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染跟阮軟雖然沒在同一座城市，但兩人之間的聯係卻沒斷過。

    清染為人比較隨和，在班級裏說得上話的朋友並不少，可真正交好的還真沒有幾個。

    繼她找過謝映安那一次之後，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物理係的錢教授看到她都是那種‘你很不錯’的眼神。

    讓清染覺得有些……怪不自在的。

    錢教授偶爾會來生物學係實驗裏玩，倒是沒再提過讓清染轉專業之類的話，估摸著是上次那場‘罵戰’沒有占到上風。

    不管他有沒有想爭奪學生的心思，反正徐教授已經開始處處提防著他了。

    生物學係實驗室裏基本上都是大三或大四的學長學姐，像清染這樣大一就進實驗室的，還真是頭一個。

    好在她用自己的刻苦努力證明了自己，不然再是托關係進來，沒有真正的幾分能耐，實驗室裏怕是也容不下她。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大二。

    這天也不知道刮了什麽風，把兩個月沒來過生物學係實驗室的錢教授又給吹過來了。

    繼錢教授覬覦過他的學生之後，徐教授對他再沒什麽好臉色，隻見他手裏的燒杯往桌上重重一頓，不冷不熱的問道:“你怎麽又來了？”

    錢教授才不在意他的態度，施施然的坐在休息椅上，笑出滿臉的褶子:“你這老家夥，也不知道氣性怎麽那麽大？”

    徐教授冷笑:“改天我也去你物理係逛逛，看看小謝同學有沒有想過跟他女朋友一個專業……”

    錢教授聞言臉色一僵，想想前段時間還聽他的學生私下議論過，說小謝平時看過冷冰冰的，沒想到對女朋友居然那麽上心，隻要有時間，哪怕十來分鍾，也要爭分奪秒去見他小女朋友一麵。

    更甚者有一次，他聽到那些學生問他，既然那麽想和女朋友在一起，當初兩人為什麽沒有報考同一個專業？

    當時謝映安回答了什麽？

    哦，他說:選填專業的時候，染染不讓我看她選的是什麽。

    言語間頗有些遺憾，聽他那意思，好像如果他小女朋友讓他看選填的專業了，他也會跟著選擇一樣。

    那時候聽到，錢教授還頗覺得不屑一顧。

    嗬！年輕人，不過是談場戀愛而已，還把自己談的連自我都沒了？

    而現在……

    說完這話的徐教授臉上還有著認真之色，錢教授心裏有些慌，臉上卻不動聲色，還在第一時間轉移了話題:“說那幹啥，小謝跟我都學了兩年了……再說了，我過來找你是想跟你說老曲的事嘞。”

    “誒？”徐教授瞬間來了興趣，他湊到錢教授那邊:“老曲又幹啥好事了？”

    前年，老曲麵不改色的破例多送出保送名額的事，也是震驚了他們這些同為老教授的狗眼。

    後麵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專科優秀學生，他們也紛紛效仿起來，偶爾多送出一兩個名額，可把校方氣的夠嗆。

    因為老曲送出的保送名額，裏麵包含著高考狀元，他們破例送出名額的那些……

    嘖！不提也罷。

    兩個老教授麵對麵坐在一起，就著‘老曲’展開了話題。

    錢教授問:“你還記得老曲20年保送過一個沒來的學生嗎？”

    徐教授認真想了一會，“有這回事？”

    他忘了。

    “嘖！”錢教授替他回憶:“當時看他生氣那熊樣，咱倆一個高興，晚上還對月小酌了兩杯呢，你這就忘了？”

    站在清染旁邊的學姐聞言動作一頓，口罩之上的眼睛往上一翻，一個大白眼甩了出去。

    “噢～”徐教授拉長尾音:“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老曲說那是一個什麽……天才型的少年是不是？”

    “沒錯沒錯。”

    徐教授坐直身體，對這個早就知道的話題沒多少興趣了:“就這？”

    錢教授也不賣關子:“那個學生那一年是沒來，可他卻在前年憑借自己的實力考進來了。”

    徐教授眼睛一瞪:“保送不來，自己考進來？還挺有骨氣嘛。”

    繞了一大圈之後，錢教授終於說到重點:“就在今天，他還給老曲贏了個獎回來，聽說是破了最快解題時長記錄。”

    徐教授驚訝:“啥？”

    兩個教授也不知道激動啥，十分鍾之前還怒目相向著，十分鍾之後就談笑風生的一起出去了。

    剛剛翻白眼的學姐從門口收回視線，她看了看清染，小聲問:“清染，你知道剛才兩個教授說的是誰不？”

    還沒等清染說話，站在她們對麵用顯微鏡觀察細胞分裂的學姐就應聲了:“ey說的那個保送不來，偏要自己考進來的學生，應該是數學係裏小有名氣的季神吧？”

    錢教授私下裏被生物係的同學們成為ey。

    清染心道:果然，以季神的高智商無論走到哪裏都免不了被封神的命運。

    口罩學姐將口罩扯到鼻子下方，:“不會就是‘是季不是紀’的那個吧？”

    是季不是紀，分別是季彥辰、紀賀。

    對麵的學姐點頭，她頂著一張厭世臉，一本正經的吃著瓜:“這兩年‘雙季’的事可是屢傳不鮮了，聽說‘不是紀’還曾為了‘是季’申請過留級，隻不過上麵沒批。”

    口罩學姐驚訝到手裏的吸水紙都掉了:“留級？哇塞，真愛啊？”

    厭世臉學姐則搖頭:“就是可以季神那張臉了……”

    接著兩個學姐又低聲說了什麽，清染卻是聽不到了。

    b大說小也小，說大也大，大到將近兩年的時間，她沒在校內見到過季神一次。

    兩人高中畢業之後，就如同兩條平行線，人生再也沒有過交集。

    倒也沒覺得有什麽遺憾的。

    就是希望那個曾如霽月清風般驚豔她歲月的少年餘生安好，不要再重蹈前世的覆轍。

    她依稀有些印象，書中的季彥辰身邊並沒有紀賀這號人物，作為書中跟男女主處處作對的反派，他習慣性獨來獨往，沒有人靠近他，沒有人想著試圖溫暖他，他也不需要。

    而今，他身邊多了紀賀學長，紀賀學長更是處處以季神為中心，甚至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異樣視線和議論。

    數年前，季神救贖了絕望紀賀。

    數年後，紀賀對季神的守護未嚐不是一種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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