，似乎全身都是破綻。
    但克洛諾斯有種感覺……隻要自己出手，就會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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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禦，一定要防禦！”克洛諾斯死死盯著麵前這個身影，但就在下一刻，他忽然感覺後麵有什麽東西！
    伯牛駕駛一輛戰車怒衝而來，長槍緊握！
    “文勝質則史！”
    “我的文氣，比你的體質更強，那我就給你打出屎來！”
    他直直衝向克洛諾斯的屁股，轟然刺出！
    差點給屎打出來！
    “啊！！”
    克洛諾斯完全沒想到這些高呼仁義的家夥竟然還背後偷襲，甚至還偷襲那種地方，當下被那鑽心的痛苦弄得心神失守，咬牙道：“卑鄙！！”
    伯牛駕駛戰車頭也不回的離開，高呼道：“仁義！”
    克洛諾斯正要追去，忽然感覺不對。
    “該死，我竟然將後背對著……”
    一道聲音在克洛諾斯耳邊炸響。
    “你太愚蠢了。”
    “寧死不背理。寧可死，也不能將後背留給敵人啊。”
    “轟！”
    克洛諾斯隻感覺一股巨力錘擊後心，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巨大的身軀高高飛起！
    等他站穩，抬頭隻見夫子的拳頭再次砸下！
    仁義當頭而來！
    “夠了，都夠了！！”克洛諾斯大聲道：“服了，服了！老師！”
    “嗯？”夫子皺皺眉頭。
    “你不就是要保他們嗎！我們不殺他們了！”
    克洛諾斯看了一眼周圍那些和儒門弟子纏鬥的十二泰坦，他知道，如果再打下去，就算十二泰坦全都拚著重傷強行恢複以往實力，就算能艱難慘勝，至少也要死四五個。
    十二泰坦，總共才有十二個！
    死四五個，絕對無法接受！
    “孺子可教，還勉強算是聽話的好學生。”夫子點了點頭，果然啊，自己的教育能力還是那麽強。
    這種打人……啊呸，是誨人不倦的感覺，可太好了。
    “好了，都別打了，他們已經學會了。”夫子擺擺手，隻刹那，文人天團們瞬間停手。
    克洛諾斯忽然道：“但你要保證，絕對不能讓他們出去，不然……”
    “你在跟我談條件？”夫子皺了皺眉，身後，“無敵”再次閃耀！
    “我已經足夠讓步了，”克洛諾斯咬牙道：“你若還不答應，我們也很難辦。他們若是出去了，一旦對宙斯說……”
    “難辦？那就別辦了！”夫子再次舉起拳頭：“學生們，繼續上課！”
    眼看就要再次開打，克洛諾斯連忙道：“等等，等等！允許他們出去，允許他們出去行了吧！都聽你的！”
    “你還是很聰明的，不是嗎。以後有機會，自己多學學掄語。”夫子咧嘴笑了笑，轉身再次掠回至林凡與大夏諸神所立之地。
    上了一課的文人天團們也紛紛回來，不再看十二泰坦一眼。
    “處理完了。”夫子看了眼林凡，“不好意思，之前沒怎麽給他們上課，這些家夥有些沒規矩。”
    林凡咽了口唾沫。
    夫子的實力，太過強悍！
    畢竟是上一世支撐到最後的夫子，這是完全體的夫子！
    “我知道你在找時空碎片的樞紐，就是這個。”夫子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林凡接過的刹那頓時感受到一股時間神力和空間神力。
    這是整個時空碎片的核心，也是時空碎片存在的基石。
    時空都在這時空樞紐周圍扭曲，林凡伸手握著這時空樞紐，但手臂卻不斷扭動，手掌也不斷重複接過的過程。
    “激發這個東西，就能離開了。這個時空碎片也就不存在了。”夫子介紹道。
    “夫子，那您為何不早點激發？”林凡疑惑道。
    畢竟以夫子的實力，若是早點激發，回到大夏……那如今的大夏已經可以開始考慮反攻神界了！
    還考慮抵禦什麽青木神殿和農神神殿？
    我全都要！
    “嗬嗬，”夫子並不解釋，他隻是道：“離開之前，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嗯？”林凡一愣。
    “那是我的最後一個命令……也是我堅守的地方。”夫子緩緩揮了揮手，腳下的大地忽然開裂，一個巨大的鋼鐵之門在轟鳴中顯露。
    對於這個鋼鐵之門，林凡並不陌生。
    自由國就靠著鋼鐵之門，龜縮在地下。
    “這裏曾經是自由國？”林凡皺皺眉，這和自己之前的猜測有些出入。
    “不，這是我大夏製造的鋼鐵之門。”夫子緩緩走向鋼鐵之門，眼神帶著屈辱和悲傷。
    林凡和大夏諸神也沉默了。
    鋼鐵之門，這是一個偉大的建築，乃是人類工程學的瑰寶，能夠勉強抵禦神明衝擊的人類大門。
    但也代表著人類的恥辱。
    一旦修建這扇門，就代表著人類已經沒有了正麵迎戰的勇氣，已經沒有了與神明為敵的膽魄。
    這代表著人類放棄了全部土地，龜縮於地下，在黑暗中苟活。
    “這……大夏，怎麽會修建這種東西……”林凡跟在夫子身後，輕聲道。
    “你死後，大夏戰局全麵崩塌。”夫子歎道：“總指揮戰死之後，一年內，弑神軍戰死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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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用性命拖延了神明一年。”
    “在那最後的一年，大夏集合全國之力，建造了三個地下避難所。”
    “在這一年，我儒門弟子和僅剩的大夏諸神，全力鎮守門外，這被稱為人類最後的希望……”
    林凡聲音顫抖道：“這避難所裏，還，還有活著的大夏人？”
    “沒有了。”夫子微微搖頭：“就算在地下，能夠苟活一年，兩年，可十年，二十年……終究還是不可能的。”
    “但好在，你們來了，而且你們來自沒有破碎的大夏……我堅守至今，我本來以為不會有任何人到來，我本以為我堅守的“最後的希望”沒有意義……但終於還是等來了你們。我儒門弟子得到的命令，完成了！”
    哪怕支援的大夏不再是當年的大夏。
    但，終於還是等來了援軍！
    夫子語氣平淡，但林凡卻在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了莫大的悲傷和孤獨。
    他在門外堅守了千年。
    哪怕避難所裏已經空無一人，哪怕避難所外的世界已經破碎，他依舊在堅守！
    夫子在那大門前停下腳步，隻見那分不清鏽跡與血跡覆蓋的大門上，隱約有一個紅色的圖徽，以及一個巨大的“1”字。
    夫子將自己的手掌放到一塊金屬板上，“哢噠”一聲，這鋼鐵之門在轟鳴中緩緩打開。
    不隻是一道鋼鐵之門，而是至少數百道緩緩打開。
    “跟我來吧。”夫子走入漆黑的通道中，“進來看看，我們留給你們的希望。”
    而另一邊。
    “克洛諾斯，”一個泰坦擦著嘴角的鮮血，眼神複雜道：“真的要讓他們離開……萬一時空樞紐被激活，這片本就不存在的時空就徹底消失了，我們也會回到神界……”
    “到時候，宙斯絕對不能饒了我們！鬼知道這時空碎片現在飄蕩到哪裏了！萬一宙斯就在外麵呢！”
    克洛諾斯冷哼一聲：“不然我們現在就先死四五個？”
    眾多泰坦無言以對。
    克洛諾斯緩緩呼出口氣：“外麵應該是安全的，不然早就有大批神明進來了。”
    “出去之後，我們立刻逃走，躲避宙斯的時候，想辦法聯係神王奧丁。”
    “啊？”有泰坦臉色難看：“聯係奧丁？當年宙斯圍攻我們，就是神王奧丁默許的，要不我們也輪不到現在這個地步！怎麽還要聯係奧丁？”
    “愚蠢。”克洛諾斯冷哼一聲：“那時是那時！那時我們實力強勁，我們率領宙斯眾神組成的泰坦神係，讓奧丁坐立不安。現在呢！現在我們是什麽！”
    “奧丁分裂了我們和宙斯，他已經達到目的了。”
    “其實仔細想想，我們與奧丁其實也沒什麽你死我活的仇恨，事到如今，我們甚至可以宣誓效忠神王奧丁……我們現在實力如此衰弱，奧丁定然不會讓那個逆子再刁難我們。神王，需要的是製衡。”
    “他絕不會坐視宙斯一家獨大！那位神王甚至會庇護我們！”
    顯然，他也斷網很久了。
    記憶還停留在奧丁作為神王、暗中支持宙斯眾神圍攻實力強悍的泰坦眾神的時間中。
    而聽到克洛諾斯的安排，眾多泰坦紛紛點頭，實在是那一群瘋子太過可怕，能在戰鬥中高喊仁義，實力提升不說，打起來完全不要命一般，他們也不想與他們為敵了。
    “都做好準備，時空碎片消失的瞬間，我們立刻想辦法逃到安全的地方，尋找神王奧丁！”克洛諾斯咬牙道：“攔我者，死！”
    眾多泰坦巨人紛紛低呼。
    “泰坦，終將再次屹立！”
    “我等將重現世間！”
    而另一邊。
    大夏諸神與夫子行走在漆黑的走廊中，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到了盡頭。
    林凡停下腳步，臉色略微古怪。
    隻見麵前放著一個個透明棺槨，其中一個棺槨赫然躺著身軀碎裂的自己……棺槨的銅牌上書寫著名字。
    “大夏總指揮林凡，人間修羅，亞盟總指揮。”
    一旁的棺材中，也羅列著一個個身軀。
    公輸鳴看著一個棺材中熟悉的身影，兩眼一亮：“我在這兒呢！”
    牛魔王臉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屍體道：“哥們，死挺慘啊。”
    “竟然還有我……”司徒紅眉頭微皺。
    大夏諸神都內心十分複雜，畢竟大家都沒想過能看到自己的屍體。
    氣氛也都變得凝重了一些。
    他們終於知道林凡之前都經曆了什麽，那場戰鬥實在太過慘烈。
    這是沒有如今的林凡的大夏。
    這是正常時間下遭遇了神明降臨的大夏。
    所有人都默默看向林凡，一時間，他們都明白了林凡到底做出了多麽大的改變。
    而林凡則皺眉道：“還有一些殘存神力……打開棺材，我抽取一下。”
    “你還是人嗎！”子路咬牙道：“我都死了，你還……”
    連自己人的屍體都不放過是嗎！
    但大家也沒有阻攔，畢竟死都死了，還不如再為大夏做貢獻。
    如果自己在天有靈，肯定也會願意。
    “我代表我的屍體接受了，抽吧。”星夜點點頭。
    大夏諸神也紛紛同意了，畢竟自己死都死了，還不如再做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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