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湍急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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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綺蘭跟隨少女追出了遊樂園,來到了鬧市中心,在一個電梯口徹底追丟了,少女的影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綺蘭呼了一口氣,但是總歸無奈。

    偌大的城市,繁雜的入口,密集的人流,還有喧鬧的聲音,想要藏一個人那是再容易不過,任綺蘭再怎麽尋找怕也是尋找不到了。

    綺蘭所站的電梯正有條不紊的駛入地下通道,一如往常,一如既往的無聲無息。

    旁邊附近都是形形色色的人類,打著領帶夾著公文包的上班族,背著吉他的年輕人,塗著豔麗的口紅擦著指甲油的美容小姐,趁機發著廣告傳單的兼職者,種種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是瞳孔單調無神,甚至空洞無物,便像是一群物體一般走過。

    綺蘭走過地下通道,地下通道裏的光線暗淡,牆上是一張張用鏡子框起來的海報,還有幾個文藝青年在牆角擺了音樂器材,在那兒縱情的歌唱,追逐他那遙不可及的夢想。隔不遠處,就是一個趴在地上的老人,白發蒼蒼,皺紋滿臉,捧著一個鐵瓷小碗向陌生人乞求著,聲音暗啞低沉,也不知道說的什麽。

    這一切都太過熟悉,熟悉的太過蒼白,熟悉的麻木不仁了,就像一幅幅暗調色的畫,固定的畫一般。

    綺蘭穿過通道,又乘著電梯,電梯徐徐上升,沒幾分鍾就到了地麵上。

    夜色總歸是要鋪滿這片天空的,但城市的斑斕異彩卻也顯現了出來。

    廣告牌都亮起了五顏六色的虹光,專門為夜晚而開放的商店,娛樂場所業已綻放光華。

    近旁就是一家肯德基店,綺蘭正準備進去買杯咖啡。

    恰巧這時迎麵跑來一個人。

    “嗨,綺蘭,可算找到你了。”顧銘氣喘籲籲,將手搭在了綺蘭的肩膀上,“怎麽樣?那個女孩子呢?”

    “跟丟了。”綺蘭道。

    “跟丟了?”顧銘反問道,隨即明白了幾分,“看來那女孩子不一般吧。”

    因為能夠在綺蘭的追蹤下還能脫身的沒幾個,基本上普通人是不太可能的,這足夠說明了對方的實力。

    “是不太一般。”綺蘭道。

    “算了,跟丟了就跟丟了,反正這下也算是初步了解到了目標,總比沒有收獲要好得多吧。”

    顧銘抬頭望了一眼牆上的標誌,對綺蘭道:“走,進去買點吃的,正好我也肚子餓了。”

    不由綺蘭回應,顧銘早已拉著綺蘭的手往裏衝了。

    來到櫃台,顧銘隨口便點了餐:“一份墨西哥漢堡,一份薯條,一杯美國咖啡。”

    點完後轉頭問綺蘭:“你要點什麽呢?”

    綺蘭道:“隻要一杯經典咖啡就行了。”

    “就一杯咖啡?你肚子不餓嗎?”顧銘問道。

    綺蘭沒再說話,但顧銘卻已了解。

    “再加一杯經典咖啡。”顧銘向服務員喊道。

    顧銘掏出錢包來,將費付了,不多時餐點便上齊了。顧銘端著盤子走到一處空位。肯德基今晚的人不是很多,顧銘和綺蘭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外麵就是熙熙攘攘的世界。

    顧銘無意在綺蘭身邊裝斯文青年,而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看來的確有些餓極了。

    而綺蘭則是靜靜的坐在窗邊,手捧咖啡,望著外麵的車水馬龍。

    七分鍾,顧銘就徹底將食物幹掉了,現在也正慢慢啜飲咖啡。

    望著綺蘭的那一張純澈的臉,顧銘終是止不住好奇問道:“那一招霸氣的一刀流,到底師從何處?真是太厲害了。”

    綺蘭隻是捧著咖啡,眼睛依然望著窗外的景色,良久良久,綺蘭才答道:“如果我說從沒有人教,你相信嗎?”

    顧銘的確不敢相信,他眼睛睜的大大的,望著綺蘭有小半會的怔忪:“這,這怎麽可能……無師自通的人天底下怕是沒有幾個吧。”

    綺蘭嘴角邪魅一笑:“那最初是什麽人自創武功?是什麽人製造了技藝?這咖啡又是哪裏來的?”

    顧銘回答不上,他已啞口無言,這個反駁的確不容反駁。

    的確,所謂的最初的開宗立派的人的確也是常人。

    “好吧,姑且可以這麽說。那我還有一個問題。”顧銘頓了一頓,接著問道,“你到底從哪兒來?額,我的意思是,親人呀朋友什麽的,也即是說,以前的社會關係。”

    顧銘沒有再問她為什麽要獵殺妖靈,因為她曾經回答過了,是為了活下去!

    雖然今天顧銘鼓起勇氣問的兩個問題都太過尖銳和過分,但已經說了是鼓起勇氣才問出來的唄。沒有任何理由,顧銘今天就是突然想探聽探聽。

    綺蘭一雙眸子突然由柔和變為冷厲異常,直直目視著顧銘。

    顧銘絲毫沒有料到對方居然有這種過激的反應,顧銘被綺蘭的眼神給嚇住了,急忙賠禮道歉道:“不好意思,是我太莽撞,我不該多問的。”

    隻有幾秒鍾,綺蘭眸子中的火焰便迅速褪了下去,恢複平常的模樣,不過顧銘看得出來,自己一定是觸及了她最不想回憶的傷疤,在她身上,那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往事呢?想必很殘酷,或者很不堪回首吧,這點想也不用想,是毋庸置疑的。

    綺蘭之所以迅速恢複如初,原因當然也不用多說,自然是想極力隱瞞什麽,她不想讓人看破她的所思所想。或者說,她的內心什麽時候起,已封閉起來,不再對人開放,也不再相信於任何人。

    她的身上到底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往事?為什麽她是如此的異於尋常?種種疑問頓時如潮水般向顧銘襲來,壓的顧銘喘不過氣來,因為自從這刻起,顧銘更加想要親近身邊這個人,隻因為他想保護她,不管有沒有能力,隻是迫切的想而已。

    但顧銘終究還是失策了,綺蘭仿佛曆經了一場殊死搏鬥似的,現在她強作精神,換做一副幽幽的口氣,道:“如果我說我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人類,又如何?你怎麽想?”

    顧銘愕然,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