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隻能在這先等著了。”
    看著錄籍處裏頭人頭攢動的景象，莫老二估計人不會那麽快出來。
    “老三，今天錄籍處是哪位大人當值？”
    “還能是誰？這麽重要的日子，肯定是汀海大人親自當值啊。”
    汀海大人？
    聽到這四個字，莫老二的第一反應就是猛打一個激靈。
    不為的，就因為這位近些日子，突然成為錄籍處主管的他的行事作風，讓一眾鬼魂聞聲生畏。
    老三跟提過莫名出現在城中的新鬼魂的事，他後來親自打聽過了。
    而且他打聽到的消息，遠比老三隨口說的要詳細許多。
    那莫名出現在城裏，想要登記入冊的鬼魂，最後確實死在汀海大人大人手中。
    但在他魂飛魄散之前，所遭受的那一係列折磨，卻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記得當時給他透露這些消息的鬼魂，特意給他做出過提醒。
    讓他以後行事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得罪到汀海大人頭上。
    而且他還很隱晦的告訴自己，死在汀海大人手中的，不僅是沒登記入冊的鬼魂。
    哪怕是已經登記入冊的鬼魂，他汀海大人也不是沒折磨過。
    兩者的差別就在於，前者他能光明正大折磨，後者隻能關上門慢慢玩。
    所以這會一聽到今天汀海大人當值主管，莫老二的心，莫名就開始感到有些不安。
    先不管寧妹子會不會主動惹事，光是那張臉，不用她主動，別人都會主動來找惹她。
    萬一那丫頭真讓汀海大人看上……
    不說汀海大人修為高不高，後台背景強不強，就衝他狠辣的行事風格，寧妹子以後恐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天靈靈，地靈靈。
    千萬要讓寧妹子順利完成登記入冊，千萬不要出什麽幺蛾子。
    她要是能順利登記入冊，他們兄弟三人還能蹭著多修煉今天，多提升些修為不是？
    被莫老二惦記的汀海大人，這會正站在錄籍處二樓走廊上。
    手裏拿著一隻冒著熱氣的茶杯，看著一樓人頭攢動的鬼魂，嘴角忽然向上揚起。
    看到他突然露出笑容，跟在他身旁的鬼魂的心當即漏跳一拍。
    每次這位大人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就意味他又要胡作非為，意味有人要倒黴。
    下麵這麽多鬼魂，不知道哪個今天犯了太歲，倒黴成為這位大人盯上的玩具。
    “你說我要是把這杯東西潑下去，下麵的鬼魂會怎麽樣？”
    一聽這話，低頭努力減少存在感的隨從瞬間把頭抬起，看向他的眼神充滿震驚。
    他說什麽？
    把手裏這杯東西往下潑？
    震驚過後，隨從麵上就是一片驚慌。
    “大人，不可以！”
    冒熱氣的被子裏麵裝的不是茶，而是能瞬間奪取低修為鬼魂性命的毒藥！
    一樓大廳下麵幾乎都是沒有凝成魂珠，剛剛入城準備登記入冊的鬼魂。
    他這一杯毒藥潑下去，那下麵的鬼魂起碼要死傷大半！
    “你要是再鬧出那麽大動靜，燕珣大人肯定會趁機找你麻煩，讓你去往更無關緊要的部門當值！”
    “燕珣？嗬！”
    一聲滿是輕蔑的冷笑從汀海大人口中發出，轉頭看向身邊這名隨從的眼神，瞬間冷得嚇人。
    “你覺得我會怕那女人？”
    自己不敢惹那位大人，但燕珣……
    他卻是不怕的。
    “你跟在我身邊的時間，應該不算短了吧？”
    “三個月。”
    對上汀海大人看向自己的雙眼，這名鬼魂連忙把頭低下，不敢跟他對視。
    但身子，卻在頭低下之前都如篩糠。
    這樣的眼神他看到過，而且不止一次！
    每次汀海大人露出這樣的眼神，就意味被他這麽看的鬼魂，要被他玩弄致死！
    “那你因該知道，我很不喜歡聽到燕珣這兩個字吧？”
    知道嗎？
    知道！
    汀海大人跟燕珣大人不對頭，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但他剛才一時心急，擔心汀海大人真會把手裏拿著的毒藥潑下去，口不擇言，才會說出燕珣大人！
    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隻能戰戰兢兢保持沉默。
    因為這種時候，不管是點頭還是搖頭，都是不合適的。
    沉默？
    見這名隨從沒有給自己做出回答，汀海眉頭一挑，笑容變得更加溫柔。
    透露著冷意的溫柔。
    不可否認，這名隨從是有點小聰明的，知道這時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如果是別的鬼魂，或許會吃他這套。
    可換做自己……
    “你不想讓下麵那些鬼魂死？”
    他剛才開口阻止，是不想讓自己把這杯毒藥往下潑。
    既然他想做好人，那自己就給他這機會。
    “隻要你把這杯毒藥全部喝完，下麵的鬼魂不就不用死了？”
    毒藥都沒了，那他還潑什麽呢？
    把毒藥喝下去？
    不！
    聽到這話，這名隨從立馬拚命搖頭。
    他是不想汀海大人把毒藥潑下去，但這並不意味他自己想去死啊！
    與其讓他自己去死，他寧願死的是別人！
    “自己沒有當聖人的決心，你又何必開口呢？”
    隨從的反應，汀海並未感到意外。
    他知道，人性，極大部分都是自私的。
    事不關己，與自己利益無關的時候，誰都能站出來說上那麽幾句不痛不癢，聽起來很是冠冕堂皇的話。
    但事情要是落到自己身上，別說性命安慰了，哪怕是利益受損一點，恐怕都不能忍。
    “喝。”
    汀海可不管他是不是搖頭，是不是在拒絕。
    “我是讓你喝，不是讓你選擇。”
    他的意願，完全不在自己參考範圍之內。
    將手中裝著的毒藥的茶杯塞到隨從手裏以後，汀海就繼續轉過頭，盯著一樓排隊登記入冊的鬼魂看。
    “我希望我帶回轉過頭的時候，你手裏的杯子是空的。”
    不知道這麽多鬼魂裏麵，有沒有哪個是比較好玩的。
    “如果杯子不是空的，我不介意親自動手解決你。”
    本以為從封印之地離開，跟那位大人進入陰間地府，這日子會變得有趣起來。
    現在看來，這日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意思的很。
    跟封印之地相比，甚至更無聊一些。
    “有沒有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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