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甫牧的表態，華雄的嘴角咧起了一絲微笑，與其他人不同，到了這種時候，華雄清楚自己的立場，可以說，在這場戰鬥之後，他甚至連一成的勝算都沒有，所以，他必須做些什麽，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這片土地淪為焦土，對於他來說，他乃是這裏的守護者，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這裏的人民少死一些，即便，他死！

    這一刻，華雄所表現出來的精神，乃至令皇甫牧都感同身受，他無法忘懷，這一刻，華雄眼角流露出的決然是多麽的令人驚悚。

    華雄，這個在曆史上被譽為幫凶的存在，這種時候，竟然體現出了令人欽佩的名族精神。

    若不是，董卓對於自己已然產生了必殺之心，皇甫牧當真無法下手將其擊斃，畢竟，能有如此心腸的存在，定然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

    隻是，雙方的關係太過微妙，皇甫牧根本沒有別的選擇，他清楚，一旦將華雄放回去，那麽，他的計謀就會被因此識破，到那時，真正慘絕的就是自己了。

    沒有人能夠阻止自己的道路，即便，是所謂的大義。

    想通這一切，皇甫牧將目光重新凝聚在了華雄的身上，對於他來說，此時的華雄充滿唏噓，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匯來形容，隻能說是，各為其主罷了。

    “好！華雄，我皇甫牧在此答應你，你一旦死去，我定會在幫你攔截鮮卑，到那時，你泉下有知也該明白我的苦衷！”想通一切，皇甫牧隨即淡淡說道，隻是，這一刻的他因為要即將殺死這麽一個英雄心中難免有些疼痛，所以，他目光有些黯淡，聲音更是不由的顫抖的起來。

    對於皇甫牧來說，這一刻，他的心中真是有些愧疚難當，但對於華雄來說，此時的皇甫牧避免有些惺惺作態的模樣。

    看到皇甫牧那糾結的表情，華雄淡然一笑：“怎麽？你竟然對我產生愧疚之心了？哈哈，該死的人啊，如果說你皇甫牧隻是這樣的心理，那麽，我華雄算是看錯了人，我現在真有一些懷疑，匈奴是否是由你殲滅的了！”

    對於華雄的嗤笑，皇甫牧並沒有放在心上，一直以來，皇甫牧對於自己的人生隻有四個字，那便是無愧於心，但這時候，為了自己所謂的大業竟然要殺死這樣一個忠良之輩，如果換成任何一個地點，皇甫牧定然會選擇招降對方，就算是將華雄關押數年，也總有成功的時候，但這時候，情況根本不給皇甫牧準備的時間，對於他來說，所謂的華雄已然是董卓成功與失敗之間的樞紐，在這種時候，隻要華雄一死，毫不誇張的說，董卓就如同斷裂一臂一般，僅憑李儒的三寸不爛之舌根本無法撼動自己的地位。

    畢竟，智謀再好，也總需要一些動手的人員出現，例如崇陽縣，賈詡從來都是退居幕後，而褚嚴等人就是賈詡手中的一把利刃，賈詡用於指揮，而褚嚴等人則是出手的存在。

    對於董卓來說，他有兩臂，華雄算是他武力之臂，而李儒則是他的智謀之臂，但在這一刻，若是華雄死在這裏的話，那麽，董卓根本沒有絲毫辦法扭轉乾坤，就算有李儒出謀劃策又如何？沒有華雄的存在，這支存在於西涼的隊伍，極有可能就此崩塌，畢竟，華雄已然如同戰神一般，存在於董卓的勢力之中。

    較之以往，華雄絕對算是董卓陣營中的靈魂人物，正是因為他的存在，董卓才能戰勝一場又一場的勝利，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即將要死於當下。

    如果讓遠在百裏之外的董卓知道，董卓定然會心痛到無法形容。

    對於董卓來說，華雄絕對是心腹中的心腹，這一點，就算是未來的戰神呂布都無法媲美，要知道，呂布是何許人也，乃是癲狂到極致的存在，一把方天畫戟，一匹赤兔寶馬，可謂絢麗到了巔峰，但是，就算如此存在，比之華雄卻有些差距。

    這一點，從今後兩人的官職和所處的位置就可以看出。

    在今後，董卓做錯大事，惹得人神共憤，天下勢力大起，硬是聚集了十八路諸侯對其展開了慘烈的攻勢，但這時候，呂布在幹什麽，駐守洛陽，陪伴在董卓身邊。

    但是華雄呢？

    乃是鎮守虎牢關的重任，要知道，曆史上虎牢關乃是洛陽最後一道屏障，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隻要虎牢關一失守，那麽，洛陽就會因此陷落，由此可見，呂布就算再勇猛無比，但終究不是董卓的心腹，因此，要留手洛陽，這樣做的原因，一方麵是因為他可以保護董卓的安危，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董卓要親眼看著對方，畢竟，隻有這樣，董卓才能安心的重掌大權。

    但現在，皇甫牧要做的，正是準備斷去董卓這一根臂膀，隻要華雄一死，那麽，董卓的勢力就會土崩瓦解，對於皇甫牧來說，這種事態，已然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

    所以，到了這種什麽，什麽民族大義，什麽國之為重，對於皇甫牧來說，統統不再重要，重要的隻有一點，那便是，隻要殺死華雄，那麽，董卓對於自己的威脅儼然從一百降到看了負數。

    畢竟，對於現如今的董卓陣營來說，即便有著不在少數的狂野之人，但沒有一人能夠媲美華雄這種存在，要知道，皇甫牧手下也可謂是人才濟濟，除卻褚嚴、馬忠、胡車兒，龐德此人也算是能與華雄互相抗衡的存在，所以，對於皇甫牧而言，他現在所要做的隻有一點，那就是殺戮。

    這一刻，皇甫牧的神色逐漸變得清冷了起來，到了這種時候，所謂的大義已經不再重要，要知道，即便董卓失敗，皇甫牧依舊有信心將鮮卑全部留在這裏，所以，他要做的隻需要一點，那就是，華雄該死！

    想到這裏，皇甫牧的眼神都逐漸冰冷了起來。

    殺戮，從現在而言，皇甫牧隻需要做到一點，那就是殺戮！

    到了這種時候，已然不是幾句話就能夠講清楚的了，無論是華雄也好，還是皇甫牧也罷，他們都清楚，到了這種時候，他們唯一能夠做的隻有一點，那就是殺戮！

    這時候，皇甫牧大軍壓境，身邊不但有馬忠還有胡車兒，更有褚嚴在一旁壓陣，可以說，以目前這個局勢來說，皇甫牧占據了絕大部分勝績。

    但即便如此，卻並未讓華雄此放棄，他反而目光充滿猙獰，那眼神之中，充滿了玉石俱焚的感覺！

    他緊咬牙齦，雙眸中露出了一股異常決然的神色，

    華雄突然笑了，刹那間，他的雙眸中流露出刺破晦暗的暴戾和凶狠，消瘦幹裂的嘴笑起來蒼白詭異。

    “我承認你很強，但我也不是泥捏的！”

    整場戰鬥看似華雄落入了敗局，但他其實還有一張底牌還沒有暴露，那是因為，一旦暴露那張底牌他就真正得步入死亡，但到了這種時候，他卻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他不想死的這般毫無價值。

    “褚嚴，給我殺了他！”望著麵前這張慘絕的麵頰，皇甫牧獰笑一聲，隨即對身旁的褚嚴說道。

    對於褚嚴來說，皇甫牧的話就是聖旨，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邁出一步，刹那間，氣勢隨即就如同鐵錘一般，朝著華雄的身上就壓了過去。

    華雄怒視褚嚴，隻覺得心頭一顫，一股令人絕望的死亡氣息撲麵而來，他有心怒罵但一張嘴，但他卻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必須冷靜下來，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有勝利的機會可言。

    “死！死！死！”

    感覺到了自己被壓製，華雄頓時怒火中燒，身上的力量席卷起來，抵抗這一股莫名的威壓。

    而褚嚴則深吸一口氣，並沒有因為華雄的重新暴走而感到被壓製，反而有種輕鬆不少的感覺。

    對於皇甫牧的命令，褚嚴根本沒有半分不適，以至於，這一刻的他儼然發揮出了自己決然的氣勢，這時候，注定是一場龍爭虎鬥！

    “轟隆！”

    華雄的拳頭，沒有多快的速度，劃破長空，真正恐怖的卻是拳重如山，勢大力沉，而這時候，華雄還不滿意，一拳揮出，隨即又是一腳抬起，這時候，華雄就如同一塊青石一般，攜帶著如此癲狂的實力就降臨在了褚嚴的麵前。

    這時候，華雄看到褚嚴這悲慘的模樣，嘴角更是不由的露出一抹喜悅的神色，對於華雄來說，隻要將眼前的這個褚嚴殺死，那麽，皇甫牧就有斃命的可能，到時候，一旦皇甫牧斃命而亡，那麽，華雄就有可能直接撐過這場險境。

    褚嚴麵色通紅，剛才的這一拳，直接轟的他身體裏的氣血開始沸騰翻滾了起來。

    他眼中精芒一閃，他發現，剛才生生受了華雄這全力一拳，反而讓他體內的淤血散開了一些，吸收的更多了一些。

    感受到這奇異的一幕，褚嚴頓時心中一喜，直接朝著華雄撲了過去，拳起拳落入滄海桑田直接轟殺華雄！

    彼此又對撞在了一起，炫目的讓人難以睜開眼睛，幾乎要破碎了周圍，巨大的衝擊力讓人心生畏懼，苦不堪言。

    燦爛的拳勁在華雄厚重的力量加持下顯得格外恐怖，而雙方對於生的留戀在這一刻也表現的淋漓盡致。

    “轟！”

    無比恐怖的拳勁在這一瞬間轟到褚嚴的身上，褚嚴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恐怖的拳勁在褚嚴的身上轟鳴，震耳欲聾。

    拳勁散去，褚嚴的胸口幾乎被轟的血肉模糊，如果不是褚嚴身體異常堅固，幾乎就要連人被這拳勁轟成碎肉。

    褚嚴森然一笑，牽動身上的傷勢，頓時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過心情卻是更加的暢快了，起來，隨著不斷的戰鬥，身上的淤血竟然隨之越來越消散。

    但就算這樣又如何？

    褚嚴根本沒有半分不適，有的，隻是寧靜的心態，對於他來講，他根本不會放棄任何一種戰鬥的可能，即便是死也好，他都不會退縮半步。

    看準褚嚴朝後退卻了一步，華雄的嘴角直接獰笑了起來，下一秒，沒有半分猶豫，華雄繼續朝前推進。

    這一拳幾乎打的褚嚴肉身都要崩散一般，這是真正的高手，哪怕對方的身體已然步入破舊的行列，但這也是非常恐怖的！

    這一刻，褚嚴咬著牙，耗費自己最後一絲力量來穩定自己的傷勢。

    到了這種時候，他不能敗北，無論如何，他都需要堅持下去。

    不過華雄根本沒有給褚嚴有多餘的反應時間，幾乎在褚嚴剛剛站穩腳跟的時候，就已經再度轟殺了過來。

    又是一拳狠狠的轟過來，拳勁橫貫彼此，狠狠的轟了過來。

    “啊！”

    褚嚴身形在空氣中暴掠出去，一拳衝天而起，就仿似箭矢一般，在這種時候，甚至讓人從心底感到了恐懼。

    “嘭！”

    華雄再度被轟飛了出去，隻見一個凹痕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胸口，一個凶殘的傷勢瞬間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這股巨力麵前，褚嚴同樣也不好受，他身上的肋骨在這一瞬間被這股巨力的衝擊都給轟斷了好幾根，但是褚嚴卻好像沒事人一般，再度轟殺了上去，根本不打算給華雄一絲一毫的機會。

    “轟！”

    “轟！”

    “轟！”

    雙方竭盡全力，每一招都會發出恐怖的響聲，這一刻，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留手，隻要出手便是最為恐怖的殺招。

    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又重新站起來，雙方之間也不知道是交手了多少招，然而，褚嚴身上的氣勢越變越強大，和最開始的時候儼然有了不小的差距。

    “嘭！”

    在這種局勢麵前，褚嚴的弊端逐漸顯示了出來，那便是，對方的血條實在是太厚了，若是換成變成別人挨了自己這巔峰兩拳，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現在呢？

    麵對褚嚴這個對手，華雄也未曾有半分活命的打算，對於他來說，他的前半段人生已經消失，就如同此時這般，就算他在今天被皇甫牧所殺，那麽，華雄心中亦然有一絲遺憾。

    因為，他已然做到了這一切。

    這一刻，華雄麵對未來，儼然沒有了信心。(未完待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