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求個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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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比高二還慘,高二一周起碼周天還有一天假,到了高三就隻有半天了。
在溫時宜跟清染說那番話的晚上,清染失眠了。
將近淩晨,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也睡不著,看書更是看不下去。
她滿腦子都是溫時宜的那番話。
溫時宜說在某件事發生之前,她或多或少都會有預感,這種情況跟她平時幾乎一樣,隻不過她的多數是通過夢境來提前預知的。
溫時宜此後覺得她可能會傷害到她,對她的排斥幾乎是本能的。
那麽,現在到底是怎麽一種情況?
謝映安說他夢到了不可控。
季彥辰說她身上的光變小了。
溫時宜說她每件事發生之前多多少少都能提前預知。
她呢?她更離譜,順風順水的過了十七年,在見到溫時宜的那一刻魔障了一般,突然被喚醒所有記憶。
清染覺得所有的事情現在都在往不可控的地方發展,現在偏離原書劇情已經偏離到估計連作者本人都挽救不了的地步了。
當著溫時宜的麵,她雖然說了兩人站在對立麵,今後是很難做朋友的,但真正能不能做成朋友,誰說得準呢?
畢竟溫時宜脾氣溫和,積極上進,便是潛意識裏覺得清染會對她不利,也不曾對應付清染上動過什麽歪心思。
可能今後在機緣巧合之下,兩人還會結交吧,清染想。
還是睡不著,她翻了個身開始試著阮軟交給她催眠的方法,閉上眼睛說羊。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十二隻羊、四十三隻羊……八十一隻謝映安、八十二隻謝映安、八十三隻謝映……
等等,剛來了困意的清染驀然睜開眼睛,她剛剛數了什麽?
謝映安?
好好的數羊,為什麽數著數著變成了謝映安?
清染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覺得這事有些操蛋,這幾天她明明都沒咋想起過謝映安,數著羊居然會不自覺的數成謝映安,難不成謝映安長得像羊?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她又搖頭揮去。
可拉倒吧。
與其說謝映安是羊,不如說他是狗,可奶可狼的狗。
別以為她沒看出來,謝映安處心積慮想勾搭……呸!處心積慮想在她這裏刷好感的時候,就化身小奶狗。
轉頭麵對朋友和同學的時候,他就是一條傲嬌的小狼狗。
說來,今晚謝映安好像沒有聯係她來著?
謝映安離開的這幾天,每天晚上都會給她發微信,從沒間斷過。
雖然發來的內容千篇一律,先問她睡了沒?
她回複了就是沒睡,沒睡謝映安就讓她早點睡。
她沒回複他就判斷她已經睡著了,然後就給她發晚安。
反正也睡不著,清染伸手去床頭櫃上摸手機,手機放的大概位置她知道,幾乎是一摸一個準。
手機屏幕上猛然傳來的光亮,讓已經適應黑暗的清染不自覺將眼睛眯成了一道縫,手機光亮是自動調節的,很快光亮就變成了能讓人在黑暗中適應的光了。
微信圖標上顯示著+,她看著圖標,內心有些無語,明明前段時間剛把幾個群設置成消息免打擾了,這會這麽多未讀消息又是怎麽回事?
她先是瞄了一眼時間。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淩晨兩點三十七分。
清染覺得自己真有出息,這個點睡不著,還能爬起來看微信。
顯示未讀消息的群是今天晚上阮軟新建的群,連群名稱都沒來得及取。
清染點開看了下,群裏隻有四個人,阮軟、柳洛溪和鄭春茗,顯然她就是被拉來湊數的那個。
群裏最後聊天的時間定格在。
她們三個也是厲害,聊什麽能聊到這個點?
消息太多,清染歇了向上翻看的心思。
半夜不睡覺,想要休息的大腦陷入了短暫性懵逼狀態,清染定定的盯著手機屏幕,有那麽一瞬間竟忘了自己拿手機要幹什麽。
哦,是想看看謝映安今晚沒有給她發消息。
置頂那個名字,微信消息還停留在前天晚上的晚安表情上。
清染眯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心頭並未覺得有什麽異樣的情緒,倒是真有些困了。
她扔下手機,幾乎一秒入夢。
夢中場景似乎又換了個地方,清染覺得神識尚在,奈何眼睛缺怎麽也睜不開。
耳邊有誦經聲伴隨著木魚的敲打聲,聲聲入耳。
清染覺得自己是被人抱在懷裏走著,抱著她的那個人應該是在上台階,一步一顛簸,她試圖睜開眼睛看看,可傾盡全身力氣眼睛連一道縫也眯不開。
別說眼睛睜不開,就是想抬下手臂,也是不能。
她這是怎麽了?做夢還是鬼壓床?
不待她想出個所以然來,耳邊又聞悠揚深遠的撞鍾聲。
她似乎身在深山萬物中,撞鍾聲響起之後,誦經木魚聲已然不聞,周圍靜得沒有其它聲響,隻有鍾磬的一脈餘音,在空中縈旋回蕩。
萬籟此俱寂,但餘鍾磬音。
也是在這片寂靜中,清染聽到了耳邊心房跳動的聲音,是抱著她的那個人的。
砰砰砰。
急促的心跳聲伴隨著的是粗重呼吸聲。
累成這樣,想也知道,這人定然抱著她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或者說是上了很長的一段階梯?
可那人腳步依舊不停,他還在往上走著,一步一個台階。
於萬籟俱靜中,周圍突然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年輕人,你一口氣都走了一半的階梯了,歇歇吧?”
沒有回應聲,抱著她的那個人執著的往前走著,腳步越發沉重。
清染已經明顯感覺到他腳步的吃力了,可在這一刻,她隻有神識,連空氣中的味道都嗅不到。
耳邊空餘老者的歎息,伴隨著一聲慈悲的佛號。
反正醒不來,她索性也不強求。
今日又是隻身入夢,夢醒即空。
無聊之下,清染數起了那人的腳步,或者說是踏台階聲。
一步、兩步、三步……二百二十一步、二百二十二步……
那人終於走不動了,抱著她頓在原地,大口喘著粗氣。
清染還在猜測是不是到了的時候,那人又開始走了。
三百五十八步、三百五十九步……四百三十九步、四百四十步,四百四十一步。
那人終於頓住腳步,有一瞬間清染感覺到身體在極速下墜。
‘噗通’一聲,那人似乎終於不受乏累跪在了地上,但她被抱著結實,即使身上沒有力氣,那人也完全沒有鬆手放開她的意思。
清染內心尚且活泛,還能默默給他豎一根大拇指,聯合路上那個老者說的走了一半,再加上這四百多步,百步,厲害啊!
知覺仿似有所恢複,清染覺得自己被放在了地上,倒也不是地上,身下感覺很是柔軟,接著她的手被握住,指尖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
那人將指尖跟她的貼在一起,似乎有血液流出,指尖相貼處一片粘稠。
“我第一次信這些……”那人突然開口,聲音啞不成調。
通過聲音,清染辨不出他是誰。
那人複又將她撈在懷中,箍得死緊。
清染覺得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又聽他說“求個來生吧,我做到了,你別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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