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金老呆呆地站在那裏，想要勸阻，但卻說不出話來。
    身後，一眾英靈哈哈笑著催促道：“司令，別墨跡了，下令吧！”
    英靈司令看向那頭鬼神，微微點頭，大聲道：“所有英靈，聽我命令！”
    “向左轉！”
    “唰！”
    所有英靈齊刷刷轉身，麵對鬼神！
    “麵朝鬼神，起步走！”
    一道道腳步聲整齊響起，這些英靈一步步走出城牆，走向鬼神。
    歲月仿佛倒流，當年他們也是這樣，扛著槍，穿著破舊的軍裝走在這片土地上。
    有人忽然唱起了歌。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越來越多的人唱了起來，仿佛他們還是那群熱血沸騰的少年。
    有戰士低聲的哭了起來。
    “哭個屁啊小子，”一個英靈回頭笑罵道：“我們這些本就該死了，活了這麽久，看了這片土地發展這麽大，早就賺了！”
    “就是，這次終於能安息了。咱們也能當次甩手掌櫃了。”
    說是這麽說，但還有英靈戀戀不舍的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片土地，低聲道：“可惜還是沒看夠啊……嗬嗬，無所謂了，反正以後還有這些晚輩替我們看。”
    英靈司令忽然停下腳步，語氣如關懷晚輩一般對金老叮囑道：“我們走後，你別記恨那小子。不是他殺的我們，一切都是因為神明，那才是真正的敵人。我們也是自願的。”
    “他如果愧疚，你要記得開導他，知道嗎？也不要讓國民誤會他，保護好他。”
    金老沉默片刻，筆直敬禮：“是！”
    “嗬，還來這套。”英靈司令笑了笑，擺擺手：“走了，兄弟們！”
    五百萬英靈，浩浩蕩蕩，走出這片土地，迎著鬼神走去。
    麵對如毒蛇一般襲來的密密麻麻的鎖鏈，他們張開雙臂，仿佛擁抱。
    但那些鎖鏈卻在他們身前停下，任憑鬼神嘶吼咆哮，那鎖鏈隻是在原地不斷顫抖，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這小子還真客氣。”英靈司令看著懸浮在麵前的鎖鏈，歎道：“不過現在可不是客氣的時候啊。”
    “行吧，既然你不想親自動手，那咱們也別讓他麻煩了。”
    “所有人！”英靈司令眼神決然，大聲喊道：“自碎神魂，散去魂力！”
    “是！”
    五百萬英靈齊齊用手掌狠狠拍在自己身軀上，每一擊都用了全力！
    “砰！”
    沉悶的聲響之後，不少英靈的神魂都有裂痕彌漫，靈魂變得虛幻，流淌出一縷縷魂力。
    那些鎖鏈如等待許久，將那魂力吞噬纏繞，送入鬼神口中。
    一時間，就連失控的鬼神都不再咆哮了，它眼神似有不解，似有疑惑，不知為何這些獵物主動來到自己嘴邊，甚至不需要自己咀嚼，就自己碎裂靈魂，把精純魂力送到自己嘴邊。
    神魂碎滅，何等痛苦。
    但這一刻，無人慘叫出聲，反而都麵帶笑意的看著那吞噬自己魂力的惡鬼。
    “多吃點，小子，吃飽了，睡醒了，就去殺神明。”
    “嗬嗬，等你醒來，千萬別愧疚啊，我們是自願的，你想給我們報仇，就去宰幾個神明。”
    “行了，咱們總算可以安息了。老李，要是有下輩子，咱倆還當戰友。至於這輩子，就這麽著了，剩下的就交給這些小子操心了。”
    “你這麽說好像咱們多不負責一樣，不過的確啊，咱們總是要離開的。”
    大夏境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五百萬英靈自碎。
    仿佛兩個時代的傳承。
    他們當年用自己的生命扞衛了這片土地，給人們留下了希望，而如今，他們再次用自己的靈魂給這片土地留下了希望。
    有英靈回頭大笑道：“哭個屁啊，分別的時候多笑笑，我們這些老家夥就陪到這兒了，以後靠你們自己了！爭氣啊！”
    雖是這麽笑著，但自己卻也留下了虛無的淚水。
    “砰！”
    英靈們拳頭不停，再次狠狠的砸在自己的魂體上。
    這第二擊，已經有不少英靈直接完全破碎。
    萬千拳聲如捶鼓，響徹蒼穹，天地震動。
    這是靈魂破碎的聲音，也是修羅蘇醒的心跳，更是人類的戰鼓。
    這戰鼓，永不停歇！
    “砰！！”
    一個個英靈在大笑中自我碎滅，完全化作魂力，飄入鬼神的口中。
    五百萬英靈。
    每一個都因心中執念不願離去，經曆了近百年的舉國香火的洗禮，那些香火讓他們的魂力旺盛到凝實，哪怕滯留陽間近百年都不曾消散。
    哪怕是那些詭異，在他們麵前都要俯首。
    雖然隻是靈魂之軀，但幾乎每一個都到了半神境的實力，甚至硬生生靠魂力成神的都有不少，能以脆弱的魂體追著那些力之巨人和低階力量之神殺。
    這是何等龐大的魂力。
    說一句以一當百都不為過。
    那濃鬱的魂力散發著耀眼的金芒，從這些英靈體內閃耀著流淌而出，仿佛給每個人鍍上一層金邊，照亮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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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這強大的魂力全部成為修羅的養料，成為他們留給這片土地的最後希望。
    “吼……”
    而隨著魂力不斷湧入，這頭發狂的鬼神也漸漸平靜下來，林凡的靈魂也在那不斷湧入的魂力中減慢了崩碎，甚至開始隱隱修複。
    黑暗。
    極致的黑暗。
    林凡的意識緩緩鬆動，看著周圍無邊的黑暗，林凡緩緩站起。
    “這裏是哪……”林凡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對了，海克力斯，時空亂流，靈魂碎裂……我已經死了嗎？”
    林凡在黑暗中行走，卻發現這黑暗無邊無際，林凡歎了口氣。
    “看來的確死了。行走死神一會就來接引我了吧。”
    “可惜……戰鬥還沒結束，我死了不知道他們怎麽應付天父，對了，我靈魂瀕死的那段時間，鬼神應該會失控……我應該先把鬼神頭剁下來再死的……金老他們能應付得了失控的鬼神嗎？”
    “可惜……”
    林凡矗立在黑暗中，被黑暗完全吞噬。
    不知過了多久，一縷金芒從上方傾灑而來，像金色的紐帶穿透了黑暗，如陽光照耀在林凡身上。
    “嗯？”
    林凡抬頭看去，隻見一個個金色的人影如遊泳一般朝自己遊來，朝著自己伸出手，像是打撈溺水之人一般。
    “小子，我們找到你了。”
    “走，跟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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